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思昭先下車，向賀淑芬和孟廣打招呼：“二大娘，二叔，你們還好嗎？”

孟廣點頭：“好，好。”

其他人涌上來，孟思昭一一與他們打招呼。

厲程從小四上跳下來，從妻子手里接過兒，又把金珩金瑀抱下。等金穗姐妹倆都下車之后，他還想上去拎行李，吳海蘭說：“行李你不用拿，一會兒他們幾個小伙子幫你搬下來，你們先進屋歇著。”

金穗點頭：“行，那進屋聊吧。”

孟思昭這邊也跟鄉親說：“大伙別站著，進屋聊吧。”

鄉親們跟在他們后進屋子。

孟廣安坐在躺椅上，天氣炎熱，他穿著長袖，上還蓋著一張薄毯子。

孟思昭進屋，看到父親這副虛弱的樣子，鼻頭一酸：“爸，你怎麼這樣了？”

金穗也沒想到，幾年不見，公公就憔悴這樣。孟思明初中畢業后考上林業學樣，今年剛畢業，分配到鄰縣的鄉鎮林業站，現在不在家。

孟廣安扯扯角，朝他們一家子笑：“回來了。”

金穗來兩個兒子：“金珩金瑀，快爺爺。”

兩個孩子湊到孟廣安跟前，中氣十足了著爺爺。孟廣安出枯瘦的手，慈地著孩子的頭，欣地說：“都長這麼大了，真好。你們誰是老大，誰是老二？”

金珩說：“我是老大，他是弟弟。”

孟廣安出手指向正屋桌子：“那個屜里有糖，你們自己去拿。”

金瑀說：“我們不吃糖，我們要陪爺爺。”

黃月怡說：“三叔真是有福氣。我思君姐生一對雙胞胎兒，思昭又生一對雙胞胎兒子。”

眾人附和：“是啊是啊，這福氣在青山鄉都沒誰了。”

孟思昭看著父親問道：“醫院那邊診斷是什麼病？”

陳大春在一旁回答：“說是肺癌，已經沒有特別好的醫療辦法，回家養著。”

孟思昭黯神：“怎麼會這樣？”

胡慧芳小聲說：“煙太多了，特別是從京城回來之后，怎麼說都不聽。”

孟廣安沒有在意別人說他的病，他問兒子：“你現在還在部隊嗎？”

孟思昭點頭：“還在部隊，從京縣調回京城里的一個單位任副參謀長。離金穗和孩子們都近了。”

金穗此刻面對孟廣安，緒有些復雜。他跟沒有緣關系，過去的年歲里對不好，亦說不上太壞。如今見他這副病容，到底有些于心不忍：“爸，這次我們回來，再帶你到省城看病去。”

孟廣安微微笑：“不去折騰那些了。我的我自己知道，你們把我孫子帶回來，我就很高興了。”

吳海蘭說：“廣安叔，既然思昭他們回來了，你就聽他們的安排，再去大醫院看看。”

黃月怡也說：“是啊，去大醫院看看，我們這些小地方的醫院技是落后的。”

孟廣安說：“去醫院冷冷清清的，哪有在家自在？”

孟思昭見他興趣不高，當著大伙的面，他也不好勸他，決定等只剩他們一家人的時候再說。

孟廣和跟妻子周月這時候也來了，金穗看到他們，熱地說：“廣和伯，周大娘，你們來了。”

周月點頭：“聽說你們一家子回來了，我過來看看。”

金穗把兒子過來：“金珩金瑀，快伯爺和伯。”

兒子照著，周月倆口子笑瞇瞇地應著。

金珩問：“媽媽，伯爺和伯是什麼意思？”

金穗向他們解釋：“伯爺和伯是爸爸的大伯和大娘。”

金瑀接著問：“那叔爺和叔呢？”

金穗說：“就是爸爸的叔叔和嬸嬸。”

金秀進了屋之后，便帶厲一晨進房間去歇著。外面一大群人，說話都累，而厲程則是放心不下行李，又到外面去跟幾個小年輕拎行李。這下把行李安置好了，他們一家三口才從房間里出來。

周月看到金秀，很意外：“嗯？金秀也跟著一起回來了？”

眾人臉上現過一尷尬的氣氛。以前金秀跟孟思凡談，大家或多或都知道，周月也在村里跟相的人聊過，看不上金秀這個裁。

金秀大方地回應：“是啊，周大娘。這次我還把老公和兒一起帶回來了。這是我老公厲程。”

說著把厲程往前推一點。

孟廣和打量厲程，氣質和外形都比孟思凡好。

周月說：“跟你姐在京城這幾年，真是大變樣。小伙子哪兒的人？做什麼的？”

厲程說：“我是京城人，在一個派出所里當公安。”

聽到他的職業，眾人一副羨慕的樣子，然后再看周月，眼神意味不明。

金秀反問周月：“思凡怎麼樣了？結婚了嗎？”

這下回答的，是周月的大兒媳肖晶晶：“也結婚了，有個兩歲的兒，他媳婦是一個學校里的老師。”

金秀點頭：“好的，很般配。”

厲程察覺到金秀與他們的聊天中有一點異常，準備晚上休息的時候再問。

與大家太久沒見面了，有聊不完的話。吳海蘭在客廳停留一會兒，便去廚房忙活了。孟思昭和金穗回來，自發組織一些關系近的那幾家，做一頓富的迎客宴。

屋子里烏泱泱的全是人。金穗怕影響孟廣安休養，問他：“爸，外面太吵了，你要不要進屋去？”

孟廣安搖頭：“不用了，在這兒聽著你們聊天好，我喜歡熱鬧。”

“你現在有沒有哪兒不舒服？”金穗接著問。

孟廣安眨眼：“沒有。我沒事的，你跟們好久不見了，一定有很多話要聊，你去聊聊，不用管我。”

金穗問他：“一會兒要吃飯了，你能吃點什麼？我去給你盛。”

孟廣安說：“我吃點稀飯就好，太的我吃不下。”

金穗點頭：“好，我去給你弄。”說完兒子留下陪爺爺，去廚房弄稀飯。

過去的舊廚房已經推翻了重建，新廚房是磚砌的墻，上面蓋著瓦，比不上城里，但比住的時候好多了。

吳海蘭看進來，問道：“你來干什麼？坐那麼久的車子不累嗎？”

金穗說：“我來給老頭子煮點稀飯，他說的吃不下。”

吳海蘭嘆氣：“唉，還是你仁厚。”

金穗笑了笑：“算不上，好歹是一家人，面子上的功夫總還是要做一做。”

吳海蘭指著一個小砂鍋說：“你就拿點湯跟米飯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