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笑著,忽的便有個子進了院子裏。
這子不良於行,麵蒼白,弱弱的,似乎一陣風都能吹倒。
曲雅嫻第一個發現這子,便拍了拍側的錦棠,好奇道:“莫愁姐姐,是誰啊?”
莫愁回頭去看,發現自己並不認識這人,也從未聽說過府裏有這樣一個人,當即搖了搖頭:“不知道。”
說著,起走上前去。
這子雖然弱,卻氣質不凡,不像是府中的下人,錦棠斟酌著用詞,含笑問道:“不知姑娘是何人,有何要事?”
說罷,錦棠便覺得不對勁。
若不是府裏的人,那麽但凡要進府,定然是會經過通傳的。可如今無人通傳,便自己進來了......一路上竟無一人發現,一人阻攔不?
子輕咳了兩聲:“姑娘是......”
“晚輩名喚錦棠,不知前輩是......?”錦棠仔細觀察,見年歲不輕,當是與蘇喬差不多,便以晚輩自居。
“原來是錦棠郡主,在下姓曲,上九下嵐,特來拜會師叔祖,還請郡主代為通傳一聲。”曲九嵐點頭致禮,錦棠一驚,曲雅嫻卻是兩步趕了上來:“您是......大姑姑?”
曲九嵐上下打量了曲雅嫻一番,問道:“你是書安的兒?”
“是,是!”曲雅嫻驚喜不已,連忙喚道:“爹!小姑,快出來!”
“怎麽了?”曲書安聽見兒大,還以為出了什麽事,連忙趕出來。看清院中那人之後,不紅了眼眶。
曲文鳶則是直接撲到了曲九嵐的懷中,忍不住哭出來:“姐姐......”
沈菁紋也是驚喜不已,挽著自家丈夫的手臂,激得不知該說什麽好。沈惜與蘇喬卻是對視一眼,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驚愕。
曲九嵐分明已經死了十幾年了,怎會出現在此?
曲九嵐耐心哄好了弟弟妹妹之後,方才椅上前:“弟子見過師叔祖。”
蘇喬微微定了定神,含笑道:“我早已被逐出師門,再不是曲前輩的師妹,九嵐喚我的名字就好。”
“師祖的意思,卻與師叔祖的相反......弟子不敢違背。”曲九嵐的回答,無半點問題與錯,反而蘇喬更是生疑。隻是這會兒當著曲書安兄妹的麵,不好直言。加之能在不驚府兵的況下直接了紅巾翠袖,可見功夫不低......一時也不能打草驚蛇,隻先看看意何為。
“罷,怎麽都好,我也難得與你們爭執......別在外麵站著了,進屋說話。”蘇喬說罷,轉回去,卻與沈惜一樣,心中不安。
曲書安與曲文鳶闊別十數年才再次見到姐姐,又是激又是委屈,幾乎是黏在曲九嵐邊不肯離開。
曲九嵐不得耐心勸著,才他們略微鎮靜了些。
複又拉過曲雅嫻的手,上下細細打量,不一笑:“竟都這樣大了,眼睛倒是像書安。”
一麵說著,一麵將手腕上的白玉鐲子褪了下來,戴在了曲雅嫻的手上。
曲書安看清之後連忙開口:“姐,那是娘留給你的......怎好拿了?日裏上躥下跳的,萬一弄壞了怎麽辦?”
“便因是娘留給我的,我才送給嫻兒。”曲九嵐笑道,“嫻兒,你要記得,曲,是師祖的姓。可咱們的本姓是俞.....即便這個姓咱們不用,卻無論如何都不能忘的,明白嗎?”
“是。”曲雅嫻難得的乖巧,“嫻兒記住了。”
曲九嵐又向曲文鳶,看著腰間掛著的那個酒壺,不歎了口氣:“苦了你了。”
曲文鳶好容易止了淚水,聽了姐姐的話,委屈又湧上心頭,忍不住哭了出來:“姐姐,你以後別走了,可好?”
曲九嵐搖搖頭:“我這子的況,你們也瞧見了。隻因在那靜養,才活到了現在。這次出來,不過因為聽說你們又來鬧師叔祖了......簡直是胡鬧。我在信裏麵是怎麽跟你們說的?可告訴了你們,不得胡來,要聽師叔祖的話?你們倒好,平日裏不出現,一出現就鬧個沒完......忘了規矩不?”
曲九嵐的聲音略顯嚴肅,似乎有些惱了,曲書安與曲文鳶兩個,站得直直的,隻聽姐姐的訓誡,一句話也不敢說。看得曲雅嫻瞠目結舌。
以為,這樣的場景,隻會在沈惜和沈菁紋上出現。沒想......自家爹爹比娘親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也別怪他們了,他們不過是太惦記著你......在我這也不過開開玩笑,也沒什麽不禮貌不尊重的,你們姐弟許久未見,當是好好敘舊才是,何苦又訓斥他們呢?”蘇喬笑著解圍,曲九嵐道諾,而後又道:“師叔祖,師祖有些話,命弟子告訴您,可否......借一步說話?”
蘇喬點點頭,起往室去了。曲九嵐自也椅跟了上去。
進了屋,將門關好,確定了不會有人聽見兩人之間的談話,曲九嵐才長舒一口氣,了個懶腰:“可累死我了......”
一開口,卻是個男人的聲音,聽著還很是耳。
蘇喬凝神想了想,忍不住驚呼出聲:“曲前輩?”
“認出來了?”曲清河一笑,從椅上站了起來,將臉上戴的人皮麵撕下,“小聲著些,書安的耳朵可尖著呢,他聽見了可不好。”
“前輩怎麽......”
“師兄,這麽久了,還在與我置氣不?”曲清河坐到桌旁,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都過去了那麽久,該忘的便忘了才是。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好容易有個師妹,你可不能就這麽拋棄我。”
曲清河皺著眉,像是個被丈夫拋棄的怨婦似的。
蘇喬拿他沒辦法,也不糾纏於此,問道:“師兄為何要這麽做?”
“不這樣不行啊,他們已經起了疑心。這段時間我一個人躲著,不停地學如何假扮九嵐那丫頭......走得太久,我都快忘了是什麽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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