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第三件事……”
明婳眼珠輕轉,向他:“日后你要對我溫,不許兇我,也不許再欺負我,更不許不挑我的錯。”
裴璉道:“溫,孤盡量。但孤從未刻意兇你、欺負你,更未不挑你的錯,只是你犯了錯,孤若一味縱容,只會你錯上加錯,釀大禍。”
“那你好聲好氣跟我講嘛,我又不是不講道理的。”
“……”
裴璉默了片刻,道:“可。”
三件事都應下來,兩人都沒再說話,殿一時陷靜謐。
良久,還是裴璉打破寂靜,看向:“可要回宴上?”
明婳想了想,搖頭:“不回了。”
這會兒已無半點宴飲的興致。
尤其一想到明天就要與哥哥姐姐們分開,怕再回到宴上,又克制不住緒傷懷落淚。
裴璉起,朝手:“走吧,回瑤殿。”
明婳看著他出的手,抿了下,終是由他牽住,一道離開。
這日夜里,裴璉宿在了瑤殿。
只是沐浴上床后,他剛抬手要抱,明婳將臉埋在被子里,嗓音低低道:“我今夜……不想做夫妻事。”
帳子里靜了一靜,男人道:“好。”
剛松開手,襟卻又被揪住:“但我想要你抱抱我。”
裴璉眸輕,須臾,他道:“好。”
長臂穿過的后腰,稍稍一攬,妻子馨香綿的軀就窩在了懷中。
兩條手臂很自然地環住了他的腰,腦袋也深埋在他膛。
像是一只孱弱無助的雛鳥。
雖沒說話,但裴璉能到此刻難過的緒。
八月十五團圓日,獨自在異鄉深宮,邊所能依靠的,唯有一個他。
一個再三害落淚的他。
也許說得對,他之前的確是在欺負。
下頜抵著的發頂,裴璉攬著肩背的手掌輕拍了拍:“別難過了,以后孤不再欺負你。”
懷中之人似是愣了下,而后將他的腰抱得更,纖薄肩膀一一的。
裴璉能到那潤熱意過,浸著他的膛。
他薄抿一條直直的線。
不懂怎麼越哄越哭了。
索不再說話,只輕輕拍著的背,哄孩子般一下又一下。
直到懷中人哭累了,沉沉睡去,裴璉低下頭,借著幔帳隙進來的微,看著淚痕斑斑的小臉,眉心輕折。
明日早起,這眼睛定然又要腫了。
-
明婳一覺醒來,采月就托著兩個冰湃過的水煮蛋來。
有些詫異,采月道:“殿下一早吩咐的。”
明婳便想到了昨夜自己緒失控,又不爭氣地在他懷里哭了一通。
也不知那會兒是怎麼了,明明是能憋住眼淚的,但他一安,霎時就憋不住了。
當時腦子里就想著,把他襟哭了也是他活該。再后來就昏昏沉沉睡過去了。
現下想想,還有點尷尬,但也不是第一次在裴璉面前哭,很快就接過蛋滾起紅腫的眼皮。
約莫一個時辰后,裴璉帶出宮送行。
馬車里,他往的眼皮看了好幾眼。
明婳有些難為,抬手遮掩:“你別看了。”
裴璉道:“待會兒還哭嗎?”
明婳微怔,眼皮耷下:“不知道,可能會哭吧。”
裴璉嗯了聲。
反正他已經命人提前備了蛋。
明婳見他只淡淡“嗯”了聲,起眼皮看他:“殿下是不是覺得我很哭?”
裴璉道:“還好。”
見仍看著他,他又補充一句:“前幾次是孤欺負你,昨夜是思鄉,今日是離別,人之常,便還好。”
明婳聽他這樣說了,才稍稍放心,又道:“我在家很哭的。”
裴璉看了一眼,點頭:“嗯,孤知道你不是哭鬼。”
明婳:“……”
他真的知道了嗎?總覺又是在哄。
只這個人慣會演,沒等琢磨出真假,馬車就到了肅王府。
明婳一下車,看著那些悉的北庭面孔,還有門口那一輛輛嚴整待發的馬車,眼眶不由自主便酸漲起來。
用力吸了吸鼻子,把淚憋回去。
可辛苦憋了一路,待隊伍行至長安城外的灞橋,淚水還是斷線珠子般掉下。
“姐姐……”
明婳撲到明娓懷中,止不住嗚咽,“我舍不得你們。”
一旁的謝明霽見狀,也紅了眼眶,扭過頭再看裴璉,他出一抹苦笑:“殿下見笑了。”
裴璉道:“無妨。”
謝明霽便抬袖,朝這一清貴的太子妹婿挹禮:“日后,婳婳就托給殿下了。”
裴璉扶住謝明霽的胳膊:“兄長不必如此見外,是孤的妻子,照顧乃是孤分之事。”
謝明霽頷首,人高馬大的漢子此時嗓音也有些哽噎:“若是妹妹有何不妥之,還請殿下……殿下多擔待,臣就這兩個妹妹,娓娓子要強,臣倒不擔心吃虧。就是婳婳,子,須得有人多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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