林玄真暫時把這些念頭放下，走到嬋娟邊，蹲了下來。

    “師姐，對不起。”

    “你給我道什麽歉？苗伯伯喝多了酒，就胡言語，你別放在心上。”

    嬋娟依舊像姐姐一樣安著林玄真。

    “苗伯伯說得對，是我辜負了你，我本該守護你一輩子，隻是五年前的意外，讓映雪有了我的孩子，我……”

    林玄真難過道。

    “玄真，你聽著，你不欠我什麽，也沒有辜負我，更不必自責和愧疚。你是什麽樣的人，什麽脾氣，師姐最清楚，最了解。你得抓時間練功，等你實力恢複了，去把你妻子找回來，去奪回屬於你的一切，這才是要的事。”

    嬋娟鄭重的說道。

    林玄真握著嬋娟的手，心中歉意更濃。

    嬋娟表麵不食煙火，子清冷，但對他卻寬容大度，無微不至，事事為他著想。

    不管是嬋娟還是衛念瀟，都是難得一見的好人，能得其一，便是人生喜事，值得他一生守護的。

    隻是天意弄人，自己終究是要辜負了們。

    接下來的日子，林玄真每日苦練，以求最快恢複實力。

    他本就是武神之軀，而且天資縱橫，又有萬劫朝聖決此等至高功法，境界提升自然是一日千裏。

    晚上，吃過飯後，林玄真斷了一盆洗腳水到嬋娟的房間。

    “玄真，這些事自有那些仆人去做，你練功一天也辛苦了，不必給我打洗腳水。”

    嬋娟連忙說道。

    “師姐，小時候你救了我，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沒有你，便沒有我林玄真，我給你洗洗腳，也是理所當然的。”

    嬋娟的雙腳筋被挑，以至於無法再站起來，每天都需要用藥水泡腳，才不會讓雙因為彈不得而萎。

    兒時，林玄真也時常這般給嬋娟打水泡腳，彼此互相照顧，互相溫暖。

    林玄真是從小盡欺負，母親慘死，而嬋娟雖然有父親疼，但殘廢了雙，二人皆是苦命孤獨的人。

    這一份互相溫暖的意，是刻骨銘心的，也是最難忘記的。

    嬋娟也不是矯的人，便由著林玄真了。

    林玄真蹲下來，掉嬋娟的鞋，出了一雙玉足。

    常理來說，長期無法行走的人，下肢脈不通，必定萎。

    但嬋娟一直用萬流芳調配的藥泡腳，舒筋活，不但沒有萎，反而是讓一雙玉足吹彈可破，在手裏，便如同嬰兒般細膩。

    “師姐，你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我給你按一按。”

    林玄真問道。

    嬋娟俏臉有些紅，小時候雖然林玄真經常給洗腳，但長大後便再也沒有這樣了，如今被林玄真著玉足，即便沒有上的覺，可心裏還是有些的。

    “你給你妻子洗過腳嗎？”

    嬋娟突然問道。

    “沒有。”

    林玄真搖頭道。

    嬋娟心中有些竊喜，眼帶笑意，雙目中如千樹梨花綻放，的笑容，依舊是那麽。

    嬋娟若非雙殘疾，居桃花穀，必定位列天下人榜上。

    覺水溫有些涼了，林玄真仔細的給嬋娟著腳上的水。

    “師姐，我抱你上床休息吧。”

    林玄真溫道。

    “今夜月很，我想去賞月，還不想休息。”

    月從窗外灑進來，月華如水，皎潔明亮，不勝收。

    “好啊，我陪你。”

    林玄真搬了一張桌子，放在屋外的庭院裏，然後才推著椅出來。

    “玄真，你去屋裏拿一壇桃花醉，我們姐弟二人，很久沒有一起喝酒了。”

    嬋娟說道。

    嬋娟釀的桃花醉，獨門配方，酒香宜人，甘醇綿，口極佳，是林玄真最喜歡喝的酒。

    二人便這樣坐在庭院裏，看著天上的圓月，聊著一些過去好的記憶，月下小酌，愜意舒適。

    “這月亮真啊。”

    嬋娟幽幽道。

    其實不是月亮有多，而是此時此刻，在邊一同賞月的人不同，月自然就了。

    “月亮再，也不及師姐。傳說在月亮上住著一位仙，嫦娥仙子，是九天之上最的仙子。我想，師姐便如那月宮中的嫦娥仙子一般。”

    林玄真說道。

    “就你甜，不過月亮上住著一位嫦娥仙子？這個故事，你聽誰說的？我怎麽從沒聽過。”

    嬋娟甜甜一笑，好奇道。

    “兒時聽母親說的。”

    林玄真撒了個謊，這個世界的人，當然沒有聽說過關於嫦娥的故事。

    “嫦娥仙子為什麽會住在月亮上呢？”

    嬋娟看著天上的月亮問道。

    “這個故事，說來話長。”

    林玄真目悠遠道，這是一個屬於記憶深，遙遠故鄉的故事，此時提起，便勾起了靈魂最深的一些記憶。

    “沒關係，我想聽，你慢慢說。”

    嬋娟眨了眨眼睛道。

    “傳說在遠古時候，天上有十個太，曬得大地冒煙，百姓無法活下去。凡間有一位後羿的大力士……”

    林玄真講述著另一個世界，婦孺皆知的一個神話故事，嬋娟聽得心馳神往，竟有些迷了。

    “這麽說來，嫦娥應該很後悔吃了仙丹吧，雖然長生不老，卻隻能孤獨的生活在月宮中，這樣的長生，又有何意義呢？不過我很喜歡這個故事。”

    嬋娟聽完故事後說道。

    “師姐，我突然想到一首詩，便送給你了。”

    林玄真知道，他在桃花穀中逗留的時間不多，桃花穀外，還有很多事需要他去做，以後這樣一起賞月的機會不多了。

    “那你去取筆墨紙硯來，你作詩，我來寫。”

    嬋娟開心道。

    林玄真拿來了紙筆，在酒杯裏倒滿了桃花醉，一飲而盡。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林玄真念一句，嬋娟便在紙上寫一句，嬋娟也是飽讀詩書的人，聽著林玄真所作的優詩句，竟有些陶醉了。

    多好的詩句啊，簡直寫到了心坎上去。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林玄真連喝三杯，這些詩句，他爛於心，曾經學時，不懂其中深意和意境，此此景而作，心中別有另一番滋味兒。

    “但願人長久，千裏思嬋娟。”

    林玄真念完最後一句，再次飲盡杯中酒。

    一首詩，道不完人間之。

    一杯酒，飲不盡世間酸楚。

    林玄真寄於詩，表達心中對嬋娟的愧疚，更是道出心中的無奈。

    嬋娟聽到最後一句，手中的筆一停，啪嗒一聲，一滴眼淚悄無聲息的落，滴在了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