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凌宇覺得霍云沉的眸過分犀銳。
他心虛地移開了眼。
為了掩飾此刻的慌張,他索跪在地上,將頭埋在膝蓋間,悲慟嚎啕。
“云沉,警方那邊可有查出什麼有用的線索?”
霍欽緩緩抬頭,聲音沙啞至極。
霍云沉看著一夜之間仿佛老了十歲的霍欽,臉上驟然現出一糾結。
其實霍欽就是太固執了。
為了家族利益,非要迎娶門當戶對的程麗秋。
而他的這一決定。
便使得司素素這一輩子都背負上了小三的罵名。
他自以為這麼做是犧牲小我就大我。
殊不知。
所有和這段三角有所牽扯的人都了豪門聯姻的犧牲品。
司素素等了一輩子,等不到想要的名分。
司凌宇這麼努力地去闖去拼,所有功績都被一句私生子毀于一旦。
而程麗秋。
為了霍欽生下一兒一,從一腔意到最后的灑放手,這其中是長達幾十年的痛苦煎熬。
至于他。
從小活在沒有父的環境中,也變得自私冷漠。
要不是溫以寧的出現。
他本沒辦法明白家的意義在哪...
霍云沉收回了思緒,突然覺霍欽既可恨又可憐。
他淡淡地道:“那段路是監控死角區域,暫時還不能確認肇事者的份。而從上一段路的監控來看,從凌晨一點到三點期間,差不多有四百多輛車經過。”
“逐一排查了嗎?”
“排查了。”
霍云沉將一份詳細的報告遞給了霍欽,“警方那邊說了,也不能排除從小道上躥出的車輛,所以很難斷定肇事者是誰。”
霍欽仔細地看著文字報告,忽然看向跪在地上痛哭不止的司凌宇,“這上面怎麼會有你的記錄?”
“我該死。昨晚我在外面喝酒,媽讓我趕回來,說是爸半夜還沒歸家,我就趕回去了。不過我經過那段路的時候,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是為了找我,才跑出去的?”
“是。”
司凌宇點了點頭,將自己的罪責摘得干干凈凈。
霍欽一聽,心里更加愧疚。
昨晚出門前。
他本應該先去臥室哄哄,可他那時候卻在嫌煩...
霍云沉冷冷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司凌宇。
直到這一刻。
他才發現司凌宇有多狠。
親手殺了自己的媽,還不忘榨干的最后一點價值,企圖讓霍欽因為愧疚而對他更好一些。
這樣的人實在可怕。
又或者。
司凌宇本不配為人...
由于司素素佩戴在手上的腕表不翼而飛,霍欽便開始將調查方向轉至地下易市場。
蹲守了幾天。
他終于蹲到了一個名柳芳的人。
“說!腕表是哪里來的?”
霍欽讓人將柳芳帶到了面前,聲冷沉地問。
“我...我撿的。”
“再不說實話,信不信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腕表其實是我從雇主家來的。”
柳芳沒辦法,跪在地上瑟瑟發,小聲地說。
“雇主什麼名字?”
“溫以寧。”
“溫以寧?!”
霍欽立馬瞪圓了眼,連聲追問:“是不是還帶著三個孩子?”
“是。”
“我知道了。這件事誰問起來,都不準說出去。”
霍欽沉痛地閉上了眼眸,直到現在,所有線索都在他的腦子里串到了一起。
那天晚上。
他屢次被人逮到警察局,應該是霍云沉的計劃。
霍云沉為了報復他,狠心殺害了司素素。
后來又為了制造不在場證據。
刻意安排了一出戲,著他打電話給霍云沉要求前來保釋。
想來霍云沉擔憂事再生變故。
又將溫以寧安排進了警察局。
這麼一來。
他跑來保釋溫以寧,也是合合理的。
霍欽不認為溫以寧有這個作案機。
思來想去。
還是霍云沉的嫌疑最大。
“爸,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要為媽揪出兇手?”
司凌宇原以為霍欽會因為司素素的死和霍云沉徹底決裂,沒想到霍欽居然選擇包庇霍云沉。
“凌宇,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寰宇集團不能沒有他。”
“什麼意思?爸,霍云沉犯下的是故意殺人罪!他今天敢對我媽手,明天就敢對你手。”
“凌宇,這只是個意外。”
霍欽在得知這一切的時候,差點兒沒被霍云沉氣瘋。
可不知道為什麼。
他的第一反應并不是為司素素報仇,而是不計一切代價,保下霍云沉。
“爸,你太讓我失了!我媽真是錯了你。”
“凌宇,聽爸的。只要你乖乖聽話,過段時間,我就將手頭寰宇集團百分之二十的份轉給你。”
“那我媽怎麼辦?”
“我說了只是意外!”
霍欽的緒極為激,他已經失去了此生最的人。
絕不能再失去他最為出的兒子。
他對程麗秋沒有多,卻很是欣賞霍云沉的能力。
為了穩住司凌宇的緒。
他一直在給司凌宇畫餅,諸如寰宇集團的半壁江山必將屬于司凌宇。
可司凌宇要的不僅僅是半壁江山。
他要的是整個寰宇集團。
不止是寰宇集團,還有溫以寧。
所有曾屬于霍云沉的東西,他統統都要搶到手。
*
司素素葬禮那天,全海城的權貴都來了。
說來也是諷刺。
生前一直被人嘲笑,死后倒是了霍太太。
眾人悉數到齊后。
大屏幕上原本放映著的是司素素生前的影像,可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變了一段模糊不清的錄像。
錄像里沒有出現任何人。
但依稀可以看清這是溫以寧的臥室,也依稀可以聽清楚柳芳的聲音。
“黑哥,溫老師的這塊腕表,真能賣個幾千萬?”
話音剛落。
鏡頭便對準了溫以寧枕頭底下的那塊腕表...
在場眾人起初還有些納悶,完全弄不清楚這段視頻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見狀。
司凌宇不疾不徐地走到人群中央,手持著柳芳原本打算拿到黑市賣錢的腕表說道:“這塊腕表我媽一直戴在手上,可出事之后,腕表就不翼而飛了。我輾轉幾路,終于在黑市找到了意圖拿腕表賣錢的柳芳。”
“凌宇!”
霍欽冷聲呵斥著司凌宇,司凌宇卻視無睹,接著說道:“柳芳是財經頻道主持人溫以寧小姐家的保姆。腕表就是從溫以寧小姐枕下發現的。”
“司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
周斯年蹙著眉,趕忙將溫以寧護到了后。
“我相信我媽遇害一事和溫小姐沒有關系,但腕表出現在家中,我就有權讓警方徹查。周先生,你可能不知道,除卻你出過溫小姐的家中,霍云沉也經常去。”
“...司先生,凡事都得講究證據。單憑你的一張,如何能斷定,你說的就是真的?”
周斯年心里有數,霍云沉確實時常出溫以寧所住的公寓樓。
他一直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他沒有想到事會發展到這種程度。
在場眾人聽司凌宇這麼一說,紛紛將視線投注在了溫以寧和霍云沉兩人上。
“怎麼回事?溫以寧不是周斯年的未婚妻?怎麼霍云沉又了的幕之賓?”
“我尋思著霍云沉應該是看不慣后媽,蓄意殺人。”
“證據確鑿,這回寰宇集團怕是要變天了。”
......
霍云沉無視了眾人的說辭,神依舊淡漠,“口說無憑。”
“你敢說,腕表不是你落在溫以寧家中的?還是說,你認為腕表是溫以寧從我媽上順走的?”
司凌宇說話的時候本不敢去看溫以寧。
到底是他過的人。
如果不是為了報復,他不會將推向輿論的風口。
“學長,你誤會了。”
溫以寧見司凌宇步步,終于站出來,翻出手機里的票據說道:“這塊腕表是我在商場里買下的,手機里有我的支付記錄。這塊腕表仿的是一個大牌,據說真表價值幾千萬,而我只花了三萬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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