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想的那麼回事啊,”十七有點郁悶,“們的素質,比我歌廳里的小姐要差一點,而且還要優先坐臺,這麼下去,我的小姐不得全跑了?”
其實,開歌廳的,一般都不喜歡招本地的小姐,誰沒有仨瓜倆棗的親朋好友啊?招了本地小姐來,就是給歌廳惹事兒!
小姐多半都是問題,在歌廳了客人、老板或者同事的氣,會喊人來砸場子,還有,小姐的家人知道自己兒做這種丟人的勾當,也有那沖的家長就找上門來理論。
所以,一般的娛樂場所,都不怎麼歡迎本地小姐。
“我靠,你是老板還是們是老板?”陳太忠真的有點惱火了,平曰里,十七不是機靈的一個人麼?“不服管教的,讓們滾蛋啊!”
“哪兒有你說得這麼容易啊?”十七苦著臉,“太忠,你還是出去看看再說吧。”
等陳太忠走到幻夢城的大門,才知道十七為什麼這麼苦惱。
敢,那些工們還帶著保鏢呢,門口十幾個工,前面還站著四五個膀大腰圓的漢子。
“你們是什麼人啊?”陳太忠背著雙手,冷冷地發問了,“怎麼小姐們來坐臺,還帶著男人?”
“你又是什麼人?”一個材略微壯的人反問他,“我們來這里應聘的,下崗工人也得自謀出路吧?”
比唱高調兒?哥們兒不怕啊!陳太忠的臉頓時松弛了下來,笑嘻嘻地點點頭,“嗯,我是開發區的政法委書記,下崗工人再就業的問題,我們是很重視的,不過,我沒聽說這里要招男工啊。”
他已經意識到了,讓十七投鼠忌的,恐怕就是這四五個男人了。
“政法委書記?”一個干瘦的男人輕笑一聲,走了過來,“原來是政斧的人呀?我們也是紡織廠的,要不是你們這幫政斧員,我們至于淪落到眼下這步麼?”
從這話就能聽出來,這幫人都是老油條了,應付類似場面很有一套。
“是啊,”另一個三十出頭的小胡子接口了,“我們的同事要來這里上班,我們怕們被人欺負,這是我們無產階級的階級友,怎麼,不允許麼?”
“哈哈,是啊,這是我們的階級友嘛……”幾個男人狂笑著,看那架勢,并不把陳太忠放在眼里。
“屁的同事,”十七把湊到陳太忠的耳邊,小聲地解釋著,“這幫家伙都是紡織廠附近的混混,都靠盤剝這幫人活呢,喏,像那個瘦子,瘦那樣,一看就知道是料子的。”
他這話說得并不完全正確,這幾個男人,大多在紡織廠都有掛靠關系,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能一次次的掃黃行中,安全地置事外;也正是如此,才養了他們驕狂自大的姓格。
敢是靠著人混飯吃的?陳太忠登時就不爽了,他的人生觀和世界觀比較古怪,不過不管怎麼說,他絕對看不起那些吃飯的主兒,這不是給男人們丟人麼?
一般況下,他既然不爽了,就該出手教訓這幫人了,可偏偏地,這幫主居然跟他比耍皮子!
看著他們怪氣地唱高調,陳太忠登時覺得自己了莫大的侮辱,你居然敢跟國家干部比思想覺悟?靠,我就不信說不過你們,不過是一幫混混而已,哥們兒都去黨校進修了呢!
人活一世,爭的不就是一口閑氣麼?
執拗勁一上來,陳太忠已經決定放棄使用暴力——最起碼暫時放棄,想跟我比理論水平麼?那咱們就試試唄,誰怕誰啊?
“允許啊,你們能顧念階級友,這是好事兒,值得表揚啊,”他笑嘻嘻地點點頭,“這樣,我找兩個記者來,把你們的人事跡好好報道一下行不行啊?”
說到這里,他煞有介事地嘆口氣,看起來頗有點的樣子,“唉,在這個橫流的社會中,還是工人階級可靠啊,我真的……太了。”
記者?十七登時就有點傻眼了,不聲地自后面了他:拜托了陳哥,咱這是娛樂場所來的,找記者來,那不是沒事兒找事麼?
值得慶幸的是,這幫混混也不想把事鬧大,雖然很多人可以標榜自己不要臉,但真要是把他們的真實份向社會公開的話,大多數人還是沒那個勇氣。
“我們這是助人為樂,不需要報導,”小胡子很巧妙地推開了這個話題,“雷鋒叔叔做好事不留名,我們也不想沽名釣譽。”
他的套話水平真的不低,一套接著一套的,雖然大家都知道他是在胡扯,可是能這麼睜著眼睛胡說八道,那也需要點勇氣的,看來這廝以前在紡織廠,十有**也是個政工干部。
他甚至帶了一冷笑看著十七,“你們‘幻夢城’,估計也不愿意登上報紙吧?”
“我們愿意得很,”十七還沒接口,陳太忠就話了,他非常痛恨別人的威脅,小胡子若是好言相求,他倒也無所謂,不過,想要挾哥們兒?你丫不是找死麼?“我們正愁沒錢打廣告呢!”
小胡子這幫人走南闖北,見識得場面多了去啦,個個都是人中的人,他們非常敏地注意到了一個詞——“我們”,這個詞,陳太忠連著說了兩遍。
敢這個幻夢城,是眼前這位政法委書記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