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屬於正七品,是知府的副手之一,對於一府轄區的各種案子,都有監管、過問乃至勾訣的權力。
如果推真的有問題,再與府衙刑房勾結上,要給烏家堡和綿遠縣兩地的妖人提供遮掩與便利,還真不是什麼問題。
當然,也有可能鬼的主人不是推,另有他人,只是藏在了理刑館。
不過就目前的況來看,推有問題的可能最大。
要為烏家堡和綿遠縣兩地的妖人充當保護傘,一般的差吏可不行。
至於故意遣鬼過來栽贓嫁禍,也不太可能。
除非鬼主人,早就發現了鬼被鎮妖司捕拿,並且還預判到鎮妖司會放掉鬼,用鬼母像跟蹤追索。
鬼主人要真有這樣未卜先知的本事,又豈會讓秦游他們撞見殺燕六滅口的一幕?
秦游瞇著眼睛,飛快回憶自己曾經看過的資料。
這雒城的推做范正奇,是寧州人,舉人出。
數次進京趕考都失敗了,後來通過吏部銓選,做了推,被派到了雒城來。
范正奇在雒城為數年,主持偵破了好些案子,在民間多有賢名,坊間更是傳揚他剛正不阿,司法公正,是個青天好。
秦游並沒有因為范正奇有好聲,就減輕了對他的懷疑。
烏家堡在事發之前,還是遠近聞名的良善之家呢,結果呢?
在這個世界,名聲這種東西,就像地球上明星們經營的人設一樣,是真是假,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而且指不定哪一天就會崩塌。
朱秀才也在打量著夜下的理刑館。
他和秦游想的差不多:「鬼怎麼會跑到理刑館來?是推有問題,還是鬼主人想要禍水東引?」
「到底是什麼原因,進去查查就知道了。」許八安冷笑著說。
他是總旗,論階跟推一樣,又是鎮妖司的人,自然不怵對方。
隨即他又扭頭,問秦游道:「游老弟,可敢跟我一起進去查查嗎?」
「有何不敢?」秦游昂首,一臉正氣:「這案子不僅涉及到鬼,還牽扯到了烏家堡和綿遠縣的案子。別說是推,就是再大的兒,也照查無誤!」
不把幕後真兇揪出來,他心難安,鬼知道對方什麼時候會他一把?
所以這個人,必須要除掉!
想要在這個世界安全的茍下去,就得滅了所有威脅他的人。
鬼的主人是一個,那神貴人也是一個。
都得幹掉!
許八安對秦游講的話很滿意,連連點頭:「說得好!我鎮妖司查案,就是要有這種霸氣!」
在他們說話的短短功夫里,鎮妖司的守夜人已經縱馬將理刑館包圍了起來。
許八安當即就要派人去撞門。
「撞門靜太大,容易讓鬼主人有所準備。」秦游從懷裡出了一副飛虎爪,「我們爬牆進去開門。」
朱秀才、馬和尚等手下,見狀紛紛都拿出了飛虎爪,要跟著一起去爬牆。
許八安驚了:「你們怎麼還隨帶著這玩意?」
他皺眉看向朱秀才,心想不會是這個喜歡撬鎖上房的傢伙,教壞了秦游吧?
「有備無患嘛。」秦遊說。
上回在烏家堡,就是因為有飛虎爪和蜃珠,他們才能以寡敵眾,擊潰並俘虜了烏家眾人。
從那之後,飛虎爪就了秦游他們這一組人的常備道。
見許八安驚訝,朱秀才忍不住笑道:「這算什麼,我們大人的里,還藏了刀呢。」
許八安等人又是一驚,目齊齊向了秦游的。
雖然沒有看見他把刀藏在了哪兒,卻都忍不住打了個寒。
藏刀?這也太狠了,就不怕一個沒留神,割了卵子兒,只能進宮去對食?
再看秦游時,他們的目裡面,多出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都在嘆:秦小旗是個狠人!
秦游他們將飛虎爪扔到理刑館的牆頭,拉著繩索,很快就攀爬進了理刑館,從裡面將門打開。
進行的很順利。
許八安在門開的一刻,就領著大隊守夜人,衝進了理刑館。
一進到理刑館,鬼母像的手,便直指後院。
後院是推與家眷們住的地方。
許八安眉頭一挑,冷笑道:「果然是與推有關聯。走,去後院會會范推。」
此刻有值守的差役聽到靜,從差房裡面跑了出來查看況,還沒來得及喝問示警,就被守夜人控制了起來。
這些差役剛開始還想要反抗掙扎,但是在看到守夜人們亮出的腰牌后,全都老實了下來。
在衙門裡面當差的他們,比普通人更清楚鎮妖司的厲害。
守夜人既然來了,還如此興師眾,那就說明在理刑館里,鬧了妖鬼。
差役們頓時瑟瑟發抖了起來,覺漆黑的夜幕里,似乎藏著有一個個可怕生,正在垂涎他們的。
於是,差役們不僅不掙扎,還抱了守夜人,想要求保護,求安。
與此同時,秦游和許八安等人,已經到了後院。
後院不大,坐北朝南的是正房,左右兩側是廂房,中間一個庭院。
剛進後院,鬼母像就把它舉了一路的手,放了下來。
朱秀才瞥見這一幕,著急忙慌的說:「它怎麼把手放下來了?難道鬼跑了?還是被滅口了?」
還是秦遊了解的多,解釋道:「鬼要是被滅口,我們離著這麼近,不可能沒有應。它把手放下,說明鬼就在此!」
「原來是這樣。」朱秀才鬆了口氣。
院里,聽見了靜的范正奇,從正房走了出來。
借著燈火,看到著鎮妖司服的許八安等人,他不由的一愣,皺眉問道:「鎮妖司的人,來我理刑館做什麼?」
許八安拱了拱手,似笑非笑的說:「不好意思范大人,我們在追索一頭鬼,見它闖進了理刑館,就跟著進來調查,你應該會配合我們吧?」
「鬼?」
范正奇聞言一驚,隨即義正言辭的說:「雒城竟然出現了這等鬼?煉養鬼乃是殺頭大罪!雖然這樣的案子不歸我們理刑館負責,可既然鬼溜進到了我們理刑館來,我們肯定是要全力配合的!」
「范大人願意配合,就最好不過了。」
許八安頷首,卻忍不住皺眉,因為他沒能從范正奇的表現中看出異常。
別說他了,秦游的【明目】天賦,暫時也沒有在范正奇上發現問題。
許八安回過,對秦游小聲吩咐:「游,你帶幾個人進房搜查。煉養鬼的地方,一般都放著有逗弄小孩的玩,或者小孩子喜歡吃的甜食,以及存放鬼骸的瓶罐。」
「是。」秦游點頭答應,向范正奇道了聲『得罪』,便帶著朱秀才、馬和尚等人,進房搜查。
范正奇沒有阻攔他們,只是叮囑:「麻煩諸位作輕點,不要打壞了屋裡的東西,那都是理刑館的公。還有我書桌上的卷宗,也千萬不可污損。」
看上去,儼然就是一位崗敬業的好員。
許八安又請范正奇把住在後院的家眷、下人都了出來,還派人去把前院里值守的差役也給帶了過來。
隨後他拿出了一個類似羅盤的東西,在這些人的上挨個測量。
經常接鬼的人,勢必會沾染到鬼的氣。
這個羅盤就是專門用來測氣的。
一旦羅盤裡面的指針轉,就說明此人的氣很重,十有八九與鬼有關。
不是養了鬼,就是睡了鬼,或是被鬼纏禍害。
可許八安將理刑館里所有人都測過了,羅盤的指針都沒有變化。
說明這些人上並沒有氣,包括范正奇。
「都沒有問題?」許八安忍不住皺眉,這個結果完全在他的預料之外。
他不甘心,又拿著羅盤,檢查起了院子里的氣況。
一邊檢查,一邊仔細打量。
凡是氣重的地方,必是草木難生,蟲蛇不近。
可理刑館的後院,草木長勢很好,蛇雖然沒有見到,但蚊蟲卻是不。
完全不符合氣重的況。
而且羅盤也沒有示警。
就在他困不解的時候,秦游帶著人搜完了後院里的幾間屋子,沉著臉出來了。
許八安急忙迎上去問:「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
秦游搖頭:「這幾間屋子裡,並沒有與小孩相關的東西。無論是玩、糖果還是小而,全都沒有。瓶罐倒是有幾個,但裡面都是空的,不像有存放過骸。」
「不應該呀……」
許八安眉頭鎖。
秦游也在琢磨這是怎麼回事。
忽然。
咚咚咚……
一陣突兀的鼓點聲響了起來。
在這個寂靜的夜裡,詭異的鼓聲,格外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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