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被分配到了編號為A711的宿舍。
宿舍的空間不小,除了兩張單人床,還有存放個人品的儲櫃和獨立的衛生間。
雖然整間宿舍都是灰調,令人異常的抑。
但是比李沐想象的要好上許多。
隻是和他分到同一個宿舍的,竟然是那個手指節上長滿了老繭的拳手。
這讓李沐鬱悶的半天。
他對這個人的印象,壞到了極點。
先前上車的時候,如果不是這個人踢到了那個中年人,也不會令其斃命。
而且,還有一個更關鍵的問題。
那就是這個人心思險惡,可能會影響他接下來的行。
兩人進了宿舍之後,拳手就大刺刺的往右邊的床上一躺。
甕聲甕氣的說:“以後我就睡這張床……我這個人睡覺喜歡安靜,你最好別打呼嚕說夢話啥的。”
說著,還給了李沐一個警告的眼神。
大意是,你要打擾老子睡覺,老子的拳頭可不答應。
李沐翻了翻白眼兒,去了左邊那張床坐下。
拳手瞥了李沐一眼:“喂,以後咱們就是室友了,互相認識一下吧。我姓雷,大名家勇,圈子裏的人,都習慣我雷子……嘿,他媽的,這個外號聽著不怎麽順耳,習慣就好了……你啥?
李沐低聲說:“我李子木。”
雷家勇撇撇:“你爸真夠圖省事兒的,把姓一拆開,就給你取名了,不過還好記的。
草,差點忘了說,我是練散打的,頭兩個月,一拳把人給打死了。
法院判賠三十萬元,我哪有那麽多錢啊。
實在沒辦法,看見有人招聘警衛,年薪二十萬,就應聘來了。
嘿嘿,還不錯,這裏既能躲清靜,還有錢賺,不錯不錯。
喂,李木子,你是幹啥的?”
李沐懶的看他,就低著頭看著腳尖,漫不經心的說:“賭博輸了錢,走投無路,才來這裏賺錢。”
雷家勇頓時出鄙夷之來,嘁了一聲:“看你都三十好幾的人了,竟然好這口。老話說得好,十賭九輸,活該。”
李沐不置可否,沉默了片刻,就站起向衛生間走去。
雷家勇在他後又來了一句:“懶驢屎尿多,跟你一個宿舍,倒八輩子黴。”
嘭的一聲,李沐將衛生間的門關上。
然後飛快的檢查了一下,確定衛生間沒有安裝任何監控設備。
這才趴在馬桶上,用手指摳嗓子眼兒。
折騰了十幾分鍾,才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在一堆穢當中,出現一個雪白的蠟丸。
他顧不上骯髒,將蠟丸撈了出來。
打開馬桶衝水蓋子,將蠟丸丟了進去。
然後一按,嘩啦啦一陣衝水聲,將吐出的穢全部衝走。
又到臉盆前將手洗淨,才推門出去。
卻發現雷家勇竟然大字型躺在床上,已經打著呼嚕睡起大覺來。
李沐不搖搖頭,心說這個人心真夠大的。
到了這個森恐怖,不風的地方,居然還能睡得著?
走回到床邊,他也翻躺下,隨手拿起丟在床上的一個明料袋。
袋子裏有一張地圖和一張寫滿了規矩的打印紙。
李沐先打開地圖,仔細的看了起來。
這張地圖,是整個監獄的結構圖。
據地圖上所示,這座山腹中的監獄,供分為ABCD四個區域,每個區域各有五十間牢房和二十間雙人宿舍。
從整張地圖上可以看出,這裏是以田字格分布的。
在田字格的中心位置,是劉勝的辦公區。
雖然整上十分的規整,可是各牢房的分布,卻又雜無章。
讓人看起來眼花繚,理不清楚頭緒。
李沐據地圖上的況,初步判斷出,每個監區,由十名警衛負責。
當然,從劉勝帶人到碼頭接他們,以及進來之後,負責守衛和搜的警衛來看,這裏遠不止四個監區的四十名警衛。
可以肯定的是,其餘的警衛,應該還有另外的住。
放下地圖,他又拿起那張打印紙。
上麵是這裏的條例和規定。
譬如,每天幾點起床吃飯,幾點上崗開工,幾點下班休息,在非居住區不得隨意走談,不得監區活,諸如此類。
李沐一一默記了下來。
然後將地圖和說明藏在褥子下麵。
像這樣的東西,他們人手一份。
在宿舍裏休息了幾個小時。
一陣電鈴聲就驟然的響起。
接著,宿舍門口上方的廣播裏,傳出一個人的聲音:“所有警衛,到A區裝備室集合,限時五分鍾。”
這個聲音李沐記得,正是那個給他們登記簽字的大胖子。
他立刻翻從床上起來。
掃了一眼隔壁床上的雷家勇,發現這位居然還在鼾聲如雷。
略微猶豫,他便下床走過去,用腳踢了踢他耷拉在床邊的小:“雷家勇,醒醒,集合了。”
雷家勇哼了一聲,含糊的說道:“集什麽合?老子還沒睡好呢。”
李沐皺了皺眉頭。
提高聲音說:“不想死,就馬上起來。”
說完,他也不理會雷家勇,大步流星的向門口走去。
裝備室距離他們的監區,大概有五十米距離,中間需要穿過兩條彎道,途徑六間牢房。
如果沒有仔細看過地圖的話,肯定會抓瞎。
就在他開門之際。
後一陣風起,雷家勇居然跟了上來。
嘿嘿笑道:“李子木,幸虧你提醒,要不然我還以為自己在家裏睡大覺呢。”
李沐哼了哼,低聲提醒:“別忘了劉隊長的警示,在這裏不許名字,要說編號。我是零九一九。”
雷家勇撓撓頭:“我是四七四七……他媽的,死去死去,真不吉利。”
李沐不置可否,推門出去。
迎麵就看見聞展和那個滿手老繭的老農,從斜對麵的A699宿舍走了出來。
兩人瞬間對視了一眼,微不可聞的點點頭。
聞展就先一步向前麵走去。
那個老農,忙不迭的跟在聞展的後,幾乎快在聞展的後背上。
李沐挑了下眼眉,就跟在他們兩人的後。
雷家勇湊到他邊,低聲問:“零九一九,這裝備室在什麽地方?這裏的人也真夠可以的,連點提示都沒有,人生地不的,上哪兒找去?”
李沐扭頭瞪了他一眼,示意別出聲。
雷家勇訕訕一笑,就和李沐並肩走著。
一路上,李沐留意著兩側的牢房。
發現牢房裏都是空空如也,本就沒有關押任何人。
心中不疑竇叢生。
暗忖,難道這A區裏,並沒有他們抓來的供?
那麽,他們這些警衛,日常工作是什麽呢?
轉眼工夫,就來到了裝備室。
隻見那個大胖子手裏著一塊老式的懷表,正盯著上麵的時間。
除了聞展和李沐兩組之外,已經有一組人先一步到了。
李沐故意站在了聞展的邊。
趁著沒有人注意,用語問:“你那邊況怎麽樣?”
聞展見狀,眼中閃過一抹喜來。
就以語回:“一切安好,不要輕舉妄。”
李沐眨了一下眼睛。
心中不由得竊喜,既然他和聞展都懂語,那以後流起來就會方便許多。
這時候,又有兩組人趕到。
大胖子一按懷表的定時,嘖嘖的說:“不錯,不錯,你們比上一批人強多了,都能在規定的時間找到這裏。嘿嘿,這樣一來,我就不用擔心缺人手了。”
李沐幾人,都是臉微微一變。
心想聽他話裏的意思,上一批人中,有的未能按時出現在裝備室,結果已經被幹掉了!
清朝末年,局勢動盪,連年戰火不熄,上有外敵侵略,下有官兵匪患,更兼之草寇橫行,致使天下百姓困苦不堪,流離失所,人人自危。 在這種混亂的局勢之下,普天下的老百姓如同生活在地獄之中,除了飽受戰亂之外,更有天災人禍無數,致使餓殍滿地,橫死遍野,易子相食也不足為奇,客死他鄉者亦是不計其數。
我是一個背尸人,南來北往,送過數不清的尸體入土為安,見過上百種死法。橫死最兇,喜喪平靜,自殺身亡不能投胎。我是被天命唾棄的人,是蔣家最后一條血脈。天黑不要點燈,蠟燭不要吹滅,走路莫要回頭。在每一個角落,都有一雙眼睛,正在盯著走夜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