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寒松聽勸沒再繼續，盯著小孩看了許久，聽見皇太子問，“孩子什麼名？”

“云蘅。”裴寒松笑道：“取自飛云冉冉蘅皋暮，是我兒取的。”

皇太子也道：“是個好名字。”

幾個大人圍著孩子看了許久，擋得嚴嚴實實，裴紹生怎麼也看不見。

最后他忍不住，上前輕輕拽了拽父親的袖。裴延文轉頭瞧見了他，這才想起兒子也是來看妹妹的，便對嬤嬤道：“坐下來讓紹生也瞧瞧妹妹吧。”

嬤嬤應聲，小心翼翼地走到邊上坐下來，裴紹生見狀就趕忙拉著遲羨湊過去看。

裴紹生看見襁褓里的孩子，心中滿是驚嘆，出一手指頭往小拳頭上了，力道極為輕。

幾個大人見狀怕驚醒了紀云蘅，立馬開口讓他收手，卻不想這時候睡的紀云蘅突然睜開了眼睛。

的眼睛圓溜溜的，黑如墨染，如此襯得眼角那顆痣也清晰不。也并沒有哭鬧，眼睛轉來轉去，像是沒有聚焦一樣，但握著的拳頭卻緩緩張開，虛虛住裴紹生的指尖。

裴紹生本就是個小孩，手掌也沒有多大，紀云蘅的手指就更小了，兩個手握在一倒是十分可。

一眾大人都頗為驚訝，看著眼前的一幕沒說話。裴紹生卻湊近了紀云蘅，笑著道：“云蘅，云蘅，我是哥哥。”

紀云蘅的爪子松了又握，了兩下，裴紹生就驚喜道：“是想跟我說話！”

其他人笑起來，道：“還小，不會說話。”

裴紹生道：“但是了。”

遲羨便在此時說：“或許是了。”

他聲音并不大，只有在邊上的裴紹生聽見了，轉頭問：“什麼？”

遲羨又道：“或許是了，我的時候也會這樣。”

別人如何遲羨尚且不知，但他在的時候齒會不自覺地咀嚼，仿佛這樣就像是在吃東西一般，讓自己產生有東西可吃的錯覺。

但他轉念一想，面前的這個小娃娃應該與他不同，因為似乎有很多人著，絕不會挨。

裴紹生還沒反應過來，嬤嬤便被遲羨的話點醒了，忙道：“各位大人老爺，小小姐怕是了，奴婢要帶回后院讓小姐喂養。”

裴寒松立即出了不舍的表，用手著襁褓盯著小孩又看了幾眼，才道：“去吧去吧，別著云蘅。”

嬤嬤抱著孩子離開了，正堂中安靜了片刻，隨后站起來的各位大人又回到原本的位置，繼續閑聊。

裴紹生惦念著妹妹，于是向堂中眾人拜禮辭別，帶著遲羨追去了后院去看堂姑母和其他眷，其后圍在紀云蘅邊上玩了一下午才回裴府。

當晚裴紹生讓人備了一桌子菜，差點把遲羨給撐死。

五

起初裴寒松與皇太子回京的時候，裴家來了不人勸過裴韻明，要一同跟著去京城。

但裴韻明產后虛，便打算先在紀家養一養，待穩定下來再做打算。

紀云蘅是早產，總是很容易生病，因此名為佑佑，取保佑之意。

裴家送了很多珍貴的藥材去喂養紀云蘅，難得的是小家伙非常乖巧，每次喝藥都不哭不鬧，就算是苦得難以下咽，也會盡力多喝一點。

裴紹生時常去看紀云蘅，發現臉蛋越來越白，眼睛越來越黝黑，量也在慢慢變高。

小孩子長大，幾乎是彈指一揮間的事兒，轉眼就三歲了，長到裴紹生大的位置，走路還磕磕絆絆。在蹣跚學步的時期里，大部分都是被裴紹生牽著學的。

值得一提的是，遲羨在這三年里有著巨大的變化。

從前他是個瘦得皮包骨，矮了裴紹生一頭的小孩兒，三年間吃多了裴家的飯，量一下子竄高，竟高過了裴紹生。并且他日日都在習武，板看起來比裴紹生健壯不。

先前裴紹生還因此事不滿，隨口抱怨著，讓他平日吃點。

后來遲羨連續好幾日的三餐都只是一個饅頭，被裴紹生發現之后，又是氣又是笑，問道：“你分不清玩笑話嗎？”

遲羨平靜地回答：“主子的話就是命令，遲羨只遵守，不分辨。”

整個腦袋完全像是榆木雕的，裴紹生想敲幾下試試，是不是真的梆梆響。

待到紀云蘅過了四歲生辰，裴韻明才收拾了行李，辭別紀家眷上京。

正逢裴紹生也要進京念書，準備科舉，于是便于裴韻明同行。

只是上京的路途遙遠，裴韻明與紀云蘅的都不算強健，自然不得日夜連續奔波，于是一眾人出了泠州沒多久便打算走水路。

客船龐大寬敞，除卻一開始有些眩暈之外，倒也沒有過多不適之。

裴紹生仍舊拉著紀云蘅玩，時常將抱在上教認字，口齒不清地去念書，并經常指著遲羨給說：“瞧見這個哥哥沒，他就是年時不好好讀書，六歲了還不識字，丟人。”

大多時候遲羨都沒有反應，偶爾會回應一下，點點頭。

紀云蘅用圓溜溜的眼眸看來看去，最后理解了裴紹生的意思，拍拍脯道：“佑佑會認字！”

“當然了，我們佑佑比他聰明多了。”裴紹生笑著把抱在懷里帶去甲板曬太。

客船上有一對母，那子瞧著也才二十余，兒與紀云蘅年齡相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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