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之畔,荒野之間,兇的吼聲此起彼伏,腥風吹草葉嘩嘩作響。
刑戈執斧而立,面向前方黑影憧憧的樹林。
軒吾站在后面,著逐漸近的蟒皇和鱷皇,神有些慌張,忽的仰頭一聲長嘯。
聲音高,穿強,試圖呼千里之外的宋云。
然而,空中立刻響起一聲嘹亮的鷹唳,有著影響音波傳遞的奇效,功制住了嘯聲。
呼救失敗。
這些妖皇明顯是有備而來。
著漫山遍野的兇,軒吾垮著臉嘆道:
“苦也!”
站在這里,他才明白,人族能活到現在,是因為這些妖皇之前就沒有用全力,不夠重視人族這些“獵”。
唯獨這一次,銀月狼皇的死,刺激了南方四尊妖皇。
獵殺了獵手,這豈能忍?
它們破天荒的聯手行,還調數以萬計的兇,布下天羅地網,要剿滅南方的人族。
論個戰力,軒吾和刑戈不如任何一尊妖皇,更別提現在這局面了。
簌簌聲里,有爪掌落地再抬起,有鱗片緩緩劃過灌木,蜿蜒前行。
四尊妖皇緩緩近。
但沒有急著進攻,銀月狼皇的死,讓它們變得謹慎了許多。
“打是打不過的,分頭跑吧,我馬上要遁地了。”軒吾見狀趕傳音道,“先去西北,這些妖皇忌憚玄帝,不敢跟過去的。”
刑戈指了指南方,遠戰斗的靜仍在持續。
“我們跑了,族人怎麼辦?”
軒吾急道:“我們被殺,族人才是徹底完了!”
南方的局勢比北方更加混,如果沒有帝尊庇護,人族連躲藏的機會都沒有。
刑戈搖頭,“我乃帝尊,豈能就這麼不戰而逃?”
他目忽而落在了石斧上。
厚重的青褐斧面上布滿劃痕,那是一次又一次的戰斗留下的。
甚至大部分時候都不能戰斗,只能逃亡,在掩護族人撤離的路上且戰且退。
“多年了,因為要照顧族群,不敢暢快一戰,可惜了這柄斧子。”
刑戈舉起石斧,表里竟有幾分輕松和期待。
“肩上的擔子終于可以卸了,沒有我,人族也有玄帝庇佑,日子只會越來越好。”
軒吾皺眉道:“你想干什麼?別來,你就算死斗,也拖不了多久的!”
“逃才是最佳選擇,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刑戈邁起大步向前,“要逃你逃吧,我不想再逃了,也不想再忍了。”
兇來襲時,他怕引來妖皇危害族人,強忍著,不敢全力出手。
帝強迫他去西北,他也得老老實實一路陪同,不敢輕易死戰。
他很重要,關系到許多人的命,所以不能輕易死去。
忍了這麼多年,越忍越憋屈。
見到了宋云,刑戈覺心莫名的輕松了起來,此刻才明白是為什麼——
他不用再忍了,
“今日,就讓你們這些畜生知道爺爺的厲害!”
說話間,走路生風,氣勢飛揚,斧刃迎風泛著幽。
刑戈放下了一切心理負擔,狀態飆升至最巔峰,越走越快,雙目直直瞪向前方,瞳孔深似有雷霆翻滾。
前面的豹皇見狀,吃不準這人究竟什麼況,于是倒退了幾步。
“原來,你這畜生也是會怕的。”刑戈仰頭哈哈一笑。
無形中好像響起轟的一聲,雄渾的氣勁如龍卷風暴發,吹開滿地塵埃與枝葉。
軒吾不瞪大了眼睛。
“這是……晉升了?”
斧帝刑戈放下了心中的顧慮與猶疑,選擇背水一戰,停滯多年的武道境界一舉突破!
人仙中期!
石斧高高舉起,至頂點,再圓掄著劈落。
“開!”
斧刃劃出一道弧形的殘影,迅速放大,如彎月橫空。
蒼穹之上似有一道驚雷劈落。
咔嚓!
大地好似被劈開,樹林被猛烈的罡氣攪碎,木屑漫天飄散。
豹皇悶哼一聲,沒能躲開這一記劈斬,筋骨斷裂,但傷勢并不算嚴重。
“還好,這人族帝尊的戰力比我仍要稍弱一些。”
“看來唯一需要小心的只有那個玄帝,這兩人不足為慮。”
嗖的一聲,黑羽穿空,鷹爪鉤落。
刺啦。
鷹皇撕開皮甲,爪子在刑戈背部扯下一條。
另一邊軒吾躲過鱷皇的攻擊,趕遁底下,蟒皇隨其后鉆了下去。
鱷皇不善遁地,便轉而襲向刑戈。
三打一。
刑戈不懼反笑,反手一斧劈在鱷皇腦門上,發出哐當一聲響,打得鱷皇頭暈目眩。
一人一斧,力戰三大妖皇,勁風呼嘯,空中不斷濺起花。
“今天要戰個痛快!”
安西,宋云正在調撥部族戰士,去東邊接應太竹遷來的人族。
忽然聽到南方一道奇怪的響聲,像是雷鳴,又像是山崩,因為距離太遠,已經極其微弱。
宋云不僅練武,還是九劫鬼仙,神魂之力無比強大,這就意味著,他的知范圍要超過純粹的武夫。
其他帝尊、妖皇聽不到的聲音,他能聽到!
刑戈臨陣突破、全力發的一斧,其波過于猛烈,聲音并未被妖皇完全封鎖住。
泄出來的一,此刻被宋云捕捉到了。
“南邊打起來了?是妖皇訌,還是在攻擊人族帝尊?”
如果是軒吾、刑戈被妖皇堵截住,以他倆人仙初期的實力,面對戰力堪比人仙后期的南方妖皇,極度危險!
“必須盡快趕過去看看,有點遠啊……”
危急況下,宋云迅速平靜下來,微閉雙目,懸在半空。
雙手前,好像要虛無的空間。
空間之道,也是他鉆研許久的一條大道。
其中他最為擅長短距離的“空間穿梭”。
但這并非意味著長距離就做不到,只是不夠靈活,不適合在激烈的戰斗中使用。
“咫尺天涯,一步可越。”
唰,宋云的影消失。
下一刻,他越過了綠洲與荒原、山嶺與河流,出現在兩百里之外。
一步兩百里!
恐怖的超長距離穿梭!
宋云仰頭吞服一枚丹藥,平復一下急促的呼吸。
再邁步,四百里外。
六百里外。
八百里外。
一千里……
一千六百里!
十幾個呼吸的工夫,他橫穿廣袤的中原大地,生生從西北趕到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