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午沉思片刻:“姬神秀當初因帝而對抗太華,個人以為,如今兩人決裂,江凡必定急需靠山,或可爭取之。”
殘心目微:“甲子世尊也是如此看法?”
庚午搖頭:“世尊覺得,此子道念不同,終歸是心腹大患。”
殘心語氣有些試探:“可如今況下,暫時聯合對抗西秦,似乎很合適。未來,本就沒有永遠的朋友。”
庚午嘆口氣:“某也如此說,奈何世尊以為,道不同不相為謀,如五尊老所言,姬神秀此人,終歸是皇太子,為皇庭復興,為人皇大位才是其本心。與江凡合作,必定能讓其得以息,一旦重新崛起,不啻于再造一個嬴無雙,世尊以為,此乃與虎謀皮,斷不可為。”
殘心似乎微微松口氣:“甲子世尊果然目如炬,高瞻遠矚,姬神秀此子太過逆天,若不趁此良機一舉鎮,但凡讓他回過氣,天下何人可制約。”
庚午卻依然有些自己的看法:“我倒是認為,再造一個嬴無雙有何不可?他們兩人相爭已經必然,以姬神秀對抗嬴無雙,待其兩敗俱傷,我等正可一舉拿下,何樂不為?”
殘心眉頭微微一皺,“難道太華可以放下高漸和陸睚之事?”
庚午面微變,卻終于道:“始終沒有明確證據……況且,當初是高世尊主追殺江凡,陸世尊也沒拿到證據證明是江凡所為……”
殘心出一嘲諷:“庚午長老還真是寬宏大度。”
他看向丁卯:“不知四長老如何看?”
丁卯居然有些猶豫,沉思許久才開口:“某當然支持世尊,不過庚午所言,也不無道理,當年江凡只因帝方才與圣地作對罷了。如今西秦至強,實在缺乏掣肘……某以為,不妨嘗試一下,觀其反應再做決定。畢竟……”
他看看老暮和殘心:“效仿當初泰岳控制家之法也是一種方式……”
殘心眉頭皺,剛要開口,老暮卻忽然道:“也有些道理,妄下決斷總有些不妥,倒不如嘗試一番。”
殘心目一,余看了下老暮,若有所思。
“唉,此事總要甲子世尊決定,談之無益,待我等商議后再說吧。”丁卯最終說道。
雙方拜別之后,殘心看向老暮:“你在想什麼?”
老暮緩緩道:“太華有些異想天開。”
殘心瞇眼:“你也清楚,為何支持?”
“不是支持,是試探。太華在試探我們,畢竟江凡攜帶的驪山資太過逆天,他們想看我們是否心。”
殘心輕笑:“所以,你故意反試探?”
老暮眼瞼低垂:“我們也需要知道,江凡此人后續將何去何從,這等人太過超凡,不論投靠誰,都將助其龍騰九天。你難道不想知道,他接下來的打算?”
殘心頓時神一頓:“……不錯,投靠晉、魏、楚都是大問題,尤其還有個……滇。”
老暮長嘆:“是啊,滇王無名,乃西秦正統,被嬴無雙剝奪王位,自然不甘。如今更攜一國之力,若再加上江凡相助,進可出十萬大山北伐,退可據蜀道死守,必大患。”
殘心也醒悟:“或者說,江凡最有可能選擇滇王。”
老暮微微頷首:“此際能絕殺江凡自然再好不過,但這種人太難殺了,即便失去大秦,也不過龍重歸大海,魚再江河。普天之下,誰有把握?”
“明白了,所以你讓太華試探,是為了弄清楚江凡心思。”
“嗯,掌握其心思,就能找到其脈絡,如此才有機會絕殺之。”
殘心眉頭微:“你當真沒想過爭取江凡?此子智慧滔天,手中握著半數驪山戰,得之可無敵啊。”
老暮悠悠長嘆:“甲子說得對,長生也如此說,此子,道不同啊……”
殘心輕輕呼出一口氣:“我還真怕你們了心。”
“說不心是假的,可有些鳥兒羽翼太過絢爛,本控制不了啊,太華覺得可以像掌控家一樣行事,卻完全不一樣,舉世之中,試問誰能做到?而只要給他機會必然會反制于你。這……是個超越神魔般的凡人……”
殘心忍不住苦笑:“區區二十來歲年輕人,被當代五老如此評價,何其逆天……然而,有件事你想過沒有,一旦沒能毀掉江凡,后果是與他徹底不共戴天。”
“早已如此了,別忘了我們制皇庭六十年,更曾謀劃明皇,謀劃年時的他,僅從其皇太子份,就不可能和我們并立,除去這解不開的死結,還有數年來的對立,即便他懇請合作,我們都不敢接納。”
殘心點頭:“最重要的確是理念。長生說過,此子絕不可能認可我們的道和理,他中,自天地。”
“不錯,我們和他只能你死我活,祈禱吧,死的是他,否則,或許未來天下……再無我等立錐之地。”
殘心沉默良久:“甲子也明白這一點,你覺得他會嘗試?”
老暮搖搖頭:“不知道,甲子心深沉,其謀劃很難看得清。”
殘心緩緩道:“但有件事,我們應該清楚了,甲子……和我們也并非一路。”
老暮目凝結:“他……只是要秉承自己的理念,本目的可能還是抗擊天外天,的確和我們非一路……甚至,整個太華都一樣。”
“所以,你贊同他們去試探江凡,也算驅虎吞狼?”
“總要試試……”
殘心噓口氣:“時局居然這副樣子,還好……長生也快要出關了。”
老暮看向長生的石碑:“急不得,至還要兩個月,一旦出關,將不懼宗老,圣地再也沒有憂。在這期間,你我要穩住,尤其看好有死,他這子實在沖。”
殘心苦笑一聲:“放心,也虧了他倒霉,被人了一把,至還要四五個月才能恢復如初。”
“查清楚沒有?”
殘心嘆口氣:“事看起來似乎牽扯到黃泉宗、家,可查不出其中關聯,更不知道那登天臺到底怎麼回事。”
老暮道:“我也去查看過,沒有任何反應,我想那突然變故應該是有人為控,只是不知,這數千年登天臺居然藏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