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意?什麽做誠意?如何才有誠意?若看上了玉龍環,你便要贈給,以表現自己的誠意不?”蘇喬也是怒其不爭,卻不想蘇瑯眼圈一紅,竟然哭了出來。
多久沒見自家弟弟哭了。
遠的不說,方才被打那樣,也沒見蘇瑯掉一滴淚,這會兒卻委屈得不行:“喜歡別的男人。我還當那人多好,比起我有多優秀......可隻是願意為花錢,花的錢多。嫌我送的東西廉價......我以為喜歡的,我不知道不喜歡。”
蘇瑯一麵哭一麵說,堂堂一個七尺男兒,哭這個模樣,著實蘇喬心疼,不自覺地放了語氣:“即便如此,你也給些錢就好了。再不濟家中這些金銀飾品,古董花瓶,你拿哪個不好,偏生要拿玉龍環?”
“我隻是想著,搖箋並非沒見過世麵的人,一般的俗拿了過去,隻怕不得眼。若是見了玉龍環,興許便對我另眼相看了。”蘇瑯用袖子抹去了臉上的淚水。
“那你有沒有想過,若真喜歡了,要你送給,你該如何?”
“......”蘇瑯不言語,想來也是心中衝,便不管不顧,什麽也不去思量。
“四小子,這世上好姑娘多得是,搖箋姑娘不是適合你,便算了吧。”蘇喬實在不忍責備他,隻好勸道。
“我沒想著非嫁給我的,若能另覓良人,我也為高興。可那個男人——我打聽過了,來曆不明,才與第一次見,也不知說了什麽話哄騙,竟騙了的子。而自那日後,那男人再沒出現過......那男人若真喜歡,怎舍得這麽些天都沒出現?搖箋定是被他騙了,我去問時,還替那男人說話呢。說不定那男人早已走了,將忘了。”
“那也是自己選的路,你管不了,也沒資格去管。”蘇喬聽著蘇瑯這些話,心頭莫名有氣。
弟弟向來驕傲自信,何曾這樣委曲求全過。
“我...我......”
“你什麽?你難不想著,那男人不要了,又破了子惹人嫌棄,你願意把娶回家避免在外麵委屈?”蘇喬沒好氣道,蘇瑯卻不言語,更為惱怒,“你真是這樣想的?”
“不、不是,我與認真談過了。搖箋姑娘說,便是那男人拋棄了,也願為他守一輩子。所以我隻想過兩年能站穩腳跟了,就搬出去住,再把接過來......隻當朋友那樣照顧......”
“蘇瑯!”蘇喬喝斷他的話,“你還有沒有點骨氣?蘇家雖非軍武世家,卻也傲骨錚錚,何曾出過你這樣的......莫說蘇家,放眼臨安,哪個男人像你這樣?你已及冠,了人了,骨頭怎麽這麽?”
“這與骨頭有什麽關係?我喜歡,疼惜,想照顧保護一生一世,就如同寧軍王護著姐姐一樣。誰說寧軍王骨頭了?”蘇瑯不服氣的反駁道。
“你拿我與一個子比?我何曾與其他男人發生過不齒的事?我何曾對王爺表明,即使別的男人不要我,我也不與他親近?我何曾做過一半點對不住王爺的事?”蘇喬氣得渾發抖,眼圈泛紅。
蘇瑯這才知自己說錯了話,待要道歉,卻又抹不下臉麵——他若認錯,便代表蘇喬所說的搖箋不好,全是真的。
因而隻倔強著不言語。
“好,好,好,你找去。你拿著玉龍環去找,拿著我們一家大小的命去找。大哥哥再拿了你,剁碎了喂狗我也不管!”蘇喬說罷,轉便走,一路上忍不住的哭。
青池和青溪瞧著,想安一番,又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主子們吵架,們做奴婢的,沒資格評說誰的好壞。
出了門,車夫本應了上來,見蘇喬哭著便上了車,也沒敢問話,而是悄悄拉住了青池:“蘇側妃這是怎麽了?”
“也沒什麽,你別問太多,當心惹了側妃心中不快。”青池小聲道,示意青溪先上車陪著蘇喬。
“是,小的也不敢問側妃的事,隻是這會兒是回王府還是......”
青池想著,蘇喬現在多半沒心回王府,胡湘兒知道了要問,府裏其他主子聽說了,背後又不知要怎麽說,去瘋子那也不合適,於是道:“你知不知道城外有什麽清淨卻風景好的地方?”
車夫想了想,道:“城外有片楓樹林,這會兒葉子正紅著。大片大片的,很是好看。不遠是九王亭,人大多往那裏去,來楓樹林的人。雖,可若是出些什麽況,九王亭那邊的人能第一時間察覺。倒不怕出些什麽危險。”
青池點點頭:“那便去楓樹林,車駕得穩些,哪怕速度不快也無所謂,別主子了顛簸。”
車夫連連應是,青池這才上了車。
蘇喬倚著車壁,越想越是難過委屈,淚水不住地往下流淌,帕子都換了幾塊。
青溪一個勁地給青池使眼,讓青池說幾句話,青池想了半晌,笑道:“一會兒經過三珍樓,咱們買些點心。城外楓樹林的景,這兩日看是最好的,主子覺得如何?”
蘇喬沉浸在自己的緒中,並不理青池的話。
青池怕說多了惹得煩,也沒敢開口,隻得瞧瞧買了吃食,等到了楓樹林,千哄萬哄的,哄得蘇喬下了馬車。
新霜初試,重催近,醉紅染江楓。正是極佳極的景。
北苑中也有一棵楓樹,是秦長淮特意為了蘇喬移植的。
楓樹下打了一個秋千,每當楓葉紅了的時候,蘇喬便在樹底下坐著秋千,有時玩得累了,靠著秋千繩睡著了也不是沒有。
這會兒目滿眼的紅,映得蘇喬眸中也染了豔。卻半點也瞧不進去,心中隻覺得煩難過得很。
偏偏青溪又在一旁說個不停。
蘇喬這會兒連衝發脾氣的力氣也沒了,隻道:“我去林子裏走走,你們別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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