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嬤嬤被問的突然，臉一白。

「請了請了，天歌的事兒我這個做嬸娘的一直放在心上呢。」炎旁邊，孫荷香當即接過話茬兒，殷勤開口。

「就是，自從大姐回來，母親對可比對我還好呢。」雪瑤嗔著呶。

清只道這種事府上的人還不致怠慢，便未細問。

倒是坐在雪瑤旁邊的染修，一臉驚訝，「你們倆個說話時沒咬到舌頭吧？」

雪瑤聞聲踢了腳染修。

染修聳肩，低頭只顧吃飯。

桌上的氣氛十分和諧，炎一杯接著一杯的敬清，不時夾菜過去。

直至看到清將自己夾過去的芙蓉魚骨吃進裡，方才暗自舒了口氣。

那芙蓉魚骨里的芙蓉沒什麼，魚骨卻是用燈芯草浸泡過的。

彼時炎查過，燈芯草泡魚骨並非毒，吃完之後對亦無害。

所以他並不知道穆宸為何要讓他這麼做。

但也因為此，他才敢與穆宸合作，若穆宸真要他給清下毒，他還未必答應。

並非捨不得，只是怕事後不好收場。

一頓飯下來，炎佯裝醉酒由著孫荷香扶回西院，雪瑤跟染修吃罷之後依著規矩行禮退了出去。

清則留下來陪老夫人聊了一會兒，容總逃不過娶妻納妾，聊到激時老夫人還不時拍兩下桌子。

別的事，清都可以考慮，唯獨這件事他從未在老夫人面前鬆口。

清這一拒絕，老夫人立時變臉，對楚玥跟天歌破口大罵，母子二人不歡而散。

離開鍾綺院后，清有去錦苑，但見屋沒有燈便未進去……

只不過這年頭，不識相的人總是特別多。

清是沒進去，但是某人就進去了。

燈已熄，室一片漆黑。

蘇狐從窗戶跳進去之後直接奔床而去，出手。

他正著，忽覺背後風颼颼，就像被一雙不懷好意的眼睛肆意窺探，惹的他全汗都開始律起來。

待蘇狐猛一回，全汗都飛了！

只見天歌正靜靜坐在桌邊，目如死水一般盯著他，無波無瀾。

「天歌你幹嘛！」蘇狐嚇哭了……

魚市盡頭那間鋪子的屋頂上，天歌坐在那裡，無聲著眼下的護城河，一言不發。

夜風寒涼，打在上惹的蘇狐一陣哆嗦。

他好後悔，原本是想借天歌被窩取取暖，沒想到被拽來賞月。

浩渺的水面在月的映襯下一片銀白，風起時水面盪起層層水浪，搖搖漣漪，波粼粼。

蘇狐實在太冷了，剛從擁劍小筑後面的冰窟里逃出來，他就想找個暖和的地方好好睡一覺。

「要不咱們回去吧？」蘇狐朝天歌邊湊了湊，幾哀求道。

「今晚月真。」天歌凝視倒映在水面上的皎月，終於說話了。

蘇狐好無助，「明晚的月一樣，我明晚再陪你過來好不好？」

說真的，蘇狐完全可以拋下天歌，但他總覺得今晚的天歌有點兒不對勁兒，別他一走某人再想不開。

那他得多後悔！

「你說，什麼樣的人才能做到不以喜不以已悲，心如止水，忘絕？」天歌任寒風刮過臉頰，神淡漠如潭。

「死人。」蘇狐口而出的下一秒就後悔了。

直到水面上濺起一人高的水花，他才驚懼起，腦子裡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踩踏而過。

天歌竟然跳河了？

大姐你坑我！

蘇狐才從公孫佩給他鑿的冰窟里跳出來心都凍碎了，這會兒但凡換個人跳河他眼睛都不眨一下扭頭就走。

可換天歌，他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跟著跳了下去。

結果就是蘇狐跳下去的剎那嗆了一口水昏在護城河裡，天歌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他從河裡救出來。

故事的結尾，總是這麼的出乎意料……

皇宮，書房。

北冥淵聽著妖月的稟報，腦子裡不時浮現出自己皇叔平日作派，跟那張淡薄名利的臉。

那樣一個人，會覬覦皇位？

可當初如果不是北冥狄放棄，父皇本沒機會登基。

「你說皇叔背後給他撐腰的人是武林盟主江逸？」北冥淵雙手撐起在龍案上，抬頭看向站在對面的妖月，「可據本太子所知，那個江逸好像也不是什麼進的主兒，當初江湖幾派選他當盟主的時候他好像還罵過街。」

「所以我才覺得，江逸背後定還有人。」妖月有些激，聲音都不似初時那般，帶著一煞氣。

北冥淵知道妖月因何如此，今日魚市發生的事他已知曉，妖月這是惱怒了。

「誰？」

「銀面！」

在與天歌手之後，妖月竟猜不對方修為到何種境地。

他們看似奇虎相當，可天歌最後那一掌讓他覺到了恐懼，加上之前在娘上吃過虧，妖月覺得自己初時小覷南無館，也小瞧了逍遙王。

北冥淵笑了，他聽到了什麼？

「你懷疑銀面與江逸勾結，拿逍遙王當幌子想置本太子於死地？」

妖月知道北冥淵不信，可他相信北冥淵不敢賭，但凡與銀面有關的事，他都不會馬虎。

「罷了，你就說你想怎麼做。」北冥淵吁了一口氣。

「屬下想用國庫，截斷南無館明裡暗裡所有生意，再次南無館在魚市消失。」妖月音落之際，北冥淵臉上頓時浮現出肅冷神。

妖月跪地，「太子殿下明鑒，南無館在魚市死而復生本就是最大的疑點，更牽扯出一向與世無爭的逍遙王，就算整件事與銀面無關，防患於未然對太子殿下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妖月臣服至今，從未在北冥淵面前雙膝跪地。

北冥淵無比緩慢坐起，直的形著一不怒自威的寒意，「你可知道，私國庫的罪名。」

「屬下願以命擔保，定不會東窗事發。」妖月信誓旦旦，決絕道。

縱然妖月起誓，北冥淵也沒有立時應下來，而是讓妖月先行回魚市等消息。

待其離開，書房側堂走出一人。

剛剛的對話古雲奕聽的一字不差，他勉強能相信逍遙王背後有江逸給他撐腰，卻無法茍同江逸背後有銀面坐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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