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張特、韓琮二將依約引兵前來,卻遭到張梁和胡綜所部的堅決阻擋;
雙方陣一個多時辰,得知渡河漢軍的數量,得知潼關已經失守,張特和韓琮已知中計,匆匆引兵退走。
張梁和胡綜正要引兵追趕,卻接到退兵指令。
「諸葛將軍,湖縣就在前方六十里,張特匆匆退走,我應當迅速追趕,何故拖延?」張梁不解地問道。
「諸葛將軍,張將軍所言甚是!若讓魏軍在湖縣站穩腳跟,我再難破城,何故停滯不前?」
「張將軍,胡將軍,我沿崤函道兵進,宜緩不宜急。」諸葛瑾正說道:「我為了搶佔河灘,各部皆是輕裝而來,糧草軍資難以跟上;再者,此去三百餘里,我軍的糧道太長,實在不宜急進;另外,魏軍可在沿途設伏,阻截,我很難速取。」
「不錯,我從崤函道進兵,只為策應大將軍和陸將軍,只求打司馬懿部署。我此去,沿途唯一的險關已被攻破,函谷關再難阻我前進,我更應該穩步推進。」
吳班說罷,諸葛瑾繼續說道:「二位將軍,湖縣確實就在六十裡外,不過,此時的黃河水位很低,河床乾涸,我能輕易從湖縣以北繞過。只要我步步為營,張特和韓琮就不敢堅守湖縣,我大軍一到,他們必會撤走。」
說到這裡,諸葛瑾嘆了口氣,看著河岸的大軍和陸續運來的資,再看看旁的幾個將領,正說道:「馬將軍臨終前,仍在大呼「克複中原」!可惜,他沒等到克複中原之日,這是馬將軍的憾,也是咱們所有人的憾!馬將軍的願,諸葛丞相的願,吳將軍的願,所有犧牲的漢軍將士的願,就由咱們幫他們實現!大家放心,這一天不會等太久。」
……
燒戈與李球渡河之後,二將引著兵馬緩緩北上,幾日後才到清河地界,獲悉郭淮、王雄二將追來,立刻大喜,急忙拿出地圖。
「李將軍,你看,在陛下繪的地圖上,好像不用到幽州也有長城……咱們往西北方向,經巨鹿、石邑,再往西北走兩日,應該能看到長城;呃……越過長城之後,再走幾日還能到雁門關。」
「燒戈將軍,這次可不一樣!」李球略有擔憂地說道:「郭淮有一萬騎兵往我殺來,咱們繼續往北,恐怕難以得到草料。依我看來,咱們就帶著郭淮在這一帶轉悠,不能北上太遠啊!」
「怕什麼?他們鮮卑和烏桓,不是屯集了大批過冬草料麼?咱們草料不夠,向他們借一點不就行了?說不定,烏桓的首領好客,還會送咱們一批牛羊……」
「燒戈將軍,你可看仔細了:要去烏桓的地盤,必須得穿過幽州,去鮮卑部落也要穿過幽州;這一帶有草料都憶枯黃,若是再往北,恐怕咱們還沒死,戰馬早就死了!」
「這樣啊……看來大將軍並未嚇唬咱們……要不……反正郭淮往東北方向在截我,咱們就反其道而行:立刻南下,再沿著黃河往西南而行,做出兵進之勢,把魏國騎兵全部嚇出來!」
「這樣啊……若魏國的四萬騎兵全都追著咱們跑,其實也好玩!大將軍不是說過麼,隨便咱們去哪,他都能接應。既然如此,咱就把魏國騎兵全都引出來,讓大將軍看看咱倆的本事!只是……」
「只是什麼,你快說啊!想急死人是不?」
「燒戈將軍,若咱們沿著黃河而行,極易被新鄉的魏國騎兵發現蹤跡,他們不一定會追來;要不……咱們立刻往西,在郭淮截住我之前,搶先趕到太行山,然後沿著山腳往西南而行,這才像襲的架勢……」
「好!還是你的腦袋靈,就這麼辦!」
二將一拍即合,風馳電掣般連夜往西而去。
由於漢軍騎兵突然改變方向,魏國哨探失去了漢軍騎兵的蹤跡,這讓郭淮大為惱怒。
「沒用的東西!一百名快馬哨探,蜀軍那麼多兵馬,竟能跟丟?」
「郭將軍,咱也沒想到蜀軍夜裡行軍……」
「五千騎兵夜裡出發,他們不可能抹去馬蹄印吧?你們全都眼瞎了?還不去找?」
「諾!」
「郭將軍,你不必生氣。」王雄呵呵笑道:「據哨探來報,姜維並未繼續送騎兵過河,也沒再運糧草和豆餅過河,由此判斷,這兩個莽夫過河,只是襲擾我冀州各地,絕不會走得太遠。因此,蜀軍不會往東而行。」
郭淮點點頭,王雄繼續說道:「蜀軍可以攜帶數日口糧,卻不可能攜帶足量的麵餅,北方寒冷,枯草遍地,蜀軍也不會往北而行;另外,我在黃河沿岸遍布哨探,他們都沒發現蜀軍騎兵,所以……」
「王將軍,你的意思是……蜀軍可能往西,去了太行山一線?」郭淮說罷,立刻打開地圖。
「王將軍,就算蜀軍去往太行山,他們也不可能往北而行,只會沿著山腳往西南而下,我確實很難發現。」
「郭將軍,若我沒猜錯,這支蜀軍沿山腳而行,其目的是藏行蹤,躲過我哨探的跟蹤,同時,也繞過我在新鄉的騎兵大營!」
「這兩個莽夫,他們如此大膽?敢繞到北岸?」郭淮搖搖頭,不可置信地說道:「不,絕無可能!若他們敢往方向,就不怕羊虎口?再說了,他們在沒有戰船,無法南渡黃河!就算他們渡過黃河,騎兵如何能攻我孟津關和小平津關?」
「郭將軍,你可別忘了「莽夫的心思不可以常人度之」,鄧將軍都不敢猜測他們的意圖,咱們又如何能猜?這兩個莽夫,他們去往任何地方,這都有可能!」
郭淮點點頭,稍加猶豫后令道:「一刻鐘后,大軍起行,往西緩緩追趕,各路哨探重點探查太行山一線!若有蜀軍蹤跡,立刻來報!」
郭淮令罷,王雄又說道:「郭將軍,我可給新鄉的幾位將軍傳信,讓他們稍稍往黃河方向移,放任蜀軍去往,然後……咱們就能將其圍在對岸,翅也難飛!」
……
茌平縣。
上一次,關索令燒戈和李球北上,那時候淮水上還有浮橋,這支騎兵渡淮后一路北上,十幾天後,關索竟然忘了這支騎兵的去向。
這一次,姜維也令燒戈和李球渡河北上,不過,姜維不像關索那般大意,他要求二將每日回報自己的位置和郭淮的位置。
獲悉這路騎兵意去往,姜維心頭一,趕讓俄何、伐同二將引兵五千渡河,做出襲擾新鄉之勢。
與此同時,太史、蔣休二將引著五千步卒,連夜往濮方向而去;
次日,漢軍步卒大張旗鼓地登上戰船。不過,戰船並未駛往黃河北岸,而是沿河而上,直奔。
三千戰船延綿十幾里,浩浩地逆流而上,這肯定逃不過魏軍哨探的眼睛。
漢軍的向傳至,司馬懿的心「咯噔」一跳,沉默不語。
「太傅,姜維屯兵茌平縣卻並未渡河北上,反而不遠千里開往,如此勞師遠征,確實在我的意料之外!」王觀憂心忡忡地說道:「蜀軍戰船眾多,若不能速速將其擊退,必危啊!」
「太傅,王大人,姜維突然沿水路而來,這確實在我意料之外。不過,我也不必太過憂慮。」高正說道:「太傅,黃河可不比長江,姜維可以用水師直取建業,他卻無法用水師直取!我在以北,孟津關和小平津關,這可不是擺設!再說了,我水師屯於濮,早已準備好火船,姜維滿載兵卒逆水而上,他這是自尋死路!」
「高將軍,若我水師能擊退蜀軍戰船,這確實無憂;不過,姜維已經放棄北上,他派小騎兵襲擾我騎兵主力,再以騎兵巡邏黃河南岸,我殲敵於淮北的計策再難實現!太傅,蜀軍水師能征善戰,我濮的水師若被姜維殲滅,我黃河將無險可守,姜維就能長驅直進,這該如何是好?」
「王大人,你確實多慮了!」高不屑地說道:「姜維雖有三千戰船,但我在濮也有兩千戰船,還有兩千多條木筏!這些木筏全被改了火船,蜀軍逆水而來,我卻順水而下以火攻之,豈有不勝之理?」
「姜維沿水路而來,我軍水師確難阻擋。」司馬懿冷冷地令道:「給朱異、呂琮、呂睦傳令:濮的戰船速速退往,半月備足五千條火船,不得有誤!」
「太傅,我大軍皆在,水師那邊人手不足,要在半月準備五千條火船,恐怕……難以實現啊!」
「司馬,我給你兩萬步卒,即日起砍樹造筏,半月造足五千條,不得有誤!」
「諾!」
「報……太傅:崤函道來報,潼關被諸葛瑾攻破,蜀軍兵至湖縣;州泰將軍部中箭,羊祜將軍染風寒,二將皆高燒不止,難以領兵;張特、韓琮二將正引兵節節阻滯,特來請援!」
司馬懿聞之大驚,趕問道:「蜀軍在關中只有兩萬步卒,從未有消息說蜀軍往關中增兵,諸葛瑾如何能破潼關?」
「回稟太傅,據聞蜀軍有十二萬兵馬!其中,十萬步卒在前,兩萬騎兵在後;據張特和韓琮估計,蜀軍招降了我漢中之戰的所有俘虜!」
「太傅,潼關一失,難保!我必須立刻往崤函道增兵!」
「此消息傳至,這已是六日之後;蜀軍兵馬眾多,張特、韓琮定難阻擋;此刻,黽池、新安恐已失陷!」司馬懿估算時間和路程之後,趕令道:「傳令:朱靈,引兵五萬屯於谷城,阻諸葛瑾於以西!」
姜維突然東進,諸葛瑾攻破潼關,有四面被圍之險,司馬懿的計策全被打,他只能疲於防守。
校事離開后,司馬懿似乎想起了什麼,大聲令道:「傳令:程喜,務必死守大谷關!胡遵,引兵五萬屯於軒轅關,不得出關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