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沈罄提出那年三月三的事,才會這般驚嚇。
阿菀一臉意外地看著,心裏覺得,能讓還記得這般清楚,想來六歲時的三月三的事在年的記憶裏,確實發生了很深刻的事。
康平長公主素來疼如命,從來舍不得大聲說過一句話,甚至因為兒不喜歡那些來提親的人,也不管是不是會得罪人,仍是給拒絕了,沒有因為自己覺得好就強製地給定下,這在旁人看來實在是不可思議,康平長公主也過份溺了。所以,能讓康平長公主大發雷霆,顯然當時發生的事是讓又擔心又憤怒的,才會如此克製不住脾氣。
“你當時跑哪裏去玩了?”阿菀繼續問道,覺得這才是關鍵。
孟妡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地道:“不太記得了,好像我記得當時好像躲在了一個很黑很暗的地方,邊還有一個人陪著,一直一直和他說話……”
阿菀囧囧有神地看著,突然覺得,當時那個陪著說話的人,估計就是沈罄了。沈罄雖然出生在西北,也在西北長大,但隔個幾年也會回京來探祖父母,定然是那時候沈罄也隨長輩去枯潭寺上香,然後兩個小孩子不知怎麽地,就湊到了一起說話。
先不說孟妡怎麽會跑過去,可以想象這小姑娘自小就是個話嘮,當時指不定有個人陪說話,聽嘮叨,高興得忘記了時間及其他事,沒有及時回去,讓大人們以為他們失蹤了,找得幾乎要崩潰,所以康平長公主方會如此生氣。
算算時間,當時沈罄也有八歲左右,也已經到記事的時年齡了,他應該會有印象。或許是他們之間還發生了些什麽事,所以沈罄記住了,才會在長大後來求娶。
想到這裏,阿菀看向那個仍蹙著眉苦思冥想的小姑娘,很快便將事串連起來,終於恍然大悟。
沈罄……一定是早就有計劃要娶孟妡了。所以在他回京後,先是在秋圍時救了驚馬的孟妡,在康平長公主麵前了臉,接著在圍場比試時大出風頭,讓康平長公主看到他的優秀,繼而生出結親的念頭,接著他又趁機去尋家中已經不管事但餘威猶在的祖父老定國公出來,讓他出麵定下這門親事。
定國公府的老夫人雖然因為康平長公主的反複無常,生怕家中大房二房因此生隙,不同意這門親事,可是老定國公才是一家之主,有他出麵,定國公老夫人也隻能退讓,再加上宮裏還有皇上突然想要為三公主挑選駙馬的事,讓定國公老夫人最後一猶豫也沒了,迅速地讓兩家定親。
如此一連串的事聯係在一起,阿菀暗暗心驚,如果這事不是過份巧合,那麽就說明了沈罄的心思之縝,竟然能將所有事都算上了,甚至連宮裏的皇帝的態度也算在裏頭,方促了這樁婚事。
再看仍在苦思冥想當時發生了什麽事的小姑娘,阿菀默默歎了口氣,心裏突然又擔心起來。這般有謀算的男人,到時候孟妡應付得來麽?會不會被他欺負了也無人知道?
帶著這種擔憂,兩人離開了梅園,回到了柳清彤的住。
當看到孟婼時,孟妡突然眼睛一亮,暗暗地扯了下阿菀。
不用孟妡說,阿菀也已經知道了的意思,沒理會的興,神如常帶著笑容,將孟妡折回來的那枝梅花前朝的青花瓷瓶裏,對柳清彤道:“梅園裏的梅花開得不多,大多還是花苞,應該還要過個幾天才能真正聞到梅花香。”
孟婼見們回來,擔心們被凍著,忙讓們過來坐到薰籠上取暖,又人呈來熱湯。
柳清彤看了看那枝梅花,上麵皆是半開不開的花苞,笑道:“聽夫君說,這些梅花雖然是暖房裏培養的,但也隻是比其他花開早些時候,並不能一到時間就開的,等花全開了,天氣好一些,壽安再過來賞梅也可以。”
阿菀朝微微地笑起來。
說了會兒話後,阿菀見柳清彤麵上有些疲憊,對道:“好了,我們就不打擾你歇息了,表嫂好好養子,我們還等著要抱侄子呢。”
柳清彤麵上微紅,大方地朝笑著應了一聲。
孟婼拍了拍的手,溫地道:“你若是有什麽不懂的,可以使人到國公府同我說一聲,我生過兩個孩子,也算是有些經驗了。”說著,自己的臉上微微紅了下。
柳清彤越發的高興,這是第一胎,什麽都不懂,有個懂的人能問,心裏也高興,朝甜甜地笑著。
和柳清彤閑說了幾句,眾人便起告辭了。
離開了柳清彤的院子,阿菀便拉著孟婼道:“大表姐,難得見你,你和我們一起說說話吧?就去阿妡那兒坐坐。”
孟妡像隻小狗一樣使勁兒地點頭,眼地看著。
孟婼拿們沒辦法,笑著被兩人給拉到孟妡的院裏去坐了。
等丫鬟上了茶點後,孟妡急躁地將們揮退到室外,隻剩下姐妹三人。
孟婼瞧這陣勢,哪有什麽不明白的,笑問道:“這是怎麽了?”
等到孟婼麵前了,孟妡反而扭起來,不知道怎麽開口,隻好求助地看著阿菀。
阿菀心裏暗笑,果然還是在意的,在意當時發生的事,也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才會讓沈罄長大後,決定來求娶。婚姻就像人第二次投胎,阿菀對的心態也能理解。
“大表姐,是這樣的。”阿菀慢條斯理地道,“剛才我和阿妡去折梅花時,突然說起了小時候的事。阿妡說,六歲那年的三月三,姨母帶你們去枯潭寺,後來姨母大發雷霆,不僅罰了很多伺候的下人,阿菀也被罰閉了,讓當時哭得好傷心……”
孟婼驚訝地看向小妹,見滿臉不自在地低頭喝茶。
“姨母素來是個爽快人,而且疼阿妡,我還未見過姨母生氣呢。當時發生什麽事,姨母怎麽會那般生氣?”阿菀一臉好奇地問道。
孟婼聽後,有些忍俊不,當時十六歲,自然記得這事,當下便說道:“難得阿妡還記得這事,看來你也是了教訓的了。”然後便同阿菀道:“當時頑皮,竟然趁著娘和丫鬟們不注意跑去玩了,也不知道躲在何,讓人找不著。我們都急壞了,到找,連枯潭寺的住持都被驚了,出了好多僧人一起尋找,母親當時以為被人販子抱走了,哭著差點要人去讓京兆尹派人來封山。”
聽到這裏,孟妡更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了,自己回想是一回事,被人這般仔細地說,又是另外一回事。
“幸好,就在母親要派人拿帖子去尋京兆尹封山時,這小家夥又不知道從哪裏跑回來了,還一臉高興地說,有個小哥哥陪說話,很高興,兩人竟然躲到了寺廟後麵的一假山裏就在那裏待了半天。”
“那個小哥哥是誰?”阿菀忙問道,“當時他們說了什麽?”
孟妡也忙看著自家姐姐。
孟婼笑道:“自己都不清楚,我們哪裏知道,而且當時我們看到的子上沾了些,還以為是傷了,擔心壞了,檢查了一遍,都沒見上哪裏有傷,想著可能是那個和躲在一起說話的小哥哥了傷,蹭到服去了。”說到這裏,孟婼蹙起眉頭,“母親當時就以為是有什麽不法之徒躲到寺裏來了,擔心出了什麽事,又急又怒,便將阿妡罵了一頓,又罰了閉,讓當時嚇壞了,哭得好傷心。”
阿菀滿臉驚訝,難道當時是沈罄了傷?沈罄那時八歲了,以這時代來看,也是個半大的小子了,若是放在尋常百姓之家,可以當半個大人來看的了。以他沈家三爺的份,哪裏會了傷躲在那裏沒人問的?
又看向孟妡,這小姑娘仍是懵懵懂懂的,還未意識到,可能當時那個傷的小哥哥就是濃罄,不暗暗搖頭。
等孟婼起去尋康平長公主說話,兩人又湊到一起分析。
“所以,你覺得當時和我躲在一起說話的小哥哥就是沈三公子?”孟妡撐著下問道:“我真的不記得了。”
阿菀笑著將摟過來,“不記得也不要,隻要他沒存壞心,親以後,對你好就行了。”
孟妡的臉瞬間紅了,看著阿菀言又止。
阿菀笑嘻嘻地道:“指不定是你當時幫了他,然後你和他定下了什麽約定,他記在心裏,所以長大後就來求娶你了呢?這算不算千裏姻緣一線牽?”打趣道。
“阿菀!”①思①兔①網①
阿菀大笑,又了紅通通的臉,十分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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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阿菀和衛烜辭別康平長公主夫妻回府時,阿菀臉上仍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衛烜奇怪地道:“什麽事這般高興?”然後想起了今日沈罄來公主府之事,心中驀然一。
阿菀也不瞞他,便將剛才從孟婼那兒得知的事刪減了一些和他說了,最後總結道:“指不定當時阿妡年無知,便將自己賣了也不說定。倒是沈三公子,若真是為遵守當年的約定而來,定然是個重諾君子。”
若對方是個重諾君子,人品定然極佳,孟妡能與他就這樁姻緣,也算是良配。
衛烜突然笑了起來。
他終於明白了,兩輩子的疑有了解答。
原來真是有故事在裏麵,所以無論上輩子還是這輩子,況如何不同,沈罄都會來娶孟妡,並未因為孟家的境堪憂就後退。指不定就如阿菀猜測的那般,沈罄這次回京,在秋圍時大出風頭,連文德帝都算計上了,自己自促這樁婚事。
可是,如此心思縝之人,又有其父振威將軍在,如何會守不住城?
衛烜目微凝。
“怎麽了?”阿菀看他,心裏琢磨著,每次一見他這樣的神,就覺得有人要遭殃一樣。
冷戾的神一閃而逝,衛烜看向時又是一副溫溫和和的模樣,讓阿菀實在是有些吃不消。
帥哥你就不必再偽裝了,馬甲都不知道掉多次啦!
心裏想著,手了下他的臉,見他乖乖地坐著讓,阿菀終於忍不住笑起來。
回到瑞王府後,兩人先去正院稟明了瑞王妃,又和說了柳清彤懷孕的況,方回了隨風院。
阿菀換了室的居家服,就著丫鬟端來的熱水淨了臉麵,方坐在炕上懶洋洋地倚著一個大迎枕,有些昏昏睡。
“累麽?要不要回床上睡?”衛烜湊過去扶住抱住。
阿菀搖頭,“等會要用晚膳了,我就在這裏躺一會兒,到時間你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