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計劃臨時有了變化。
先前在山莊里,許君赫聽聞寧王來到門前時,就將邵生喊到跟前,取出了盒子里的東西。盒子給了邵生,里面的那些證據卻給了紀云蘅。在許君赫的原定計劃中,他會主走上那個斷崖,假裝不敵而跌落,而后就是程渝站出來吸引許承寧的注意力,將許承寧手下僅剩的人給吸引去,為許君赫藏匿爭取時間。其后程渝再與邵生互換袍,分頭兩路,程渝則下斷崖尋找許君赫,邵生負責引走最難對付的遲羨,從而上假的證據。而真正的證據,則由紀云蘅帶著下山。
許君赫想創造一個由他、紀云蘅、邵生形的迷局。三人分隔三地,從而讓那些人猜不到,也找不到真正的證據會在何。
只是這個計劃在最后時出了兩個問題。
一是許君赫傷了。紀云蘅親眼看見他肩膀中了一箭,腹部還被捅了一刀,整個人是被推下斷崖的。在原定計劃中,他可以抓著斷崖邊上織錯落的藤蔓以保證安全降落。可他了那麼重的傷,被推下去的時候又表現得毫無防備,能不能抓住藤蔓全然了未知。
二是程渝沒有按照約定的計劃與邵生會面。薛久說許承寧帶來的人太多,又都是心培養的高手,程渝在與他們的搏斗中了很重的傷,薛久幫他暫時止了,連站起來都費勁。
薛久說由他和紀云蘅互換裳,完接下來的計劃,可邵生要吸引的是遲羨等人的追趕,若沒有薛久在旁邊護衛,他很難生還,而邵生又并不知那條前往斷崖的路。因此最后是紀云蘅站出來,主攬下這個重任。先前在許君赫帶走下山逃生路線時,也帶著走了一遍通往斷崖的路,更何況還有白作為指引,這急關頭,也只有能夠完這件事。
紀云蘅跑得飛快,聽見自己發出了重的息聲,時不時往后張。心腔幾乎被恐懼給淹沒,害怕自己找錯了路讓計劃功虧一簣,也害怕到了斷崖下面,看見的是許君赫的尸。與這些相比,山林中的黑暗帶來的未知都不值一提。
幸運的是并沒有迷失在山林中,在取下樹上綁著的,代表著最后一條的紅帶時,功來到了斷崖下面。
斷崖下的樹木已經長得非常茂盛,遮住了月,眼前便是一片漆黑。紀云蘅小心翼翼地掏出火折子,用手略微擋了擋風,吹出一個小火苗,著急忙慌地在四周尋找。
許是心中太過焦急,視線所能及的范圍又太小,跑了幾步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住,狠狠摔在地上。火折子在地上滾了幾圈,滅了。紀云蘅趕忙爬起來去撿,雙手在地上挲了半晌,找到火折子之后不論再怎麼吹都無法吹亮,恰逢厚重的云層遮住了月,讓紀云蘅的眼前徹底什麼都看不見了。
半蹲在原地,只聽斷崖下猛烈的風聲在回響,正座山都陷了沉睡,好像只剩下了一個人。
“良學,良學……”紀云蘅著聲音,輕輕地呼喚著,努力制著嗓音中的抖。
山崖底下太靜了,稍微有一點聲音都被無限放大,即便紀云蘅已經很小聲,在這樣的環境里還是顯得十分突兀。在這樣的況下,紀云蘅沒有任何辦法,甚至不敢想象沒找到許君赫的后果,也害怕他已經失去意識無法再給出回應。
無數假象在腦中盤旋著,那些不好的念頭越來越多,像是水泡一樣源源不斷地涌出,紀云蘅本能地揚高聲音,“良學!你在哪?”
失控地往前奔跑著,喊著許君赫的名字,希他能給出回應,哪怕只有一點點。
不知踩到了什麼坑里,紀云蘅又往前摔了一跤,上頓時傳來疼痛,手上也按在糲的石子上,痛得一抖。
就在紀云蘅要被絕淹沒時,不遠傳來了許君赫微弱的聲音,“紀云蘅,我在這兒。”
紀云蘅立即從風中捕捉到了這句話,飛快地爬起來,循著聲源找過去。正好月重現,照在大地上,讓紀云蘅恢復了視線的清明,就看見前方不遠,許君赫靠坐在一棵樹旁,正看著。
紀云蘅在與他對上視線的瞬間,雙眸猛地一熱,淚珠斷了線地往下掉,朝他跑去,“找到你了,我找到你了。”
走到近,才發現許君赫的臉很不好,肩膀上中的箭已經被他拔掉,流出的將半的衫都浸了。他微微彎著背,以一個不大自然的姿勢坐著,一只手捂在腹部,被袖擋了大半,約能看見他手背上全是。
許君赫的神卻是分外和的。
他方才看見紀云蘅站在不遠,月照在臉上的時候,照出努力忍著眼淚的赤紅雙眼和臉上的彷徨絕。而在視線轉過來的剎那,許君赫覺得自己像是目睹了灰敗枯萎到生機煥發的過程。
許君赫認為,紀云蘅可能還沒察覺到,對他的在乎。
紀云蘅蹲在他的邊,眼睛快速地掃過他的傷口,難以掩飾自的慌,想他卻又怕弄疼了他,雙手無措地在舉在半空中,“良學,你的傷勢怎麼樣?還能不能?”
許君赫見和手都有著明顯的抖,顯然是被嚇得厲害,便下意識溫和了語氣,“別怕,我暫時無妨,還死不了,怎麼是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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