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青晟是文人圈子里臭名昭著的名人,但虞瞻不是。
虞瞻一路走來,以坐廁號聞名,再加上每次上榜名列前茅,年紀小小的他,和趙四蛋一起,在這一屆考生中也算是小有名氣。
趙四蛋是穗夫人之子,而虞瞻住在穗夫人家中,就有人特意去查了他的背景。
這一查就不得了了,竟然是虞青晟的兒子。
虞青晟作弊,他兒子能是什麼好東西?
據說這虞瞻自參加科舉以來,每次都是前幾名,這次會試,肯定也會獨占鰲頭,那豈不是白白占走了一些名額。
于是,一些心眼不好的人一合計,故意在貢院門口唱了這出大戲,重則可讓這姓虞的無地自容自放棄會試,輕則也能擾人的心,讓他考試失常……
至于周邊圍觀的人,自然樂意一個競爭對手,安靜如的看熱鬧。
趙四蛋很快就將負責這一塊的學帶了過來。
“李大人好。”沈正走上前,拱手道,“在下是京城城南學府的沈正,雖不管貢院之事,但為學,看到有人在考場惡意生事,這才叨擾李大人前來主持公道。”
三年前他會試落榜之后,就謀了個學的職位,雖然沒有品級,但在學府也掛了名,不是什麼無名之輩。
李大人也拱手:“沈大人,幸會。”
跟沈正打完招呼之后,李大人的目落在生事的那個人上,立即彎腰九十度,態度極其恭敬,“原來是龐爺。”
一聽到龐這個姓,沈正的手指就頓了一下。
朝上姓龐的員,那不就是一品大學士龐大人麼,莫非,這是龐大人的兒子?
難怪敢在貢院門口生事手,原來是篤定了學府不敢將大學士的兒子趕出去……
“李大人來得正好。”龐杰指著虞瞻的鼻子,“他,是怎麼進來貢院的,給我去好好查一查,別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放進來,這不是辱沒了堂堂貢院的名聲麼?”
李大人苦笑不已。
龐大人是一品大,子嗣可直接參加會試,這位龐爺不是第一次來會試了。
這位是京城第一號紈绔爺,什麼混賬事都做得出來。
會試即將開始,這位龐爺還在大庭廣眾之下鬧事,耽誤了會試的時間誰都承擔不起。
真不知道大學士怎麼會教出這樣的兒子。
“龐爺明鑒,在所有人場之時,貢院就已經驗明了正,若是科舉履歷上有作弊的前科,會在考籍上寫的很清楚,這位姓虞的小學生考籍干干凈凈,是大宇朝云省認定的舉人。”李大人弓著腰道,“朝廷規定,只要是舉人,沒有特殊況的,都可進貢院參加會試。”
龐杰冷笑:“他爹是臭名昭著的虞青晟,這不特殊況嗎?”
“龐爺當年還小,可能不知道。”趙四蛋忍不住開口,“當年虞先生被人舉報作弊之后,朝廷只是取消了他舉人秀才生的份,并未止虞先生的后人參加科舉應試。現在我說的這麼清楚了,以后龐爺就別在眾人面前說這些令人看笑話了。”
“你!”
龐杰怒目看著趙四蛋。
趙四蛋毫不退的與他對視。
“這是趙景思,穗夫人的親兒子。”邊上一個跟班提醒道,“穗夫人不是個好對付的人,咱們還是算了吧。”
龐杰正想說,他是堂堂一品大員的親兒子,才不怕一個沒什麼實權的二品夫人。
但很快,他就想到,自己親爹親娘十分推崇穗夫人,還把妹妹送到那什麼子學堂去了。
他要是和穗夫人的親兒子對上了,他爹肯定會將他吊起來打一頓。
“哼,懶得同你廢話!”
龐杰一甩袖子,走到前頭去了。
一場硝煙結束了,李大人松了一口氣,這才站直,讓排隊的人不許說話,然后加快進度。
“虞兄,還是那句話,凡事要沉得住氣。”趙四蛋嘆了一口氣,“你格沉穩,每次一遇到你爹的事,就總是大失方寸。”
虞瞻點頭:“這次的教訓,我記住了。”
他將右手抬起來,手指骨節發白,看起來像是錯位了。
“你……”沈正驚愕至極,“這只手傷了,你等會怎麼寫字,不行,我得拜托李大人趕給你找個大夫來看一看。”
虞瞻抿了蒼白的:“傷筋骨一百天,大夫來也沒用,好在只是一手指頭出事,影響不大,我能撐下來的,別說話了,到我們了。”
沈正和趙四蛋一臉的擔憂,但會試在即,他們即便是擔憂,也無能為力。
三人順利進去后,順利到了通風比較好的位置,這是這麼久以來,虞瞻第一次沒有坐廁號。
“放心,我一定考個好名次出來,讓那些人啞口無言!”
虞瞻扔下這句話,抬步進了隔間。
不多時,會試正式開始。
里面考試開始之后,還有許多學生的家長沒有散去,個個都是一臉焦慮。
陸映雪站著等了許久,看到一個小學出來,連忙掏出一個很重的錢袋子遞過去,焦急道:“怎麼樣,我兒子是否坐在廁號?”
“虞公子運氣不錯,坐在窗口斜側方,既通風,也不會著涼,不過……”那小學頓了頓,“里頭發生了一件事,也不知當不當講。”
“講,趕講!”
陸映雪在袖子里掏了掏,再次拿了一個大錢袋送到學手上。
那學將錢藏進袖子里,仔仔細細的將里頭二門發生的事講了一遍。
“過分!欺人太甚!”陸映雪的嗓子哽咽住了,“彎彎姐,他們太過分了,怎麼可以這樣……”
“事已經發生了,再生氣也沒用。”程彎彎安道,“這一次小瞻沒有坐在廁號,應該能超常發揮,咱們當娘的就在家里安靜的等消息就是了。”
陸映雪氣的眼圈發紅:“我必須得寫信回去把老虞罵一通,不然難消心頭之恨,走走走,回去寫信!”
程彎彎正好也要給家里寫信。
來京城之后,七天給家里寫一次信,寫一些在京城的見聞,家里那邊也會給寫信,聯系很是。
二人乘坐馬車打道回府,剛到宅院門口,齊婆子就走來匯報道:“夫人,秦王來了,坐了有一會子了,說是有重要的事和夫人商議。”
“重要的事?”陸映雪的眼珠轉了轉,“能讓無所事事的秦王覺得重要的事,應該是終生大事?”
程彎彎:“……”
扶額道,“那啥,我覺得小瞻實在是太慘了,你也幫我罵一下你們家老虞,趕回房想想怎麼罵吧。”
陸映雪臉上的八卦瞬間消失個一干二凈,垂頭喪氣的去了書房。
程彎彎失笑著搖搖頭,邁步朝待客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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