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狐的長相不屬於風華無雙那一類，也沒多瀟灑俊逸，但那張臉看著就讓人舒服，濃黑彎眉下一對桃花眼如水波漾，鼻骨高，笑時角微微上揚。

「蘇兄。」天歌拱手，淺笑。

蘇狐倒不似天歌那般拘謹，直接湊過去把手搭在天歌肩頭，「那個白癡在幹什麼？」

在意識到蘇狐裡的『白癡』是容祁的時候，天歌後腦滴汗，「那是文府棋室教習。」

「哦……」蘇狐恍然似的點點頭，「對了，一會兒選我怎麼樣？」

「好啊。」天歌幾乎沒有猶豫，點了頭。

蘇狐顯然有些吃驚，卻也只是愣了一下，「就喜歡你這種爽快的！」

直至目送蘇狐摟著天歌肩膀消失在武院拱門，容祁僵在半空的手都沒有放下來，「那個白癡在幹什麼？」

不得不說，容祁跟蘇狐對彼此的印象，竟然出其的一致。

「屬下沒看出來。」虛空中，雷伊應聲。

辰時三刻，武院新生共二十名皆已到齊。

臺上，除了之前充當試的教習彭石，還站著一位。

黑長袍，材魁偉，頭上髮髻被一木簪別著，雙目炯炯。

「我封玄，你們可以我封教習，稍後彭教習會帶你們到藏書閣選學，在此之間，我們先來分組，二十位新生，共分五組，給你們一柱香的時間自由選擇，選不出來的則由我來分配。」

所謂分組，多半是在歷練的時候用得著，組員越強大在歷練的時候就越容易勝出，在真正戰鬥中就越容易活的長久。

封玄音落後，臺下二十位新生頓時左顧右盼。

事關生死，每個人都希能與更強大的人組一隊，其中謝如萱幾乎毫不猶豫走到古若塵邊，「古師兄，我們一起！」

謝如萱如此肯定古若塵不會拒絕，是因為父親跟淮侯打過招呼。

而此時，蘇狐亦走到天歌邊，「我們說好的！」

天歌點頭，的確。

場上，君無殤邊也湊了一些世族新生，有意與他示好。

不想君無殤竟然邁步，走到天歌跟蘇狐面前，「無殤不才，可否加？」

眾新生驚掉下，以君無殤考學時的名次完全有能力獨當一面，本不需要低三下四去求天歌。

「不可以！」

「求之不得。」天歌與蘇狐發出兩種不同的聲音。

這就尷尬了。

「如果你不願意，可以退出。」天歌漠然看向蘇狐，想要君無殤，因為平遼侯君牧非北冥淵之人。

蘇狐只『切』了一聲，不再開口。

此時項晏已經與場中三位寒門考生站在一起，最先組隊。

就在所有人躊躇不前的時候，古若塵竟然了。

他這一，便了所有人的焦點。

而誰都沒有想到，古若塵竟然也走向天歌，「不知我是否有這個榮幸，能與三位站在一起？」

「不可能！」蘇狐反對，特麼為什麼要四人一組，求兩人！

天歌有些猶豫，忌諱的是淮侯古禹。

古若塵到天歌眼中一閃而逝的遲疑，苦笑轉。

「難得古兄不棄，這是我們的榮幸。」天歌也只是遲疑，本無法拒絕像古若塵這種實力的新生。

在場所有新生都驚呆了，「這不行！他們四個在一起還給別人活路麼！我不同意他們四個組一隊！」

嗆聲的是謝如萱，剩下的新生哪還有比古若塵厲害的，不甘心啊！

「你是誰？」臺上，封玄冷冷問道。

謝如萱傻的有多可，直接就告訴封玄，是兵部尚書謝晉的兒。

封玄後，彭石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謝如萱這種催人淚下的智商。

人家是真的在問你是誰嗎？

聽不出來反話嘲諷啊！

「他們是武院考試的前四名，在一起的話……」武院此前從未出現過這種況，彭石不免提醒。

「憑什麼為了給你一條活路，就要犧牲掉別人變得更強大的機會？」封玄本沒聽彭石說話，冷冷看向謝如萱。

謝如萱被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瞪的有些發，呶呶不再說話。

一柱香后，分組已定。

天歌與蘇狐，古若塵，君無殤定為第一組，亦是武院這一屆新生中最矚目的一組。

以項晏為首的第二組皆是寒門考生，謝如萱挑了幾個世族新生為第三組，剩下兩組分別由李行客和葉清華領隊。

武院藏書閣外，彭石講明規矩，每個人據自己能力和喜好可以選擇一本功心法，兩本外家功夫。

天歌藏書閣后並沒有選擇功心法，可以肯定，這裡任何一本功心法都不會比太經更深奧。

也因此，選了三本劍譜，之後匆匆趕去文府。

文府分八室，琴棋書畫詩酒花茶。

這會兒十九位新生已經填好文表，只差天歌一人。

待其走進文殿，所有新生皆抬頭。

目不依，有羨慕讚許，亦有妒忌鄙視。

「大姐……」多日臥床不起的雪瑤臉略顯蒼白，這會兒正朝天歌招手，笑容里充滿善意跟討好。

在人前，一直都在充當好妹妹亦或寄人籬下的角。

從雪瑤上，天歌看到了獨孤的影子。

上輩子總會刻意與獨孤親近，想方設法去消除獨孤骨子裡的自卑，結果換來一碗墮子湯。

這輩子，不想重複老路。

是以，天歌本沒看雪瑤，從前面教習手裡拿過一張文表，直接走向上靜。

一個溫如水的子，恬靜淡雅，彷彿世間萬都不會讓心。

「可以坐嗎？」天歌停在上靜旁邊，淡聲問道。

上靜聞聲抬眸，微微淺笑。

天歌欣然落座后提筆飛速在文表上劃了三道。

依照規定，每個文府新生可以選三室，也只能選三室。

待天歌選中之後，教習開始收表。

旁側，雪瑤見天歌與上靜坐到一，眼中浮現一抹失落。

「你大姐為什麼沒過來？」唐思煙坐在雪瑤左手邊，可以很清楚看到雪瑤在被拒絕後臉上那抹尷尬跟窘迫。

許是同病相憐，雖是大學士府的嫡出小姐，那也是因為正室死了，母親被抬為正室后才有的稱呼。

在此之前，沒被正室嫡出的姐姐揶揄嘲諷。

雪瑤有意結唐思煙才會選擇與同坐，這會兒被問起來，臉上揚起一抹苦，「沒關係的。」

這句『沒關係』，飽含多深意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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