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欽被懟得面紅耳赤，指著的鼻尖，氣得連說話都變得結結，“你...你還要臉皮？”

霍云沉也徹底黑了臉。

這人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雖然這麼捉弄霍欽是爽的，但是和這種人沾邊，難道不覺得惡心？

“兒子，你看看！這副放浪的模樣還想進我們霍家的門。”

“走不走？”

霍云沉無語地掃了眼憤至極的霍欽，默默地給兩人簽了字。

出了警局后。

霍欽正打算拉開車門，卻被霍云沉給制止了，“我趕著去看綿綿，你自己打車回去，或者讓人來接你。”

“你給你阿姨打個電話，我手機被人踩壞了，上也沒有現金。”

“我沒有的聯系方式。”霍云沉淡淡地道。

霍欽見狀，倏然看向霍云沉側的溫以寧，“那你給凌宇打個電話。聽說你們在國外談過一段時間的，手機里應該還有他的電話吧？”

“這麼晚了，我可不敢打。做了好事指不準還要被人說作風不檢點，水楊花之類的。”

溫以寧說著，又從口袋里掏出了七十塊錢，塞到了霍欽的手上，“別客氣，收著吧。”

“你！”

霍欽氣得將錢扔在了地上。

可抬眸間。

霍云沉已經帶著溫以寧上了車子絕塵而去。

“混賬！”

霍欽頭突然被一口痰堵死，咳嗽了好半天才緩了過來。

其實強迫溫以寧流產這件事兒他心里還是有些負擔的。

近段時間。

他時常會夢見一個糊糊的球找他索命。

他也知道他親手害死的是自己的孫子，是霍云沉的孩子。

所以就算面上看不出來。

夜闌人靜的時候。

霍欽終是因為過重的心理負擔，悄悄地為那個無辜的生命抄寫了好幾頁佛經。

車里。

溫以寧剛系好安全帶，就發現霍云沉腕部的傷還沒有理，跡似乎干涸了，但看上去依然刺目。

“霍云沉，我來開吧。”

“放心吧。我會對你的安全負責。”

霍云沉掃了眼手上滲人的跡，淡淡地道：“只是看起來嚇人，其實不疼。”

“不及時理，會發炎的。”

“你是在關心我嗎？”霍云沉側過頭，過窗外的路燈，深深地著副駕上的人。

溫以寧沒有回答。

悄然地將頭轉向另一側，怔怔地看著窗外飛快倒退著的景致。

“綿綿怎麼樣了？”

霍云沉見有意回避著他的問題，心里暗暗竊喜。

一定是在關心他，才會支支吾吾半天回答不上。

“不太好。一直著爹地，哭著喊著說你不要了。”

“這丫頭太敏了。”

“綿綿雖然還小，但不代表覺不到。你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去看過，肯定會胡思想。”

“我早上還去過。”

霍云沉也不是故意不去看他們。

先是被了五天，而后又因為絕食休克在醫院躺了一天。

再就是集團里七八糟的事都等著他理。

“早上？”

溫以寧這才想起來被窩里的熱水袋，還以為是君澤給泡的。

現在想來應該是霍云沉。

難道他昨晚走了之后又折返了回來，照顧了一整夜？

“你別誤會。我只是給綿綿帶了一箱玩。”

“玩是不是太久沒有清洗過，沾染了很多病菌？不然怎麼會突然扁桃發炎高燒不退？”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哭多了？”

霍云沉很清楚，綿綿只要哭的時間長一些，扁桃很容易發炎。

所以這四年來他基本就沒讓哭過。

偶爾和拌把氣哭，也是當場就給哄住了的。

“你惹了？”

溫以寧瞬間就猜到了原因，這段時間綿綿每天都會因為霍云沉不來看而默默掉眼淚。

怎麼哄都哄不住。

“應該是想我了。所以，今晚就讓我留宿在你那兒吧。”

霍云沉恨不得搬過去跟溫以寧一起住。

但他也不敢做得太過分。

畢竟周斯年公開宣稱溫以寧是他的未婚妻。

這時候要是被拍到他和溫以寧同進公寓樓，溫以寧怕是要被人罵死。

“以寧，就讓我留宿一晚，好嗎？我保證不會對你手腳。”

“嗯。”

溫以寧輕輕地點了點頭，“一會兒下車的時候記得戴口罩，我不希被拍到。不然，我沒法向我的未婚夫代。”

“未婚夫這麼順口？”

“不可以嗎？”

“我問你，昨晚我去之前，你和周斯年做了多次？”

“兩次。”

溫以寧隨口編造出了一個合理的數字。

霍云沉勾了勾。

心驟然愉悅了不。

一開始他也以為溫以寧和周斯年上了床。

直到發現他到的是。

才徹底打消了疑慮。

溫以寧經期前后是最不舒服的時候，他不相信還有興致做什麼事。

況且床上也很干凈。

并未沾染上男人上的煙酒味。

“看來他力不太行，才兩次。”霍云沉也不拆穿溫以寧，不咸不淡地道。

“...他平時很厲害的。”

“有我厲害？”

“我不想跟你說這些。”

溫以寧怕說多了餡兒，霍云沉一停車，就著急忙慌地下了車。

霍云沉則戴上了口罩和鴨舌帽。

確保不會被人認出來之后，才鬼鬼祟祟地進了公寓樓。

他心里有些憋屈。

明明他才是的正牌老公，進家卻搞得跟做賊一樣。

不過做賊就做賊吧。

為了和孩子們，也是值了。

霍云沉剛進門。

燙得跟個小火爐一樣的綿綿便飛快地沖上前抱住了他的，“爹地！綿綿發燒了！”

“嚨痛不痛？”

霍云沉單手抱起了綿綿，傷的左手始終在兜里。

“痛。”

“吃藥了嗎？”

“媽咪在給我泡冒沖劑，爹地喂我喝好不好？”

“好。”

霍云沉坐到了沙發上，將綿綿輕輕地放在上。

溫以寧尋思著他一定是不想讓孩子們看到傷的左手，忙將藥碗端了過去，方便他拿勺。

喝完藥，綿綿圓溜溜的大眼睛里又一次蓄滿了淚水，“謝謝爹地媽咪這麼細心地照顧我。”

“爹地媽咪照顧你是應該的。”溫以寧了綿綿的小腦袋，溫地說。

“可是綿綿還是覺得很。”

綿綿輕輕地吸了吸鼻子，小聲地說：“綿綿有全世界最好的爹地和媽咪，還有全世界最好的哥哥，太幸福了。”

“別哭了，嗓子不想要了是不是？”

霍云沉掐了掐綿綿的小臉，很快就將給哄睡了。

溫以寧出神地看著抱著綿綿滿屋子走的霍云沉，突然覺得他們之間似乎錯過了很多很多。

如果四年前他沒有向提出離婚。

現在他們一家五口應該會過得很幸福吧？

可惜，沒有如果。

溫以寧收回了視線，不聲地進了衛生間。

站在盥洗臺前。

呆呆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心里不由得被失落填滿。

洗臉的時候一遍又一遍地用冷水拍打著臉頰。

也不知道是酒過敏，還是清潔過度。

的臉上驟然現出了一抹紅暈，卸了妝之后看得極其明顯。

溫以寧的腦海里驟然浮現出了會所里那位林總說的“高紅”。

可能在那些權貴眼里。

只配那些不堪的形容詞。

這也讓深刻地意識到和霍云沉的差距有多大。

霍云沉瞄了衛生間里的景。

見披散在肩頭的長發被水打，即刻踱步上前替抓住了頭發。

“謝謝。”

溫以寧后知后覺，這才發現自己忘記用夾子固定住頭發。

霍云沉看著鏡子中臉瑰紅的。

也想到了會所里那些人用來侮辱的話語。

他心里有些難。

其實這只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

但他還是會到疚。

“頭發都了，我替你吹干。”

“發尾沒關系的。”

溫以寧婉拒了他的提議，一不小心卻到了他傷的手腕。

頃刻間。

原本凝固的口子倏然開裂，殷紅的鮮又開始汩汩涌了出來。

“霍云沉，你還是去醫院包扎一下吧。”

“你不是也會？”

霍云沉賴著不想走，坐回沙發上，隨手將子扔到了一旁，“給我理一下，嗯？”

“你別扔呀。”

溫以寧最反他滿屋子扔子的行為。

之前管住了的。

沒想到今兒個又開始這樣。

霍云沉單手松了領帶，順道還解開了皮帶，“給我拿套我能穿的睡。”

“家里沒有你能穿的。”

“你騙人。之前你明明買了點，商標都還沒有撕掉。不是給我的，難道是給周斯年的。”

“......”

溫以寧無語，前段時間確實給他買了一套睡，但是連外包裝都沒有拆掉，他是怎麼知道的？

“以寧，我現在是傷患。”

霍云沉晃了晃他一直在滴的胳膊，“再這麼拖延下去，我的手怕是要廢。”

溫以寧總覺得他在得寸進尺。

但還是將那套還沒有拆封的男士睡遞給了他。

“霍云沉，我還是先替你理傷口吧？跡要是滴在沙發上不好洗。”

“關心一下我怎麼了？難道我還沒有沙發重要？”

“下手的時候不狠的？”

溫以寧小心地清理著傷口，見刀口較深，不放心地補了一句：“要不我陪你去打一針破傷風？”

“如果我死了，你會為了我和周斯年取消婚約嗎？”

“不會。”

溫以寧在倒碘伏的時候，手指冷不丁地抖了一下。

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在看來，霍云沉這麼健康，一定能長命百歲的。

“溫以寧，我是在說認真的。如果我犯了事兒，被判了死刑，又或者是出了意外死了，你會永遠記得我嗎？”

“我會。”

“那...如果我明天就會死，今晚你會選擇原諒我給你造的所有傷害？”

“這麼不吉利的話，能不能別說了？”

溫以寧捂住了他的，本不敢想象如果他突然去世，該怎麼辦。

他們的三個孩子又該怎麼辦？

突然想起一首歌的歌詞：有些人說不清哪里好，但就是誰都替代不了。

可能霍云沉在心里就是這麼一個存在。

“所以你的意思是，就算是我被挫骨揚灰，也不會回頭了，是嗎？”

霍云沉認真地看著，他的緒其實早就繃不住了。

在得知綿綿不是他的親生兒，在周斯年宣和溫以寧的時候，他就瘋了。

如果他的生命能夠換回溫以寧的回頭。

他想他是愿意的。

“霍云沉，我希你好好活著。綿綿很需要你，別再問這麼稚的問題了，好嗎？”

“說一句你也需要我有那麼難嗎？”

霍云沉想要的臉，卻被快速地避開。

溫以寧心里苦。

需要他的時候，他大部分時間都不在他邊。

四年前著八個月的肚子遭遇了嚴重車禍，他卻在婚禮現場。

每個所懼怕的雷雨夜。

他明知道怕，還是會跑去找崔芯。

類似這樣的事太多太多。

過去還會時時刻刻記著他對的好自我麻痹自我催眠。

可現在。

更希能夠安安靜靜地生活。

“霍云沉，早點睡吧。”

溫以寧起，不再去想那些讓倍痛苦的事。

“給我拿床被子。”

“好。”

溫以寧很快就給他拿來了一條薄被，正想幫他鋪好，意外發現他沒穿子白的雙腳可憐地蜷著，好奇地問：“腳趾也傷了嗎？”

“沒洗，怕熏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