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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22章 討價還價  更多彩容盡在ѕᴛo𝟝𝟝.ᴄoм

  「照，見過尚書。（由於緩存原因，請用戶直接瀏覽訪問STO．ＣＯＭ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吳國驛館，漢使所住的庭院裡，風度翩翩的糜十一郎對著剛至建業，正等待孫權召見的宗預躬行禮。

  年逾六十的宗預，看著正值盛年，最是有可為年紀的糜照，眼中流出幾分欣喜，又有幾分羨慕。

  上前扶起糜十一郎，認真地打量了一下，這才讚嘆道：

  「忍辱屈，投賊多年，一朝立功，如今又輾轉江東，為國謀利，好哇！大漢好兒郎！」

  別看宗預年紀已大，但卻是神矍鑠，特別是聲音洪亮，中氣十足。

  糜十一郎聽得這番讚揚，在兇險之地久經考驗的他，臉上竟是微微一熱，同時有些許不好意思之：

  「宗公過獎了，慚愧，慚愧，實不敢當。」

  說起來，這個「忍辱屈」，其實以當初天下之勢，自己未必就真是存了這個心。(5,0);

  倒是後面的「投賊」二字，倒是有可能是真的。

  說起來，還是多虧了兄長及時派人把自己拉了回來啊。

  說慚愧，那是真的慚愧。

  若不然，糜家一個降吳，一個投魏，就真的是完全了大漢的笑柄。

  哪像現在，江湖上可以不知道糜弘亮是誰，但一聽糜十一郎之名，誰不得肅然起敬？

  宗預自是不知糜十一郎的心理變化，他只當對方是在謙虛，於是「嘖」了一下：

  「有甚慚愧？有甚不敢當？真要說慚愧，還是當由老夫我來說。」

  一邊說著，一邊引著糜十一郎坐下，又讓隨從倒了茶，這才頗為嘆地繼續說道：

  「想當年，先帝剛剛主荊州，老夫我就已經附驥尾，距今已有三十餘載矣！」

  然後長嘆了一口氣，「這三十餘載來，吾碌碌無功，白長了年歲，唉，比不過現在你們這些年青郎君啊！」

  再看向糜十一郎，又換了讚賞的語氣：「後生可畏，後生可畏是也！」

  敢在夜裡白刃奪茅津渡的糜十一郎，此時在這位六十多歲的老人面前，像是個被長輩表揚的孩子，靦腆一笑。(5,0);

  「宗公老當益壯，不懼年高，逾山越江，為國奔波，何來言不及我們這些後進之輩？」

  宗預聞言，又是放聲大笑，然後又故意放低了聲音，對糜十一郎說道：

  「老夫追隨先帝時，先帝不過據半州數郡之地，後挾蜀，基業初，世人皆以為乾坤復秩。」

  「誰料到荊州噩耗傳來不久，又有夷陵之敗……」

  雖說大漢今非昔比，而且過去這麼多年了，可是一回憶起季漢開國以來最黑暗的日子，宗預仍是唏噓不已。

  「夷陵一戰後，吳主求和，先帝許之，累遣使者前往吳地，然則，唉！」

  說著，搖了搖頭：「漢吳兩國，雖說是重新修好，但大漢當時接連敗於吳人之手，國危邦險，有如倒懸。」

  「前來吳地的使者，要麼是被吳主冷落，要麼是為吳人所輕，卻又偏偏不得不忍辱負重，以求兩國和好。」

  說到這裡，宗預站起來，握拳頭，哼聲道：

  「若非魏賊從北邊相，那吳人，後面哪有那般容易給我們漢使好臉看？」(5,0);

  糜照默然。

  夷陵一戰後，他已是非懵懂孩。

  那時的孫權，一邊向先帝求和，一邊又與魏國互通使者，仍是向魏國稱臣。

  直至魏國出兵南下，魏吳兩國結結實實打了一仗，這才迫使孫權斷絕了與魏國的往來。

  可以想像得出，在此之前，雖說是吳人主求和，但實則對方不過是打著首鼠兩端的主意。

  而大漢使者明知吳人搖擺不定，別有打算，卻又苦於國力衰弱，只能盡己之能，委屈求全。

  「知道老夫為何每次都喜歡主請纓，擔任使者前來吳國嗎？」

  說到這裡，宗預原本低沉的聲音，突然高起來：

  「老夫就是閒的，想來吳國散散心，看看吳人現在的模樣，再想想他們昔日的臉！哈哈哈……」

  宗預說著說著，又大笑起來：

  「我就是要看看他們羨慕嫉妒大漢，卻又不得不陪著笑臉，有求於大漢的模樣！「

  「越是多看到他們這般模樣，老夫的心，就越是大好啊！」(5,0);

  「有道是二十年河東，二十年河西，此話確是不欺老夫。」

  糜十一郎一聽，子一震！

  差點就要口而出：「宗公你也看小說？」

  不過話到邊，就變了：

  「宗公你可真是恩怨分明，看來也是個快意恩仇之人。」

  「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世間皆如此。想那吳人，奪了荊州，讓老夫有家不能回，難道老夫現在想看個笑話也不？」

  （宗預乃是荊州人士）

  宗預與糜照說了這麼些話，重新落座，開始進正題：

  「行了，這話也說開了，老夫才剛至建業，糜郎君你就立刻尋上門來，想必定是有什麼要事，且說說看？」

  雖說這裡是吳國的驛館，但大漢作為吳國的盟國，漢使的份，早就是今非昔比。

  居住之所，獨立幽靜，那是必然的。

  院四周空曠，院外還有下人把守，倒也不怕吳人聽了去。

  「宗公明鑑。」糜十一郎拱了拱手，放輕了聲音，「宗公此次前來，可是為了雒之事？」(5,0);

  「嗯？」

  宗預出微微有些意外的神。

  不過很快，他又恢復了正常。

  他此次前來建業，雖說沒有宣揚，但也不是什麼。

  一想起興漢會的傳遞消息的速度，他就釋然了。

  而且糜郎君如此上趕著過來找自己，想必也是有要事與自己商量。

  於是宗預試探著問道：

  「糜郎君既知老夫的目的，又久在建業，今日上門，可是有什麼計策，在老夫見吳主之前說與老夫聽？」

  糜十一郎搖頭：「這個恐怕就要讓宗公失了，照沒有。」

  「嗯？」

  宗預再一次有些意外。

  糜十一郎神一笑：

  「不過照可以告訴宗公一個好消息。」

  宗預立刻來了興趣：「哦？什麼好消息？」

  「照在吳地這些時日，倒是認識了一些朋友，故而能打聽到一點消息。」

(5,0);

  糜十一郎再次低了聲音，豎起三手指頭：「三，最多只要三就夠了。」

  「什麼三……」宗預話未說完，立刻就坐直了子，「糜郎君此言當真？」

  糜十一郎微微一笑：

  「宗公，這等國家大事，又是兄長所託，我豈敢拿來開玩笑？」

  「好！」

  宗預以拳擊掌，忍不住地輕喝一聲，臉上泛起喜，又不得不與糜十一郎一樣，下了聲音：

  「不瞞糜郎君，老夫此次過來，陛下和大司馬的意思，底線是五。」

  「沒想到，糜郎君居然還能再兩。」

  荊州五關稅，換一個託管雒的大義，虧不虧？

  說虧也虧，說不虧也不虧。

  說虧，是因為這些錢明明都是大漢的。

  說不虧，是因為這些錢原本就是吳國的。

  拿吳國的錢，換個本是盟約里劃給吳國的雒，換來大漢的全部收復舊都。

  至對於阿斗，還有大部分朝臣來說，是不虧的。(5,0);

  而且又不是說吳人就不用還錢了，大不了讓他們多還些時日就是了。

  五荊州關稅，最多是讓絞吳國脖子上的繩索鬆開一些，想要活命，還遠遠不夠。

  但收復全部舊都，那可就是完了先帝的一半志啊！

  這對於大漢上下，是非常巨大的激勵。

  大義之名，很重要。

  如果只用三呢？

  那就算是賺了。

  所以宗預這才如此高興。

  興過後，宗預又不放心地多問了一句：

  「糜郎君，不是老夫信不過你，而是此事，事關重大，你那個朋友，可靠麼？」

  糜郎君理解地一笑：

  「宗公，你是不知道現在吳國府庫有多缺錢，這三，吳人來說，就不了。」

  說著，又出手指，在杯子裡蘸了蘸茶水，在案幾上寫了一個數字。

  宗預一看，猛地瞪大了眼，連聲線都提高了不：「這般多？」(5,0);

  糜十一郎笑而不語。

  宗預盯著案幾上的數字，久久說不出話來。

  作為尚書，他的職責是協助尚書令，理尚書臺的事。

  荊州關稅，他倒也聽說過，每年能從那裡收上來不錢。

  數目，都是由尚書令親自過目。

  大漢這些年來，財政富裕，大夥的眼也高。

  在宗預想來，這荊州的車船稅，收得再多，也不可能能與大漢境的賦稅相比。

  沒想到……

  他阿母的！

  先帝在時，真要有這麼一大筆錢，荊州的某些老鄉，不說讓他們賣，至可以讓他們不把荊州賣給吳人。

  不對！

  宗預狐疑抬起頭，盯向糜十一郎，口而出地問道：

  「你們興漢會，究竟是在荊州幹了多大的買賣？」

  問完之後，他自覺失言，又搖了搖頭：

  「算了，這等事，非老夫所能問。」(5,0);

  然後又忍不住地吐槽了一句：

  「皆說馮鬼王深謀遠慮，老夫今日算是親眼見識到了。」

  雖然僅是見到了一角，但足以讓他驚心不已。

  驚心過後，他忽然又笑出聲來：

  「但這些，可不就是老夫此行的底氣？」

  知道自己有了更大的底氣，宗預在第二天見到孫權的時候，腰桿得筆直。

  遞上國書後，開始討論雒歸屬之事。

  但見宗預出一個手指頭，大聲道：

  「一！」

  氣得孫權差點就要拍案而起：

  「宗公，我平素敬你重你，正是因為你的抗直。沒想到今日之事，卻是有失你平日為人之道。」

  「吳漢結盟，乃是你們漢國先主與先丞相所定，雒歸我大吳，難道你們現在就要否認盟約嗎？」

  宗預驚訝道：

  「陛下怎會出此言論？外臣何時說過不認漢吳之盟？」

  孫權沉著臉：(5,0);

  「既如此，那理當歸屬我大吳的雒，被你們漢國奪了去，難道你們就沒有說法？」

  宗預再次出一手指頭：

  「陛下，外臣已經說過了啊，一，這就是我們大漢的誠意和說法。」

  「不夠！」

  漢吳兩國，互派使者，已是常事。

  使者最多的時候，不絕於道，車船相。

  再加上這一次宗預過來，乃是為了雒之事，事先不宜大肆宣揚。

  而且商量雒城究竟值多錢這種事，估計孫權也是覺得拿出來公開討論未免丟了面子。

  所以這一次召見，除了宗預，他只讓校事中書呂壹在側陪同。

  事關荊州財源，校事府最有發言權。

  孫權不悅，宗預同樣是有些怫然：

  「陛下，正是因為臣不喜虛偽，有什麼話就說什麼話，所以今日才會站在這裡，與陛下商討雒之事。」

  「大漢現在雖取雒，但亦是不得已而為之。因為細作傳來消息，魏賊知雒不可守，故而有焚城而逃之心。」(5,0);

  「事發突然，我們自是不能視而不理，這才派兵前往，此乃變通之道。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賊子焚城逃走，讓雒再遭一次難吧？」

  「再說了，我們出兵前，不是派了我過來，與陛下商量善後之事麼？難道這還不足以表明誠意？」

  孫權毫不為所，只是沉聲道：

  「一關稅也誠意？」

  宗預聽到這個話，心裡微微有些意外。

  這吳主不提雒之事，只是一味地說關稅。

  莫不，真如糜郎君所言，這吳國的府庫，已經缺到這等地步？

  心裡這麼想著，他的神卻是不變：

  「那陛下打算要幾何？」

  孫權緩緩出一個掌：「五。」

  「陛下此話，才是沒有誠意！」宗預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抗聲道，「陛下既說我抗直，那我就實話實說了。」

  「雒乃大漢舊都，大漢是絕不會讓賊子再行一次董卓之事！故而我出來時，大漢就已經出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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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我大漢大司馬之能，說不定此時已經拿下了雒，陛下不論願不願意接，雒都會落大漢手中。」

  「這雒，與其放在魏賊手裡，還不如先讓大漢暫管。若是陛下有朝一日能兵臨雒城下，我大漢自會按盟約所定，把雒歸還。」

  聽到這裡，孫權臉皮一。

  他又豈會不知道，漢國出兵雒，是鐵了心要把雒收囊中。

  自己本沒有任何辦法阻止。

  至於什麼焚城而逃之類，不管真的也好，假的也罷，反正都是藉口，他都懶得跟宗預爭論。

  既然不能阻止，那就只能是儘量藉此多從漢國那裡拿些好了。

  至於現在就考慮日後漢國會不會真的歸還，還不如先考慮如何攻下合。

  「宗尚書，你也說了，雒按盟約，是歸我大吳。而荊州關稅，本來也當是歸我大吳。」

  「你們用我大吳的關稅，來買我大吳的城池，是不是有些過份？」

  宗預一點也不給孫權面子：

  「若是陛下已經把欠我大漢的錢糧馬匹兵鎧甲歸還，再說這個話，預就承認是過份了。」(5,0);

  孫權的臉一下子變得鐵青。

  他的指甲，快要把手心的掐出來了，這才勉強抑制住自己的緒。

  如果不是因為欠你們漢國這些，我今日會坐在這裡跟你討論雒之事？

  可是偏偏勢不如人，又有求於人，如之奈何？

  侍立在旁的呂壹一看雙方這互不相讓的架勢，心裡不由地暗糟糕。

  明明已經提前向糜郎君通過氣了，只要漢國能讓出三，陛下就能應下來。

  可眼前是怎麼回事？

  莫不是糜郎君沒有提醒這漢國使者？

  還是漢國是真的不願意出更多？

  一，真的太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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