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角抿,形一個固執而蒼涼的弧度。
那角,曾經上揚過,出過幸福的笑容,如今卻只能承載著無盡的苦與無奈。
直到看到兒子司馬昭的影,張春華毫無希的眼睛裡,這才閃過一抹亮,角竟是難得地出了一喜意。
「快,快扶我起來。」
張春華吩咐左右,掙扎著想要起來。(5,0);
司馬昭連忙快步上前,按住張春華乾枯的手:
「阿母,你不好,就躺著吧,不要起來了。」
張春華確實虛弱,沒有強行要起,而是重新躺了下去,乾涸的眼睛,定定地看著司馬昭:
「吾兒來了,我還道你今日事忙,趕不過來了。」
「今日孩兒確實有些事忙,故而來遲了一些,讓阿母擔心了。」
司馬昭握住張春華的手,有些愧疚地說道。
「你日日都能來看我,已經是很難得了,」張春華過另一隻手,按著司馬昭的手,乾枯的臉上儘是欣,「吾安敢不知足?」
夫君無,好在兒有孝。
聽到阿母這個話,司馬昭鼻子就是一酸。
若是大兄還在,那該多好?
那樣的話,他就能時時陪侍在阿母邊。
想到大人給自己的任務,司馬昭跪在張春華的榻前:
「阿母,孩兒不孝!」
看到司馬昭一反常態,甚至還流下淚來,張春華大吃一驚:(5,0);
「吾兒怎麼了?為何做兒之態?」
「孩兒明日就要前去譙縣,從後日起,阿母恐怕就不能日日見到孩兒了。」
司馬昭有些泣著把事說了一遍。
阿母病重如此,自己恨不得時刻呆在阿母邊侍奉湯藥,沒想到卻是要遠離。
這世事,為何總是如此艱難?
了解了其中的曲折,張春華不又驚又怒,用力捶著床榻,罵道:
「老賊安敢如此?吾大兒之死,正是老賊自不量力。如今又害吾二兒之命耶!何其狠毒!」
司馬昭一聽,連忙解釋道:
「阿母息怒,孩兒此番前去譙縣,看似兇險,實則並無大礙,那曹爽不會將我如何。」
然後又把自己與司馬懿之間的談話說了一遍。
誰料這番解釋,非但不能讓張春華息怒,反而是讓越發悲怒加,右手捶大哭起來:
「老匹夫!老賊,吾與爾勢不兩立!害我大兒尚不夠,這次居然還要害我次兒,苦啊,吾命苦啊!」(5,0);
司馬懿昭一見到張春華這個模樣,一下子就慌了:「阿母,阿母?」
「兒啊,」張春華手向司馬昭的頭頂,流著淚說道,「此事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