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墻后閃出破釜那張熱激的大臉,他重重抱拳，聲震吼：“俺也一樣！”

公良瑾：“……”

喬喬：“……”

公良瑾轉過,面無表：“你不一樣。”

破釜瞪大了眼睛,急了：“為什麼啊殿下！行,我也行啊！”

喬喬：“……”

恕直言,殿下可能不太行。

公良瑾微微地笑了起來,笑罷，涼涼瞥著喬喬：“明日補考春試，就不想借著舊日分，請同門師兄助你溫習功課麼？”

喬喬愣了一瞬，旋即，五雷轟頂。

春考！補考！徐夫子，一個人，給監考！

覺自己從一個噩夢墜了另一個噩夢。

公良瑾側眸瞥向破釜：“你也要學？”

“！”

破釜揮大腳板，溜得比林間的兔子還要快。

*

喬喬耷拉著眉眼，跟隨公良瑾走進書房。

弱弱地發出氣音：“殿下……我其實覺得我沒救了。”

公良瑾回眸淡笑：“所以明日接著吞紅墨？”

喬喬：“……”

看吧，秋后算賬來了吧。殿下一直沒提這茬，原來在這里等著。

據理力爭：“殿下，您不是知道我的況麼，我從十年之后重返當下，哪還能記得這些學問？您設地想想，換作是您……我打個比方，您還會記得十年之前看過的文章麼？”

“嗯？”公良瑾略微拖長了聲線，挑眉回道，“自然記得。”

喬喬：“……”

過目不忘好了不起哦！

的肩膀垂得更低，一時之間，眼前仿佛飄滿了各式各樣的鉤章棘句。

公良瑾失笑，引著坐到書桌旁。

“很簡單的，一說你便會了。”他道。

喬喬虛偽微笑：“就如數書上的‘易證可得’。”

“我先整理，”他淡淡瞥一眼，“你自行靜心。”

喬喬知道沒得商量，便蔫蔫垂下腦袋，將心中的‘啊啊啊我不要學’、‘我不想我不想不想溫書’、‘我是不是忘了關門是不是有服沒曬是不是還沒涮筆’、‘不可能的，我絕不可能及格，一夜就能及格那我還是我嗎怕不是被奪舍了吧’……種種念頭逐一摁死。

片刻之后，抬起一雙心如止（死）水（灰）的眼睛。

視線落到他的上，忽然一頓。

只見公良瑾面前鋪著雪白的宣紙，他左手快速翻著書冊，右手從紫金筆架上拈起筆來，時不時落下幾行墨書。

薄微抿，目專注，手指有力。

好看的男子這般執著書，更有種清正雅絕的氣質。

的心臟忽然便忘了跳，方才在山道上曾被熱意充盈的口再一次變得暖暖漲漲，那些無安放的沸浪沖擊著，忽一霎，找到了出口。

怔怔低頭，看到自己的指尖亮起了澄澈的金道。

不蕭瑟，不落寞，而是充盈的、飽滿的、喜悅的。

這一次出現的秋日道異常茁壯，隨著心意沸騰，它一鼓一鼓地熠熠發，將的手指照出了影子。

天地靈氣頃刻便聚了過來，喬喬清晰地應到一靈氣落道之中，轉化為與心境純然相合的律，點點滴滴沁的經脈軀。

‘秋收……’

喬喬的心臟“怦怦”直跳。

抬頭看了看冷玉般的君子，按捺住了激之，沒出聲打擾他。

“恭喜。”公良瑾抬眸看了一眼，然后將平靜的視線落回書山，“你且靜心修煉，一個時辰之后開始講學。”

喬喬點了點頭，忽然覺接下來的一個時辰變得無比珍貴，每一刻仿佛都凝滿了沉甸甸的玉金珠。

閉上雙眸，輕車路地沉浸心神開始視。

只見一片黑暗之中，泛著碧幽的經脈如同天上銀河，一閃一閃亮著繁星。此刻，更多金燦飽滿的靈氣開始落經脈，金與碧織，綻出難言的璀璨芒。

喬喬無法形容這是一種什麼樣的。

最華的黃金如小溪潺潺，落最剔的翡翠之間。金與玉相輝映，不勝收。

燦爛金渲染過后，靈脈不再幽微，而是如水一般充盈經脈，蓄于其中。

喬喬心有所，一旦納足夠多的靈氣，將周經脈全部充滿，令其循環往返，便是自一的小周天，可息、辟谷。

此境界，稱為先天境。可外放靈氣傷敵，也可將靈氣固化于，用來防——韓崢墜塔時，便是先天境。

喬喬打心眼里覺得，自己就算晉階先天境，那也本不舍得將靈氣外放，只想囤著它們，囤個盆滿缽滿。

“篤。”

落筆的聲音喚回了喬喬神智。

定定神，緩緩睜開雙眸。只見眼前畫面如水洗一般，清澈明至極，燈火下的冷玉謫仙散出淺淺暈，他抬眸瞥來，視線清寒無波。

他將面前的紙張推向，啟道：“我們開始。”

語氣分明靜淡溫和，喬喬心頭卻微微一驚，下意識直脊背，豎尖了耳朵。

此刻的殿下，目與平日有些不太一樣。

的腦海中不自覺地浮起“教法森嚴”這四個字。

接過紙張，垂眸掃過，指尖不輕輕了——這可比那日匆匆瞥過一眼的考卷復雜數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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