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獲聽到老嫗的話,神頹然,艱難地開口道:
“大、大事要,宮主別、別管我了,速去!”
老嫗深深打量一眼蒙獲,嘆了口氣,轉飛出小屋,沖著地下喝道:
“小子,這次就饒你一命,你如果害死蒙獲,老直接拘了你的神魂,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地底深,宋云冷笑一聲,“過陣子我送你倆一起超生!”
老嫗虛影騰空,隨著風迅速離開安西,與外面另一陣狂風糾纏起來,攪得安西附近氣森森,風云激之聲不止。
過了許久,戰斗的靜才逐漸遠去。
宋云回到小屋,彈指激發氣,解了蒙獲上的“引咒”。
蒙獲艱難地著氣,上如淋了一般,汗水如雨一滴滴落下。
了半天,他才緩過勁來,怒目圓睜,咬牙切齒道:
“好一個《引咒》,宋云,你好手段!”
宋云笑瞇瞇道:“彼此彼此,你引鬼仙夢,喊人來殺我,我只能想辦法自保了。”
蒙獲冷哼一聲,又道:“難怪你最近跟各國都打得火熱,原來是想得到強者庇護。”
“但是,人家的鎮國尊者可沒空整天陪你玩,出手一次算給面子了,你不真正投靠一方勢力,遲早要死在安西!”
宋云搖了搖頭,“就算別國強者不來,你們的鬼仙也殺不掉我,除非愿意犧牲你。”
“至于這次,只是各方合作,埋伏你們景國強者罷了。你們的鬼仙如果不夠強,呵呵,那就真的要隕落在安西城外了。”
蒙獲臉微變,沉默不語。
宋云仔細觀察著他的眼神,突然評價道:“沒有太多的絕,看來還是有所倚仗,你們景國準備充分,唐國還是危險了啊……”
蒙獲瞳孔一,猛地抬頭看了過去。
宋云已經起離開小屋,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寂靜的室,蒙獲臉變幻不定,沉默半天,最終化作一聲無奈的長嘆
“這人真的只有二十歲?我家老爺子都沒這麼狡詐。”
“宋云不死,大景的稱霸之路恐怕將無比艱難……”
……
唐都長安,朝會之上,群臣議論紛紛。
一邊討論如何發對景軍的總攻,一邊討論誰去捉拿宋云。
唐煜王李庸聽得不勝其煩,用力一揮手,喝道:
“別吵了!等神策軍擊破景軍,追進沙漠,順路去安西把宋云抓回來,這不就結了?”
話音剛落,殿外一名武急匆匆傳上來一卷戰報,甚至都沒有宣讀,直接遞給了唐王。
李庸展開戰報一看,目劇震,雙手止不住地哆嗦起來,戰報直接手滾了下去。
朝臣們低頭看去,瞬間一個個面如土,子如篩糠般抖著——
景國第二路大軍出,奇襲唐國南部,已經攻破劍南道,正迅速近長安!
一個多月前,景國兩路出兵,司空錯去安西,蒙獲則攻下梁國兩座城池。
隨后梁、景停戰,所有人都以為是梁國的抵抗起了效果。
誰也沒想到,景國的目標一直只有一個——唐國!
安西大敗,景軍護送七萬回國,一批銳暗中離開前線,潛到了南方。
而唐國主力都在西北,包括朝廷直屬的神策軍,幾乎全上了前線,南部防無比空虛。
景軍一發起突襲,便勢如破竹,長驅直數百里,兵鋒直指長安!
朝堂之上一片寂靜,君臣們都傻了眼。
各地守軍死的死降的降,本擋不住景國犀利的攻勢,如今國已經沒有拿得出手的銳部隊了。
大唐,完了。
唐國腹地很快了一鍋粥,剛剛逃難到南方的百姓,又拖家帶口四竄,不知道哪里才真的安全。
還沒等前線的神策軍回援,景軍已經殺到了長安城下……
唐國北方也很快到影響,幾位節度使都在收兵力,全力防守,去救援長安的卻是寥寥無幾。
河東道,偏遠的小山村,數人騎馬匆匆而至,帶來了兩封信。
一封信是長安陷落的報,另一封則來自宋云——
“長安一,速來安西。”
七旬老者讀完這兩封信,目幽幽,將等在屋外的和年喊了過來,肅然道:
“天明,天月,有件事你們也該知道了。”
“你倆并不姓郭,而是姓李——李天明,李天月。”
“你們并非我的后代,而是三十年前太子爺的親孫子、親孫!”
“什麼?”年和對視一眼,都瞠目結舌。
老者繼續道:“當今李庸謀篡位,設計坑害北庭軍,害死先王和太子爺,我們北庭殘部保著王孫李渾殺出重圍,逃到此地避難。”
“李渾暗傷難愈,有了你倆后,沒過幾年便撒手人寰。先王和太子爺的其他子嗣,也都被李庸屠殺殆盡。”
“如今你倆,便是大唐僅剩的正統!”
“本以為我們會一輩子躲在這小山村里,讓你倆平平安安度過一生,也算報答了太子爺的恩。”
“可如今大漠有北庭傳人崛起,長安又遭大,我們的機會來了!”
說著起,手在桌底轉幾下。
地面輕輕震,暗門開啟,一道樓梯向下延。
七旬老者高舉火把,帶著李天明、李天月走下暗道。
樓梯盡頭只有一方狹窄的暗室,四角著畫滿符文的陣旗,地面著一張張黃紙符箓。
符紙和旗面無風自,在昏暗的線里輕輕抖著。
暗室中央,靜靜躺著一枚布滿裂痕的黃白玉磚。
玉磚表面遍布焦黑的痕跡,已經完全四分五裂,只是被某種膠質黏合起來,缺損很多,已經看不出完好時的樣貌。
“阿翁,這是什麼?”李天月疑地問道。
“這是先王為了登基稱帝,傾舉國之力打造的帝——玄帝璽!”
“此璽雖然破碎,但是仍能承載國家氣運。”
“如今長安淪陷,大唐氣運開始崩潰,李庸手中的國即將失效,此璽也到了重現人間的時候。”
“將玄帝璽帶到安西去,宋云就是你們未來的鎮國尊者。”
“暗中積蓄實力,以此璽聚攏殘余氣運……中興大唐的任務,便給你們了!”
“這——”李天明暈暈乎乎,還沒消化掉這龐大的信息量,自己突然間就了大唐王族?還是唯一的正統?
李天月敏地問道:“阿翁,你難道不跟我們一起走?”
七旬老者笑了笑,“我會帶著你們走,但是未必能一起到終點……玄帝璽一旦出陣,就容易被強者發現。”
“唐國朝廷自顧不暇,天罡宗的勢力卻還在。”
“這一路得萬分小心,宋云雖會接應,但是能否平安抵達安西,還是得看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