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狐跑了很久,直到容子星他們吃上晚飯才回來。
最先看到蘇狐跑回來的是容子星,「蘇狐哥哥你去哪裡了?」
篝火對面,容子星那張緻到無可挑剔的臉笑起來就像這世界上最的花,蘇狐從聖域到大齊,走過千山萬水,都不曾見過有誰比容子星還。
老實說,天歌都差了一點點。
「原來這林子那麼大,我去給你摘果子吃了!」蘇狐落腳時從懷裡掏出兩枚紅燦燦的果子,繞過篝火,是把雷伊從容子星邊開。
容子星接過果子,很自然將其中一枚遞給另一邊的謝。
「咦!」
蘇狐本能手,神姿態都充分說明了,他想把謝手裡的果子搶回來。
若是往常,謝一定都不,直接咬上一口逗蘇狐,其實還喜歡看蘇狐氣鼓鼓的樣子,那種可勁兒擱在年過三旬的蘇狐上竟然一點都不違和。
但這一次,謝卻把果子塞回到容子星手裡,「我不喜歡吃。」
「看樣子就知道好吃,姐吃一個嘛!」容子星當謝是親姐姐,每次有好吃的都會分。
蘇狐瞅了瞅容子星,十分委屈道,「就我們三個人,你有兩個果子不給我……」
旁邊,一直沒有開口的雷伊實在不了。
「蘇狐,我跟屈先生不是人啊!」
雷伊近段時間覺得男人到什麼年紀就要有什麼樣子,比蘇狐年長幾歲的他覺得這個時間段,留鬍子才能顯出男人味兒,不像蘇狐那種,三十幾歲還像個瓜。
蘇狐回瞪一眼,拿過烤架上幾個串翻烤。
雷伊與屈平相視數息,輕咳一聲,「蘇狐,你沒事兒吧?」
「沒事,我能有什麼事!」蘇狐不以為然,扭頭看向容子星到底還是把果子給了謝,於是暗暗收回視線,懨懨的。
雷伊皺皺眉,「你還記不記得自己為什麼跑?」
「給小星星找果子……」蘇狐說話間,手中作猛一頓。
他想起來了!
之前在林里跑著跑著,蘇狐注意力不知哪時哪刻,忽然就被果子吸引,接下來他就只記得摘果子,把雷伊說的話給忘了。
這會兒想起來,蘇狐臉頓時變得難看。
「蘇狐哥哥別怕,我不回鎮南侯府,我也不嫁人。」
彼時蘇狐跑開,雷伊在徵求屈平意見之後直接將主子的意思告訴給容子星,子十五歲,已經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紀。
這些年,容子星雖然吃了太多『山珍海味』,可惜的是,劇毒並沒有因此而減半分,反倒是力修為突飛猛進,連蘇狐都有些敵不過。
其實容子星兩年前就已經猜到自己出了問題,正是因為這個問題,所以才沒有如兄長那般留在皇城,像正常孩子一樣長大。
容子星找過屈平,屈平知道這件事瞞不住,和盤托出。
讓屈平意外的是,容子星並沒有因此沮喪,甚至還想到利用劇毒修鍊毒針,把牛細針刺自己腕,以真氣封存,那些細針被鮮浸泡,便是這天底下最毒的毒針,沾者即亡。
「不嫁人沒關係,回去看看總是對的,萬一遇到自己喜歡的男人,轟轟烈烈一場也不枉活一回。」謝發自肺腑道。
容子星還沒開口,蘇狐眼睛狠狠瞪過去。
謝回瞪,「你覺得我說錯了,那你反駁!」
蘇狐沒心思理會謝,視線落到容子星上,「我不是不想你回去,只是你爹那個人眼差的很,他選出來的人都不行!」
「沒看怎麼知道不行?容世子好歹找了,你給星兒找了麼!你給預留喜歡一個人的時間了麼!這十年,你日日夜夜守著,哪有機會喜歡別人!」
「可以喜歡我啊!」蘇狐騰的站起來。
謝幾乎同時站起來,「你能娶為妻麼!」
一語閉,整個林瞬時雀無聲,唯有架在篝火上面的虎蛟不時滴下油星,引得乾柴噼啪作響。
旁側,屈平跟雷伊一言不發。
「姐,蘇狐是我哥哥……」
「對不起。」謝收斂幾乎失控的緒,坐回到容子星邊,「我只是,希你能遇到一個喜歡的人,可忽然覺得,喜歡一個人也未必就是一件幸福的事。」
這話雷伊跟屈平都懂,謝惦記蘇狐整整十年,到現在莫說吃,連口熱湯都沒喝過,怎麼可能幸福。
蘇狐不說話,默默坐下來。
「你們別為我的事吵架,其實……我知道我只剩下五年時間了,我不想霍霍別人。」
蘇狐扭頭過去,他看著容子星臉上的笑,心裡忽然一痛。
整整十年,蘇狐其實只做了兩件事,拚命找解藥和拚命容子星開心,他從不去想他的小星星還剩下幾年,因為他堅信只要自己足夠努力,就會有第二個二十年,第三個二十年!
原來,只有五年了。
蘇狐忽然低下頭,眼淚掉下來。
謝的方向,看到蘇狐哭了。
十年來,第一次……
「我們下一個目標是鴆鳥,也是謝姑娘那張方里最後一個異,得鴆鳥之心,即可長生不老,如能長生不老,自然也能解百毒。」屈平終是開口,「小星兒,別灰心。」
「我不灰心,也不憾。」
容子星視線回落到蘇狐上,扯了扯他的袖子,「蘇狐哥哥,我想吃。」
「好!」
蘇狐幾乎習慣答應,抬頭時眼眶裡的淚已經被他退,「幾?」
「七最好吃。」容子星深深吸了一口氣,「別想了,什麼什麼生死都比不起屈師傅,雷叔叔,還有姐跟蘇狐哥哥陪我的這十年!」
「十五年。」
「十五年。」
「十五年。」
在蘇狐跟雷伊還有屈平先後糾正時,謝瞧向容子星,「只有我陪你十年。」
「人生有幾個十年呢!」容子星直接撲到謝懷裡,嘿嘿笑道。
謝看著躺在自己懷裡的容子星,初見時還是個孩子,轉眼十年過去了,喜歡蘇狐那是後來的事。
也中毒了,師傅說唯有方能讓活下去,之前他們一起找的那些異謝也吃了。
方里最後一個是鴆鳥之心,師傅臨終叮囑過。
是整顆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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