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您終于醒了!”激難掩,聲線都有些抖, “您先別, 奴婢請醫過來瞧瞧。”
說完,匆匆出去給其他宮人傳話。
不多時,錦書返回, 伺候趙晏洗漱, 然后為倒了杯水:“奴婢讓膳房做些清粥送來,娘娘先喝點水潤潤嗓子吧。”
趙晏靠坐在枕上, 接過杯子慢慢飲盡,用略顯沙啞的嗓音問道:“太子在何?”
“今日是初一,殿下去上早朝,剛走不久。”錦書忍住淚意,“娘娘昏迷了十多天, 分明已經退燒,卻遲遲不醒,太子殿下每天回到東宮,便寸步不離地守著您,生怕出一星半點的意外。”
趙晏沉默片刻,垂眸看向玉佩:“我一直拿著它嗎?”
錦書搖搖頭:“娘娘暈倒的時候,玉佩掉在地上,太子殿下從奴婢這里得知前因后果,就把它放在了您手中,他說此對您意義非凡,或許能給您些許安,將您喚醒。”
趙晏覺察到的言又止,不答反問道:“錦書,你還記不記得兩年前,我剛從西域回到涼州的那段日子?”
錦書面一變,躊躇道:“娘娘為何突然說起這個?”
旋即,頓了頓:“那時候,您整日昏睡,醒來也不說話,二爺追悔莫及,說早知如此,該把您留在涼州。奴婢從未見過二爺那般魂不守舍的模樣,夫人害怕驚到您,每次都是在外面哭。”
趙晏的眼睫輕輕一。
軍中不乏這種癥狀的人,被戰場上的腥殺戮刺激,抑或難以接親人與同袍的死亡,導致神恍惚、心智摧毀,甚至有可能終生都無法走出來。
曾經以為自己也不會痊愈了,直到那些回憶被刻意淡忘。
記得楊叔一行人,枉顧父母勸阻,執意去他們的家眷,但腦海深卻模糊了與他們相的點點滴滴,包括他們笑著喊“小娘子”的神態和語氣。
沒有朝夕相、同生共死的,心里的痛苦就會減輕。
約記得有個做紀十二的年,以犧牲自己為代價,換回的命,但卻想不起更多細節。
趙宏再也沒在面前提過他,而那塊玉佩,被藏進箱柜深,猶如一道不敢的傷痕。
沈惟早已辭別,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他的存在,所有關于他的痕跡都被悄無聲息地抹去。
經冬復春,院中的垂柳出芽,的病一天天好轉。
又了涼州人眼里率開朗的趙六娘,閑時讀書練武,忙時騎馬走遍街頭巷尾,聽說西域大捷,太子用兵如神、智計百出,提前識破敵軍謀,搶占先機,將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心想,他確實有文韜武略的才干,邊疆的百姓心存激,會永遠銘記他。
但與無關。與他三年未見,自從他扔字條的那一刻起,就再也不喜歡他了。
八月,回到。
十月,被冊封為太子妃。
十二月,嫁東宮,整日惦記著拿到和離書。
他怎麼可能喜歡?喜歡到非不可,甘愿接的百般刁難?
又怎會因為兒時的一張字條,就認定對他深種、執意要嫁給他?
百思不得其解。
殊不知一切早有因果。
他失去了記憶,潛意識里的東西卻無法抹除。
何況他本就心悅已久,四年前、兩年前、直到現在。
忘了過去,卻再次與他兩相悅,又或者說,發現他一直在心中,從未遠行。
無論是橫千山萬水,還是穿越回憶阻隔,他都義無反顧地來到了的邊。
“娘娘?”錦書的聲音響起,小心謹慎,生怕打擾一般。
趙晏如夢初醒,才發覺自己再度滿臉淚痕。胡到枕邊的帕子,狼狽地拭干凈。
很快,醫趕到,診治過后松了口氣:“娘娘已無大礙。”
錦書懸著的一顆心也終于落下,送走醫,歡喜地為趙晏更,服侍到外殿用膳。
趙晏獨自坐在桌前,從未覺得早朝的時間如此漫長。
簡單吃了些粥和點心,剛令宮人撤走碗筷,就接到通報,皇后駕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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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奉陛下的命令出宮辦事,你蘇醒的消息傳來時,他已離開,只得由本宮代他先來看看你了。”皇后憐地了趙晏的臉頰,“晏晏,你苦了,和離的事……”
趙晏搖頭,下定決心般輕聲道:“娘娘,從今往后,臣……媳婦該您一聲‘阿娘’。”
皇后有些意外,卻未多問,只笑了笑:“是本宮的榮幸。”
復而揶揄:“不過將來你若反悔,隨時改變主意,本宮和陛下絕無反對。”
趙晏撲哧一笑,聽皇后對說起這半個月來發生的事。
明德郡主被太子罰足三個月,永不得進宮城,嘉寧長公主跑到前鬧了幾次,被皇帝輕描淡寫地駁回。
姜云瑤已去往涼州,臨走前來過承恩殿,還頗憾兄長下手太快,搶走了替好友報仇的機會。
燕國公府那邊聽聞消息,與宋國公府徹底結下梁子。
趙夫人和裴氏得應允,來探了一次,但尚在沉睡,全然不知。
趙晏掛念姜云瑤,盤算著到涼州的日期,忽然想到什麼,試探地問道:“阿娘,您認不認識一位姓沈、年紀二十有余、來自西南、通醫的娘子?的眉眼和阿瑤有些相似,我懷疑,可能是青奚王族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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