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到了后半夜,安西城中能燒的東西已經不多了,各火勢漸弱。
一簇簇火焰雜無章地分布在街頭巷尾,隨風搖曳,照得夜忽明忽暗。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至極的焦臭味,是燒焦尸、猛火油和燒毀房屋混雜的難聞氣味。
秦軍銳奔行于街道之中,不再怕被燒傷,卻個個呼吸困難,被焦臭味和火煙嗆得頭暈眼花。
宋云服用了一枚清瘴丹,到的影響不大,仍然能順暢的呼吸。
這竟了新的“主場優勢”。
秦軍隊伍里,白英啟追在最前面,跑了兩條街便涕淚橫流,不得不停下來,用紗布浸水裹住口鼻。
“見鬼,跟丟了!”
魏將軍來到他的邊,也搖了搖頭。
“那刺客有匿氣息的法,逃過了我的知。”
白英啟聞言皺眉,系統沒有再提醒,說明那個【鎮城武夫】已經不在附近。
安西已經為遍地狼藉的廢墟,想在這里發現一個擅長匿的刺客,難如登天。
即使等一個時辰后天亮,況也好不了多。
白英啟咬咬牙,找了安全的角落,盤膝坐下。
“趁刺客還沒跑遠,一定要追上!魏將軍請為我護法。”
說罷閉目調息,很快神魂出竅,飄飄升空而起。
在神魂的眼里,世界并非原本的五十,而是單調的明與暗。
越暗,說明氣越重,越亮,氣則越充沛。
哪怕隔著障礙,也能清晰地辨別。
白英啟放眼去,安西城中火,形了一個個亮斑。
但火焰的氣和人的氣,形狀特征自然不同。
很快,白英啟就發現了百丈外一個靜止不的人形亮斑。
“逮到你了。”他冷笑起來。
遠一片房屋廢墟后,宋云半蹲在地,緩緩抬頭,著空無一的夜空。
神魂是無形無的,眼看不到。
之前宋云見到的小侯爺的“神魂”,其實只是一道幻象,如果不是他誤打誤撞破了神魂道法,那幻象挨一百劍都不會有事。
而現在,宋云修為達到五階巔峰,靈識極度敏銳,又得郭將軍傳授破解道法的手段。
白英啟的神魂雖然沒有借助幻象顯形,可肆無忌憚地飄在天上,很容易就能察覺到。
“還敢送上門來,那就拿你練練‘隔空意打’。”
宋云霍得站起,氣神凝于雙目,瞳孔中迸**芒,犀利如刀鋒,直視空中的那團神魂。
倉啷一聲,青銅劍出鞘,氣縈繞的森森劍鋒同樣指向半空。
宋云迅速回想今晚的殺戮景象。
舉劍刺、穿心、梟首、斬腰……
無數的生命,今晚哀嚎著在他的劍鋒下逝去,死亡的氣息如冥河黃泉翻騰不息。
劍嘯,慘,殘肢飛舞,泊如湖。
宋云的瞳孔在遠火的映照下,再次泛起妖異的紅芒。
同時含氣于,猛然迸發,裂擴散,化作旱地驚雷一般的怒喝:
“殺!”
“小心!”魏將軍同時驚呼。
半空中的白英啟神魂還在得意,便見宋云上的氣瞬間亮如旭日。
一道明烈的熾直而來,如雷電芒,灼熱而又暴,至至剛而又肅殺無。
“不好!”白英啟扭頭想要鉆回自己的,卻是慢了片刻,被這道熾擊中。
地上端坐著的白英啟立刻搐起來,口吐白沫,歪倒在地。
司空錯大驚,忙令麾下出手救治,掐人中,灌水,服丹藥,忙作一團。
過了會兒白英啟才緩緩蘇醒,著遠正被魏將軍追趕的那道黑影,眼中流恐懼之。
“不打了,我要出城,我要回家!”
宋云釋放出來的煞之氣,直接把他嚇破了膽。
司馬錯按住他抖的雙肩,沉聲道:“冷靜,你現在已經安全了。”
隨即抬頭著遠,“就看魏將軍能否拿下這個刺客了。”
隆隆一聲震響,魏將軍隔空揮掌,罡氣外放,直接將一座房屋廢墟掀了起來。
廢墟后的宋云被罡氣擊中,子一晃,卻趁機扔出一枚空炎雷子,炸在不遠,制造出大量濃煙。
這個秦國宗師實力強勁,大概有六階中期的修為,宋云自然不會跟他拼。
《天鬼潛影》全力催,加上悉地形,速度不比宗師慢多。
利用猛火油和空炎雷子斷后,再循著【實時地圖】的指示,找到一蔽之地。
施展《枯木藏春》,如嚴冬之枯木,生機斂,氣息不泄。
一套逃跑流程早已準備就緒,很快就擺了秦國宗師的追擊。
魏將軍停在街頭,左顧右盼,街巷里許多角落藏在昏暗之中,看不真切,也應不到敵人的氣息。
他只好無奈地返回。
司空錯臉頹然,連武道宗師都追不上刺客,他們這支所謂的銳,又能做什麼?
再看看神魂創、驚慌未定的白英啟,這位秦國名將只得長嘆一聲:
“或許只有大秦銳士,才能對付這個可怕的刺客。我們實力不濟,留在這里也沒用,撤退吧。”
眾將士聞言,都震驚地看了過來,不知是該慶幸還是失。
刺客的詭異手段,早已讓他們心生懼意。
可一旦撤走,安西軍鎮怎麼辦,不要了?
已經吃到里的,就這樣吐出來,眾將士都有些無法接——這可是實實在在的戰功啊。
聽到麾下,司空錯也沒有心解釋了,淡淡道:
“誰能斬殺刺客,本將親自舉薦,保你連升三級,還有千兩黃金的賞賜!”
一眾秦軍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做聲。
司空錯轉朝著東門方向而去,“那還愣什麼?不走在這等死嗎?”
足足一千名軍中高手,此刻便如斗敗了的公,垂頭喪氣,灰溜溜地跟著主將離去。
只留下滿城的火焰和尸。
半個時辰前,這支銳雄心地出發,準備支援城南主力,全滅唐軍,奪取安西。
半個時辰后,卻誰都提不起來戰意,士氣無比低迷。
差距太大了,秦軍本找不到刺客的位置,找到了也追不上,追上了也很難打得過。
殘酷的事實擺在眼前,雖然難以接,可大家都知道,司空錯的決定是對的。
憑他們,是拿不下安西城了。
這麼一座孤城,在駐扎的老卒全軍覆沒后,卻被一個刺客守了下來。
一人守一城,如此荒唐的事,居然在大漠深變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