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心會心一笑,「二小姐放心,我知道怎麼做的。」
葉宸點頭,問道:「你的傷沒事了吧?」
林心道:「放心,已經好很多了,本來傷得不深,也要多謝二小姐的安排,那人是故意留了手的。」
葉宸笑而不語,林心該多謝的人不是,而是白擎夜。
葉隆當夜留宿在林心房中,林心早早便煮了茶,為他沏了一杯,便坐在他側,癡癡地看著他。
葉隆半生戎馬,曾也有過一段,只是那時候的他並不知道對男人來說意味著什麼,如今年過四十,又得娘,不想起曾經與慕容氏那一段恩歲月,想也是最用這樣的眸凝視他的,彷彿,他便是的天,的一切。
可他,從不去窺探的心,也從不問這樣看著他有什麼意義。
「你看什麼?」他凝著溫的眸,心中一問道。
「看你!」林心半是又半是挑逗地說。
「知道你看我,只是有什麼好看的?」葉隆失笑。
「不知道,」林心靜靜地握住他的手與他十指握,「就這樣看著爺,我就覺得很幸福。」
這樣癡癡凝睇,這樣溫細語,葉隆的心微微,他下意識地握住的芊芊細指,「傻瓜,你想要的幸福,就是這樣?」
林心衝口而出,「我想為爺生一個兒子。」
這般直白坦率的心底話,不假思索地說出來,然後的臉便燒起了紅暈,急急地站起來躲開。
葉隆笑了,一手拉住的手臂把拖至前,凝著緋紅的臉,「當真?」
林心低著頭,聲音像蚊蟲嚶嚶,「嗯,是的!」
又倏然抬頭,眼圈陡然就紅了一紅,「只是,若真的生下孩子,求爺準許留在我邊養,不能送到公主那邊去。」
「這是自然的,你怎麼會這樣說?」葉隆笑道。
林心出一個笑,眼圈卻仍舊紅著,「我昨日見到爺習武,不想若我們有孩子,我寧可他平順一生,健健康康就夠,不想他遭這樣的罪。」
葉隆搖搖頭道:「遭罪?這怎麼算是遭罪?天兒是我嫡出的兒子,以後是要承繼國公之位,對他嚴厲點並無不可。」
如今太皇太後為慕容氏正位,葉天與葉宸總算不是庶出的,而是他正經嫡出的孩子了。
林心努努,「嚴厲點是可以的,只是這麼小的孩子,不就一鞭子打下去,我見爺上已經沒一塊好的……」
像是倏然想到什麼,猛地止住了,「我……我不該這樣說的,我沒有旁的意思,只是看到爺,想起我的弟弟了。」
「沒一塊好?」葉隆眼底閃過一不悅,「這話可不能說,傳出去可就是造謠了。」
林心言又止,但見他臉比方才沉了一些,便不敢再說了,只是微微點頭,「爺放心,我只是略有,我不是多事的人,只想好好地伺候爺,報答爺的大恩,府中的事,我不想也不會過問,只求也別有人來找我麻煩就是。」
葉隆嗯了一聲,「你這般懂事,倒我不好說什麼。」
說話間,娟兒掀開簾子進來,手裡拿著一件棉襖,滿臉欣喜地道:「姨娘,棉襖做好了,是不是明日便送過去……啊,爺來了?」
娟兒連忙把棉襖藏到後,尷尬地笑了笑,「既然爺在,那奴婢便告退了。」
葉隆見躲躲閃閃的,便問道:「你藏了什麼好東西不讓我知道?拿過來。」
娟兒遲疑地看了林心一眼,卻不敢上前。
葉隆見的眼,以為兩人有事瞞著他,不由得微慍,「怎麼?連我要看看都不行了?」
娟兒聽得他聲音已然生氣,連忙把棉襖取出來,道:「爺息怒,不過是一件小棉襖,是姨娘吩咐奴婢做的。」
葉隆見那棉襖不過是小孩子穿的,不問道:「你讓趕製這棉襖做什麼啊?你又穿不上。」
林心不自然地笑了笑,取過棉襖,指腹在棉襖的針線上掃過,「這是做給爺的,昨日見他跪在花園裡,穿著單,全都凍僵了,手上腳上都出許多傷口腐,許是衫不夠,又知道娟兒針線好,便讓連夜趕製,好送給爺,讓他在老夫人壽辰上穿,也不至於失禮了。」
葉隆一怔,「你是說天兒跪在花園裡?這是怎麼回事?他如今是正經的爺,誰敢這樣對他?」
林心嘆息一聲,「爺息怒,爺或許也是不爭氣,總是練不好招式,師傅便懲罰他了。」
葉隆怔愣了半響,隨即便明白過來了,如今天兒已經正名,哪個師傅敢這樣懲罰他?想來是得了命令的。
而府中又有誰敢對天兒這般嚴苛冷毒?
林心察言觀,輕聲黯然道:「看到爺,就想起我的弟弟,他被帶走的時候,也是爺這般大的年紀,流放的路上,想來所吃的苦要比爺多很多,不過也罷,誰讓父親做下那樣的事?子孫罪,也是報應了。」
這話說得葉隆整個人都鎮住了,子孫罪?他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他最重視的只有家族榮耀,只有自己的仕途位。
細思極恐之下,他反而冷靜了下來,拉著林心的手坐下來,輕聲問道:「說說你見到的。」
林心眼底閃過一惶恐,「這,這不好吧,爺若是想知道,不妨親自去看看。心方才已經是多言了,違背了不過問府中事的初衷,還請爺見諒。」
葉隆屏退娟兒,一張臉看不出任何的緒,只是淡淡地吩咐了一句,「睡吧,明日還得早朝。」
「好!」林心溫地站起來,為他寬。
翌日四更,葉隆便出了門口。
皇帝三日一早朝,也算是個勤快的皇帝,只是難為了這群天沒亮便要進宮的大臣。
葉隆今日沒有宮,而是讓晨安去請假,就說他抱恙起不來。
之後,他在轎子上換了一僕人的裳,趁著天沒還沒亮,地從後門返回國公府,後門早有安排好的心腹在接應,並且迅速引了他去織苑側院里候著。
此事行得十分,便是連管家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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