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喬深吸了一口氣,似要將秦長淮的氣息悉數吸進鼻腔,而後才推了推他:“去吧,明兒記得來接我。”
若是可以,秦長淮自然想再待一會兒,可眼看便要到宵的時候了,他隻得先回去,又怕蘇喬會一直看著他離開,便先督促著蘇喬進了屋。
看著那人一步三回頭的不舍模樣,秦長淮幾乎要不顧什麽規矩不規矩的,先留下來住一晚再說了。
終究,他還是忍住了。
蘇喬回到屋中時,心有些低落,也說不上來是為了什麽,就覺得心裏缺了一塊。
“王爺走了?”蘇屏洗了一次臉,緒勉強回緩了一些,見著蘇喬回來,勉勉強強也能扯出一個名“笑容”的表。
“是,王爺說明日與李伯父一起過來,姐姐別擔心。”蘇喬坐到蘇屏邊,姐妹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話,瞧著時辰也不早了,便一同睡下。
聽著蘇屏的呼吸聲,蘇喬竟睡不著了。
分明以前姐妹都未出閣的時候,常常湊在一塊兒睡著,也不覺什麽。
這會兒,卻睡不習慣了。
蘇喬側背對著蘇屏,指腹輕輕挲著被子上的花紋。
以前秦長淮不在家或是沒在裳繡閣歇著的時候,總覺得那張床過分大了些,懷念以前在家裏,姐妹們同宿一枕的時日。
這會兒卻又覺得床榻小了些,連翻個都不方便。
第二日吃過早飯之後,蘇屏便被王氏了去。
蘇喬過去畢竟有些不合適,便在屋裏等著,足足等到了中午,才聽傳來了消息:李鴻羽向蘇屏道了歉,又跪在蘇征衫和王氏麵前認錯,賭咒發誓絕不敢有下一次。
蘇屏麵上有了,加之多年夫妻,總有些在的,半推半就的,便也跟著回去了。
蘇喬鬆了口氣,講和了便好。
卻又想起今兒早上兩人興致都不高,也沒聊些什麽,這會兒緩過勁來,蘇喬忽的記起前世蘇屏是因惡疾而亡。
似乎......便是胡湘兒產子不久,蘇屏去世的消息便傳了來。
當時還因是能傳染的病,蘇喬連最後一眼也沒能見上,李府也是急急地發了喪。
略想了想,蘇喬把青池了來,拿了塊手帕給:“晚些時候,你送到李侍郎府上,就說是二姐姐落下的。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告訴二姐姐,子要,若是府裏有什麽不幹淨的,便離著遠些。一旦覺得不適,切莫諱疾忌醫。然後,再去展府找一找展二公子,請他平日裏多注意些二姐姐的子。”
“主子,傳話容易。隻是展二公子一個男人,怎好對二小姐日裏噓寒問暖的?隻怕惹人猜疑。主子若擔心著二小姐,每隔一段時日去探一二也就好了。”青池勸道,蘇喬想了想,也隻得如此。
青池剛走沒多久,青溪便蹦跳著進來,說秦長淮來了。
“主子,王爺來接您了。”
蘇喬便也起收拾著,不經意間瞥見屋中的小丫頭,卻是比昨兒殷勤麻利得多——急著送走呢。
若是在自己的屋子裏,蘇喬自然不會就這麽罷了。可這些丫頭以前是伺候蘇屏的,也不好就這麽罰們什麽,再者......今日事事順遂,的心也好,便也懶得與們計較,隻當做瞧不見便是了。
穿好裳,青溪要給蘇喬穿上鬥篷。
蘇喬往外了一眼,今日天氣不錯,還有幾許,便擺擺手。
秦長淮在院中站著,就在昨兒那個位置,讓蘇喬生出一錯覺。
仿佛秦長淮一直在這,從沒離開過。
“怎麽穿得這樣單薄?也不怕著了涼。”秦長淮一麵道,一麵就要手去拿青溪手臂間的鬥篷,蘇喬連忙拉著他的手:
“不冷,今兒出了太,一會兒便熱了。”
“你子還沒好,也不知注意著些。底下人也不會辦事,就讓你這麽出來了。”秦長淮道,卻沒幾分怪罪的意思。
蘇喬知他沒生氣,便也不懼:“喬兒覺著好的,底下人會不會辦事,是我說了算。你又沒使們辦過事,知道什麽?”
“雖如此說,可總該多加件裳的。”
“不怕的,一會兒便上馬車了,了府又直接回了裳繡閣,冷不著的——不穿了好不好?”蘇喬拉著秦長淮的手撒,刻意將聲音放得綿綿的。秦長淮果然招架不住,隻好道:“若路上覺得冷了,便該穿上。”
蘇喬忙不迭地點頭,便跟著秦長淮回去了。
又過了一日,給胡湘兒請安過後,蘇喬正拉著沈菁紋在竹林裏練著法——實在想學,沈菁紋便也挑些基礎簡單的教。
卻又小丫頭來,說府外有人遞了張拜帖。
說是拜帖,其實隻有一張紙。
這張紙背麵也不知塗畫了什麽,蘇喬也看不懂,正麵卻隻有四個潦草的大字:瘋子拜上。
一開始,蘇喬還沒認出來,拉著沈菁紋猜了半天,才猜出來。
算算日子,今兒來,多半是為了沈惜的事。
蘇喬不知老鬼到底功了沒有,可也知不能總這麽瞞著沈菁紋。
即便是這次真的沒能將沈惜救出來,也該讓沈菁紋一同去商量商量,接下來該怎麽辦。便先讓青池去向胡湘兒稟報,自己要出門。
本來,應該是向舒桐毓說的——畢竟秦長淮不讓胡湘兒太費心,可蘇喬不想與們有過多的接,便直接讓人去問胡湘兒。
胡湘兒自然沒有不願意的,隻叮囑在外麵一切小心,早些回來。
到了瘋子那裏時,他卻不像之前見麵那樣,盤坐在地上研究盒子,而是罕見地在院子裏等著。一看到蘇喬,便趕了過來,急道:“這一次老鬼可費了不功夫,差點折在裏麵,你得告訴秦長淮,再多給些時間。”
蘇喬反應過來,瘋子是怕自己來把盒子拿走,索便藏起來以免找到,便笑道:“這事,妾做不得王爺的主。若是先生喜歡,妾可幫忙向王爺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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