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方茹……殺人了!”
趙俊臣經過這些日子以來的場歷練,本以為自己已是可以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了,但此時聽及此言,依舊不由的大吃一驚。
看了一眼趙府門前的那些六扇門捕頭捕快,趙俊臣向許慶彥沉聲問道:“方茹殺人了?殺的是誰?那些捕快衙役可是因為這件事而來的?”
許慶彥連忙解釋道:“爺,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在派人盯著那方茹,原本還算老實,不見有什麼靜,卻沒想到爺你今天上早朝的時候,突然把順天府治中魏平到了府中談,也不知他們談了些什麼,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那魏平就離開了咱們趙府,誰曾想他剛剛離開了咱們趙府沒走幾步,就突然毒發亡了。而且那魏平中的是砒霜的毒,又沒接過其他人,按照時間推算,也只能是方茹下的手了。”
頓了頓后,許慶彥又說道:“不過,這件事也僅止于咱們府里的親信知道,那幫捕快是不會知道的,只是那魏平畢竟是朝廷員,被毒殺之前又來過咱們趙府,所以這幫捕快才來咱們趙府審查一番,否則若是尋常,他們也不敢來咱們府前鬧事。”
“順天府治中魏平?怎麼會是他?他為何會突然找上了方茹?”趙俊臣微微一愣后,又皺眉道:“不過,既然如此,你也只是在推測,沒證據能證明方茹殺人了?我知道你與方茹不對付,但毒殺朝廷員,乃是大事,又豈可隨便說?”
不過,雖然趙俊臣這麼說,但心中也是覺得,這件事怕是與方茹不了干系。
而就在主仆兩人說話間,那幫捕快們已是發現了趙俊臣的出現,領頭之人帶著一副擔驚怕小心翼翼的神,猶猶豫豫的向著趙俊臣走來。
如今趙俊臣在朝中風頭正勁,且權柄在握,又一向圣眷最隆,來趙府查案,對他們而言可不是一件好差事。
見到那些捕頭向自己走來,趙俊臣輕哼一聲,吩咐道:“把這些人打發走,然后把事給查清楚了!”
說話間,趙俊臣也不理向自己走來的那些鋪頭,自顧自的在一眾趙府下人的擁護下,進了趙府深。
而趙俊臣的后,而那些因為被趙俊臣無視正猶自尷尬的捕頭們,則到了許慶彥的斥責。
“這麼說,你們什麼證據都沒有了?毒殺朝廷員,乃是大事,又怎會與我趙府有關?你們這般胡鬧,壞了我家大人的名聲,你們擔待的起嗎?……”
………
趙俊臣在回京之后,因為百花樓的患,以及方茹本的子野心,就一直對方茹有些顧慮,而且如今的趙俊臣已是李代桃僵,亦沒辦法把方茹當做自己的枕邊人看待,所以這些日子以來,對于方茹,他已是漸漸疏遠了。
而對于趙俊臣的疏遠,剛開始方茹還有些糾纏,但到了后來,似乎也看出了趙俊臣的心思,竟是有在趙俊臣面前出現過,變得低調無比,甚至于把趙府的管事之權都漸漸給了其他人。
如此一來,經過了這段時間,趙俊臣已是把方茹給漸漸忽略掉了,卻沒想到竟是突然出了這麼一件事!
所以,在回到趙府中后,趙俊臣并沒有去見方茹,而是直接到了書房,一邊審核著戶部折子,一邊等待著消息。
但趙俊臣卻沒想到,這事的究竟,許慶彥竟是很快就查清楚了。
趙俊臣在書房里沒等多久,許慶彥已是帶著一名丫鬟,來到了書房。
丫鬟名小碧,是方茹的丫鬟。
“老爺就在這里,你說吧,究竟是怎麼回事!”
帶著小碧來到書房后,許慶彥冷聲說道。
而那小碧見到趙俊臣后,卻“噗通”一聲跪下,臉蒼白,連聲說道:“老爺,不關我的事,真的不關我的事。”
趙俊臣見小碧這般模樣,心中已是有了答案,暗暗嘆息一聲后,將手中的戶部折子合上,靠坐在書桌后的椅子上,緩緩說道:“究竟是怎麼回事,慢慢說,不用著急。”
聽趙俊臣這麼說,小碧終于冷靜了一些,聲說道:“昨天小婢接到家信,說家中母親病了,心中擔憂,就和方茹夫人請了假,回家看母親,卻沒想到母親本沒病,那封家信也是假的,小婢以為是誰使壞作弄,也就沒有在意,但沒想到在回府的路上,卻被一個人攔了下來……”
說到這里,小碧猶豫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敢說下去。
“那個人,就是順天府治中魏平?他又對你說了些什麼?”
見小碧面現遲疑,趙俊臣輕聲問道,眼神之中若有所思。
小碧答道:“就是那魏平,他讓小碧轉告方茹夫人,說當年的百花樓其實還有一位幕后老板,若是方茹夫人想知道那人是誰,就與他當面談,而他明天會求見方茹夫人。當小婢回府后,把這件事告訴了方茹夫人,方茹夫人當時臉就變了,好久都沒說話,后來讓小婢去幾家店里分別買了些砒霜……”
說到這里,小碧又是一副不敢說下去的樣子。
趙俊臣緩緩閉上雙眼,頭靠在椅背上,說道:“繼續說,沒什麼好猶豫的,這件事遲早都要說清楚。”
小碧聽趙俊臣這麼說,終于咬牙道:“到了今天,夫人見了那魏平,但把我們這些丫鬟都趕了出去,說了些什麼,小婢也不知道,只是一盞茶的功夫后,那魏平就離開了,但等小碧回到房中,卻發現那些砒霜都不見了。”
說完之后,小碧垂下頭去,不敢再看趙俊臣。
“知道了。”趙俊臣輕輕嘆息一聲,說道:“你下去吧,這件事不要跟其他人說,否則后果如何,你心中清楚。”
小碧一臉的驚恐,自是連連點頭,轉快步離去了。
小碧剛剛離開,許慶彥就已是皺眉說道:“爺,現在事已是弄清楚了,不僅那魏平確實是方茹所殺,而且方茹現如今怕已是知道了爺你就是當年百花樓幕后老板的事!”
趙俊臣點頭,神間若有所思,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只是輕聲說道:“是啊,是我們疏忽了,當年百花樓的人雖然都被方茹親手毒殺了,但順天府掌管京城大小事務,若是他們有心要查,也是能查出來的。”
許慶彥卻是咬牙說道:“爺,那方茹子偏激,又為人明,如今還知道了這件事,絕對是不能留了,爺,你在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能心啊!”
趙俊臣沒有拒絕,亦是沒有反對,只是說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只不過,我現在倒是更加好奇,以方茹的心手段,這件事為何竟會毫不加藏?又為何非要毒殺那個魏平?還有,那魏平為何專門調查了當年的事,并把它告訴方茹?他這麼做究竟是出于何種目的?”
許慶彥顯然沒想到這麼深,聽到趙俊臣的詢問后,不由一愣。
趙俊臣卻接著說道:“還有,你難道沒有發現?魏平通過小碧把話轉告給方茹后,方茹就讓小碧買了砒霜,但那個時候,方茹還沒有與魏平見面,魏平也還沒有把我就是當年百花樓幕后老板的事告訴方茹,然而方茹卻已是起了殺心。”
許慶彥微微一震,不可思議的看向趙俊臣,問道:“爺你是說,這件事方茹早就知道了?”
趙俊臣嘆息道:“怕是有可能,就算不知道,但恐怕心中也有了一些猜測。”
聽趙俊臣這麼說,許慶彥的神卻愈加的堅決了,冷聲說道:“既然如此,這個方茹就更留不得了,若是之前不知道,但現在知道了,那就是一個患。若是從前就已是心中有底,卻遲遲沒有,那就更加可怕,誰知道存著什麼心思?”
頓了頓后,許慶彥接著說道:“爺,不管怎麼說,不管這件事存著怎樣的疑慮,方茹既然已經是一個患了,那就絕對留不得!”
聽許慶彥這麼說,沉默良久后,趙俊臣終于說道:“是啊,不論如何,如今都了一個患……慶彥,今天晚飯,我會與方茹一起吃,你讓人去準備些酒菜,另外,再把那鴛鴦壺準備好。”
鴛鴦壺,本是宮中藏的酒壺,蓋子上可以藏毒藥,把手上則藏著一個機關,若是沒有撥機關,則倒出來的是普通酒水,但若是撥撥機關,就會倒出毒酒,巧無比,數年之前,被趙俊臣在無意間得到。
關于鴛鴦壺的使用,許慶彥亦是了解,聽趙俊臣這麼說,眼中閃過一殺氣,沉聲點頭道:“知道了,爺。”
頓了頓后,許慶彥又問道:“爺,鴛鴦壺里放什麼?”
“牽機散。”
趙俊臣輕聲說道。
牽機散不似砒霜那般毒猛烈,發作時間會有延遲,但亦是一味猛烈無比的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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