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粲了懷中人的鬢發。
勞對他而言不甚重要,這幾年令他頗煎熬的是林紈和上衡的流言,雖然一切都是子虛烏有,但他被扣了個發妻背德失貞的帽子,也是滋味難言。
顧粲眸底帶著深不可測的笑,他忍了上衡許久,也該從他手中討要些東西了。
顧焉一死,顧粲便順理章地向上衡請辭,要回西涼做他的藩王。上衡自了奪位之心后,一直都是在顧粲的輔弼下行事,顧粲要辭承嗣,他自是不愿意放手。
回西涼之事被一拖再拖,直到太康二年初,上衡才終于作罷。
林紈見顧粲這幾月也是在一直盤算,本來顧焉已經收復了西疆,他承位的那塊地也比之前的涼州大了四倍不止,但顧粲仍是不滿意,心里存了將雍泰兩州一同并西涼的意圖。
雍州與司州接壤,直迫都,在反復的權衡中,上衡只把泰州一地劃給了西涼。
年節剛過完,回西涼的事也定了下來,可次子顧昕卻又染了風寒,直到上元節前,顧昕的小子才恢復了過來。
林夙得知顧昕又生了病,便囑咐林紈讓顧昕子好后去林府尋他,他要親自教自己的曾孫習武。
林紈和二子將離,知道林夙舍不得顧昕和顧昭,便依著林夙的心意,將顧昕送到了林府,讓顧昕再陪林夙幾日。
顧昕去林府前,顧粲喚住了他:“昕兒,過來。”
顧粲一向對兩個兒子不親近,可顧昭和顧昕仍是對父親敬重至極,得到父親的疼。
顧昕聽見顧粲喚他,自是欣喜,忙邁著小短撲進了父親的懷里,并在兄長顧昭羨慕的眼神中被父親抱舉在懷。
顧粲看著顧昕頗像林紈的小臉,聲音還是平日的嚴肅:“昕兒去曾外祖父那兒一定要聽話,不可頑劣,知道嗎?”
顧昕點了點頭,回道:“知道了,孩兒到曾外祖父那兒一定聽話。”
林紈見他終于對孩子親近,面上也出了幸福的笑意,抱起了地上眼看著顧粲和顧昕的顧昭。
林紈在的最后一日,是上元佳節。
兩個小團子也如娘親一樣,每年最盼的便是上元節的燈會。顧昭手中提著兔頭燈,另一手牽著弟弟,怕弟弟走丟跑,顧昕手中則拿著含得半化的糖人。
顧昕吃著糖人,四張著,與長兄的穩重比,看著還是頑劣了許多。
林紈正笑著看著前的兩個小團子,顧粲這時已經牽起了的手,他著伽淮勝景,對林紈鄭重道:“日后我西涼的花燈會,定要比都伽淮還要繁盛。”
林紈聽后看向了側的男人,現下顧粲已不是鄴朝的大司徒,而是西涼的鎮北王。
男人的眉眼仍難掩矜傲,氣質比多年前沉穩了許多,卻猶帶著年意氣。
林紈失笑,低首看了看小腹。
還未來得及告訴顧粲,又有了孕。
林紈心中一直期許著,這胎或許能給昭兒和昕兒添個妹妹。
(正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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