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胤臉一黑,忍住了心中的煩躁,他幾乎可以預見到,出去會面臨怎樣複雜的視線,全城百姓們都將如何看他。
但,他別無選擇。
秦胤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濁氣,站起,離開了廂房,騎上了一頭雪白的大馬,在下人的簇擁下,走出了皇子府。
街道圍觀的百姓們長了脖子,當他們看見大皇子殿下出現時,開始混起來,士兵們鑄人牆,生生的擋住了熱的百姓。
「大皇子殿下真的要娶親了!要娶蘇大小姐了!」
「這晚上看見新娘子會不會被嚇死了?」
「大皇子殿下好生可憐啊!」
秦胤強制忽略掉那些評論,目視前方,騎著大馬,直接來到了蘇凝住著的小院子。
但,他卻沒有下馬,而是高高在上的坐在馬鞍上,看著那扇門,臉晴不定的說道:「呢?出來。」
幾個嬤嬤們面面相覷,其中一個老嬤嬤壯著膽子,著頭皮走出來,道:「王妃說,要殿下您親自進去抱出來,否則不嫁。」
後面四個字,嬤嬤的聲音都輕的快要聽不見了。
圍觀的百姓們發出了吁聲,這蘇大小姐好大的架子!
秦胤一肚子火氣,聽見這句話時,冷冷的說道:「進去告訴,別誤了吉時。」
話音剛落,就聽見了裡面傳來悉的調笑聲。
「大皇子娶妻就是這樣娶的?連門都不踏?這可是不將我放在眼裡了。」
秦胤恨不得殺了蘇凝,他的殺機在眼眸深一閃而過,又死死地下。
事已經到了這一步,他必須要將儀式給完了。
秦胤翻下馬,一步步走了過去,直接魯的一腳踹開了大門,門都被踹斷了一扇,發生的聲響一下子就讓圍觀的百姓不敢吭聲了,安靜了下來。
只見,一道背對著他們的紅影立在庭院前。
「殿下好大的脾氣,連我家的門都不放過。」
他冷冰冰的回應:「蘇凝,別誤了時辰。」
「哦?怎麼,這次可不是我要嫁給你,是你非要娶我了,殿下這娶妻的態度如此不耐,倒不如就此作罷。」
「你!別得寸進尺!」
「若我非要得寸進尺,你又當如何?」
說罷,蘇凝輕輕的飄起,那單薄的影隨著飛舞的紅紗,當真有了幾分空靈之,以及極致的囂張。
這一抹紅,足以吸引所有人的視線。
秦胤的臉緩和了一下,不管怎麼說,蘇凝慘了他這個事實雖然令他厭惡,但同樣滿足了他那顆為男人的虛榮心。
看啊,這醜,哪怕了靈師,不也是心甘願為他腳下的狗?求著嫁給他嗎?
所以秦胤還是說道:「這婚,是奉了聖旨,不要誤了時辰,有什麼話,過後再談。」
蘇凝飄在空中,那一紅的嫁被風吹起,慢慢落下,猛地揮袖,那掀起的紅浪幾乎迷了眾人的眼,就連秦胤也不例外。
但下一刻,蘇凝說出口的話卻不那麼好了。
「娶我可以,但我要你跪著娶我。」
蘇凝要他跪,跪得徹徹底底,跪得圓滿的完原主的心愿。
原主這一生都在追逐這個男人,得卑微,得將自己的自尊心都放在他腳下被他踩得稀爛。
但是這一次,要他跪下償還原主那被辜負的真心!
秦胤聞言,臉一沉,想轉就走,但剛一轉,就看見一黑衫的毒步天正頂著。
「怎麼?你都要娶我的徒兒了,跪一下不行??你小子是不是不想娶?」
毒步天是神殿的六長老,秦胤得罪不起,生生的出了一抹笑,「六長老,男兒膝下有黃金,我為大皇子,豈有跪一個人的道理?!」
蘇凝冷笑出聲,道:「你跪還是不跪?不跪,你便不要踏出這個門!」
蘇凝猛地朝著秦胤飛去,一張白如鬼,丑如煞的臉直直的對上秦胤的眼睛。
秦胤生生的後退了幾步,眼神驚恐。
那一層層厚厚的白在臉上,將坑坑窪窪的疤痕堆積的更嚇人,幾乎要裂開了,配上了一張盆大口的紅,一猩紅,這結的不是大婚,而是冥婚!
「秦胤,我死的這麼慘,你怎可不跪我,不給我磕幾個響頭?」
蘇凝張著手,咧開,配上那驚悚的臉,整個鬼似的。
「噗通」一聲,他的膝蓋毫無預兆的彎了下去,竟真的跪了下去。
這一刻,蘇凝察覺到心中那原本無法化解的執念在慢慢減輕了,的心瞬間愉快了起來。
而秦胤卻面如死灰,他,為滄瀾國的大皇子,給一個人跪下了?!
還有,這個人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死得那麼慘?分明沒死!難道,知道了什麼?!
「你……」
「秦胤,過去的我已經死了,這一跪,你跪給了之前死去的我。」
這樣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只有蘇凝自己明白。
此時,秦胤的心中生出了強大的恥心,但他的膝蓋卻怎麼都無法直起。
強烈的殺心洶湧的幾乎抵擋不住,最後那一克制都崩斷了。
秦胤的手藏在袖口,一個小小的瓷瓶被打開了塞子,那末直接粘上了袖口。
秦胤勉強出一微笑,「蘇凝,我跪了,現在,該你扶我起來了,可好?」
蘇凝瞇著眼,覺得這人真有趣。
他以為,沒看見他的小作嗎?
有趣有趣。
蘇凝倒是真的出手,想要去扶他。
秦胤手,袖子故意朝著蘇凝的面前飛舞了一下,就要到蘇凝的時候,他的手腕被一下子扣住了。
秦胤大吃一驚,抬眼一看,對上了蘇凝那雙像是察一切的眼神。
蘇凝咧開,猩紅的瓣張開,出了白森森的牙齒,笑得像是張開的猛,一字一句的說道:「秦胤,你就這麼恨我?」
「你,你……是什麼意思?」
「我沒對不起你吧?想要毀掉婚約的是你,想要迎娶我的還是你,想要殺我的,又是你,這得多大的仇多大的怨?」
「蘇凝,你在胡說什麼!」
「斷魂散,你可知它的解藥,亦是毒藥?」
最後一句話,直接令秦胤的臉煞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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