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他道。
距離這麼近,他上的寒香帶上了細碎的冰屑,進肺腑,清爽又心悸。
怔怔想,這是真正的清風明月,一塵不染。
下了樓臺,他呼吸帶。
“殿下,我自己走。”喬喬輕聲說。
遲疑片刻,公良瑾的強勢霸道終究還是被病軀打敗。
他把放下地,強行摁住咳意,清冷玉白的眼尾憋出淺淺一層薄紅。
喬喬看得又好笑又心疼。
把抿了又抿,忍不住道:“您這是不想我看見韓崢,還是不服氣我說您沒我強壯?”
公良瑾略微思忖片刻,認真回答:“兩者皆有。”
喬喬:“……”
很想笑,生生忍住。
他抬起手,拂平袖上折紋。溫潤,清雅,不疾不徐。
他若無其事地勸道:“不必為他難過。”
喬喬抿住。
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韓崢的事。
沉默良久,低低地告訴他:“殿下,我難過,并不是因為和韓崢翻臉,而是……”
咬了咬,頗難啟齒。
“不急。”他道,“遲些慢慢說。”
公良瑾帶喬喬走進偏殿,令人送上清淡膳食。
其中有一碟剔如玉的青梅,一就讓人食指大。
公良瑾微微蹙眉,挽袖將它移開:“這是酒漬的梅子,不宜。”
喬喬趕將它挪回來:“殿下,我酒量可好了,飲果酒就如飲水一般,區區酒漬青梅,不在話下!”
是真是狠了,此刻兩眼都冒著綠。
“殿下,恕我失禮。”
低下腦袋,大快朵頤。
那一碟青梅最得歡心,三下五除二便吃得一粒不剩。吃過青梅,更是胃口大開,風卷殘云一般將面前的清淡菜肴逐一消滅。
公良瑾眸漸冷。
“你與韓崢不合,已有多時?”他問,“為了旁人,毫不顧惜自己的,喬喬,你腦袋里裝的是木頭?!”
語氣沉沉,原就清冷的聲線更像是浸了寒霜一般。
一激,便咳嗽。他匆匆用白帕掩,未能擋盡。
喬喬焦急起,忽酒意上頭,趕扶住檀木桌緣。
“坐回去。”他啞聲命令。
緩了緩,笨重落坐。
“殿下,”憂心忡忡道,“您千萬別氣,我與您非親非故,就是來蹭個飯,您為我吐多不值當。”
公良瑾:“……”
他微微瞇眸,看向那雙氤氳了迷霧的眼睛。
酒量好?就這?
喬喬覺呼吸里全是酸酸甜甜的青梅味,膽子也大了不,雙眼盯著面前這位不可直視的人,忘了應有的避忌。
“殿下。”道,“我不是因為與韓崢吵架才不吃飯,而是……嗯,與他翻臉,才有了胃口。”
他平靜地注視著,沒說話。
“我已經有很長很長很長一段時間,”一邊說,一邊張開雙手,比了個‘大大’的姿勢,“這麼久,不知道口中的食是什麼味道了。夜里也睡不好囫圇覺。”
“我以為你們很好。”他聲線極淡。
飛快地搖頭,眼前都晃出了殘影。
他那水墨長眉皺得更:“你不是得了委屈的脾氣,他待你不好,為何要忍?”
喬喬覺得哪里有點不對,但被青梅酒漬過的腦袋有些遲鈍,便沒有多想。
“他待我,也不是不好。”皺起眉頭,慢吞吞地把手肘撐在桌面,托住腮。
韓崢這個人,就跟秦妙有一樣,像雨天般,一點一點,又又地滲到每個角落,要問這人哪里不對,一時半會,竟是說不出個所以然。
“那個時候,發生了一件很糟糕的事。”說到這個,的聲音不微微發著,“我很慌張,很恐懼,很迷茫。韓崢他,便一直陪著我,就像大家看見的那樣。”
不知是不是錯覺,發現坐在對面的殿下靜得連呼吸都消失了。
怔怔抬頭看他。
他了下眼睫,溫和地開口:“你卻并未好轉?”
喬喬認真想了想,鄭重點頭:“我變得更慌張,更恐懼,更迷茫。如今想來,這段日子就像做夢一般,整個人渾渾噩噩,提不起半點神,什麼都無所謂,他說什麼便是什麼。”
他靜靜看了片刻,起,令人去請醫師。
“殿下殿下!”喬喬趕追到旁,可憐兮兮地拉住他的袖口,“我沒病,不用看醫師。”
的輕輕抖。
不是刻意瞞那件事,只是沒必要、也不適合對他說。醫師若查……
“只是看看你日常飲食是否有異。”他抬起手,略微遲疑之后,輕輕拍了拍的肩。
“哦……”
醫師很快便來到清涼臺,踏殿中。
喬喬探頭看清來者的面容,一青梅酒意“嗖”一下嚇冷汗,全跑到了后背上。
這……這不是監院大人嗎?監院親自給看病?
殿下再溫和有禮,終究還是特權階級啊。喬喬心中嘀嘀咕咕。
傅監院眼觀鼻、鼻觀心,本不在意皇殿下請他過來給誰看病。
袖一挽,嚴肅地示意喬喬出腕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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