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秀一共在醫院住了五天，金穗和厲程母子倆流照顧。

因為孩子是在凌晨一點出生的，于是厲程給兒起名厲一晨。金秀在婆婆家坐月子，但金穗也很忙，在工廠和家，以及妹妹家來回跑。

金珩和金瑀哥倆很高興，因為小姨生的是妹妹，讓他們如愿以償。每天從托兒所回來就鬧著要去看妹妹。

厲一晨小朋友滿月的時候，那個在京部隊當團長的大姨夫終于了個空回來。不僅僅只是為了回來吃的滿月席，同時還帶了那個李寬山的戰友來。

金穗是第二次見到李寬山，這次他沒喝酒，人看著正常一點。

柴雪靜已經跟他辦完了離婚手續，他自己是鐵定要轉業離開京的。

離過婚的夫妻二人，坐在兩張椅子上，面對面張。

兒因為在治病，臉不是特別好，怯生生地坐在媽媽邊。

李寬山呼兒：“曼曼，過來給爸爸抱一抱。”

八歲的孩子什麼都懂，懂得爸爸不喜歡，懂得爸爸還想跟別人另外再要一個弟弟。看一眼媽媽，柴雪靜說：“你不想跟他親近也沒關系的。”

曼曼便坐在原地，沒有起。

李寬山臉變得很難看，剛想擺父親的威嚴，柴雪靜說：“你別給我們娘倆甩臉子。孩子剛說要到京城檢查的時候，你怎麼說的？既然已經放棄了，就別再強求。”

“真那麼嫌棄我嗎？”他有些傷地問道。

柴雪靜毫不掩飾心中對他的厭惡：“是的，非常嫌棄。”

“我對你已經失頂。我知道你重男輕，不喜歡曼曼，對不親近，這些我都忍了，我想不管怎麼樣，終歸是你的親生兒。但是一生病，你就出自己真實的面目。你不配當一個父親。”柴雪靜指控他。

李寬山試圖挽留：“我三月份要轉業回家了，要不你還是跟我回去吧，我保證會對曼曼好。”

柴雪靜冷笑：“李寬山，你真是天真，你以為我會信了你的話嗎？我現在在廠里有工作，孩子能在京城看病讀書，我跟你回老家去干什麼？回去伺候你一家老小，還要被你們一家子嫌棄嗎？你既然想要兒子，離婚了就趕再找個人生。”

李寬山見說不，轉頭向兒打溫牌：“曼曼，你愿不愿跟爸爸走？”

曼曼搖頭：“我不要跟你走，我要一直跟著媽媽。”

正屋里，金穗朝躺在床上的孟思昭瞪眼：“你把李寬山帶過來干什麼？來唱苦戲？”

孟思昭說：“再過兩個月他就要回老家去了，臨走前想來看看孩子。”

金穗不屑：“這時候來看孩子有什麼用？把人的心都弄寒了，還假惺惺地演父深嗎？對了，養費他都還沒有給吧？”

孟思昭睜開眼睛問：“沒給嗎？當初不是說好了，每個月要把三分之一的工資寄給孩子看病。”

金穗冷笑：“是你太天真了嗎？他怎麼會出這個錢？他還不得孩子早點死呢。”

孟思昭坐起來，下床穿鞋子：“我得去問問這個王八蛋。說好了要給的，怎麼能不給？”

金穗說：“大概還是覺得可以拿母倆，以為沒了他的錢，們要活不下去。”

孟思昭來到柴雪靜住的西廂房，先敲了敲門，再推進去，直接問李寬山：“你一直沒給們母倆寄生活費？”

李寬山低頭：“還沒有。”

孟思昭出手指，指著他氣得發抖：“你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啊？們雖然住我這兒不愁吃不愁穿，可孩子生病呢，你不說給醫藥費，總得給點營養費吧？做人怎麼可以到如此喪盡天良的地步？”

柴雪靜說：“孟團長，你不用這麼激，現在沒了他，我們娘倆也過得下去的。”

孟思昭說：“要是你嫂子不管這事，你當真是要把們母倆死啊？你就這德行，怎麼還好意思過來見們母倆？我以為你真是心有愧疚了。什麼都不要說了，你快走吧，你多待一分鐘我對小柴娘倆的愧疚就多深一分。”

李寬山從兜里掏出一百塊錢來，遞給孩子：“曼曼，這是爸爸給你的，以后買點好吃的。”

曼曼搖搖頭，到母親后。

柴雪靜說：“把你的臭錢拿走，我們不需要你的施舍。”

孟思昭說：“要，怎麼不要？就這種摳門又沒天良的人，你得想辦法讓他多掏一點錢，不然這些年跟著他，什麼都沒圖到，又浪費了青春。”

這番話中柴雪靜的痛，忍不住小聲泣。

孟思昭說：“往后的日子只要你努力肯干，一定會比這個王八蛋過得好。他想生兒子？做他的春秋大夢去！”

當著孩子的面被罵得狗淋頭，李寬山惱得站起來，狠狠地瞪了一眼柴雪靜，就推門而去。

……

今年春節的團圓飯，金穗異常忙碌。因為金秀剛生了孩子，年夜飯便帶著兩個兒子，還有柴雪靜母倆一起到厲程家里吃。

吃過年夜飯，大年初一一早，拜完年，又帶著兩個兒子，拉上一車的資，去往京縣城去找孟思昭。

一到節假日，部隊都于戰備狀態，基本上不會放假。大年三十晚上，干部都要去站崗，把戰士換下。

孟思昭作為團長，大年初一要到各基層單位去巡視。金穗娘仨到的時候，屋里冷冷清清，沒有一點過年的氣氛。

把東西都拎進屋里，上幾張窗紙，年味就出來了。

家屬院的家屬知道金穗來了，得空紛紛帶著孩子過來串門，順便打聽柴雪靜母倆的現狀。當初的事干得利落，大快人心，李寬山如今在單位里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金穗沒擺架子，把零食拿出來，招呼大家一起吃，孩子們在屋子里玩鬧。

有人聊天說，時間過得很快。到晚飯時間，孟思昭回來了，大伙兒都散去，屋子里就只有他們一家四口。

孟思昭先去抱兒子，他的手勁兒很大，一只手抱起一個，跟他們親熱了一會兒，才過來廚房找金穗。

金穗佯裝不滿，嗔怒道：“每次我們一來，你都先去找兒子。”

孟思昭把摟在懷里，先親了親的角，笑著說：“但我陪你的時間最多，晚上兒子想跟我一起睡，我都把他們打發了。”

金穗被他這話逗笑了：“晚上我可不需要你陪睡。”

孟思昭狠狠掐的腰：“一天說我吃兒子的醋，我看你醋勁也不小。”

金穗說：“哪有？你胡說。”

孟思昭關上廚房門，把按在墻上親：“沒有嗎？那我再好好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