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書在沒送出禮的那段時間裏,可是給輸送了幾天的幽怨眼神。
還好,到第三天上班在自己的辦公桌上看到那隻用紅棉麻布包裝的禮盒時當場便好了。
早春三月,空氣裏雖然還有一寒意,但終究和冬日是大不相同了,有了春的些許溫意,整個人都覺舒服了許多。
這一個月時間裏,趁著晴好,每逢周末江然便帶著舒心四踏春,走得倒也不遠,多是在申城近郊,但也算讓舒心好好了一番和煦的春意。
周五,臨近下班時間,舒心把沒理完的工作保存進雲文檔,打算帶回家繼續理。
江然最近比較忙,江洲正在準備一個大項目,為了能讓他多空出一小段休息時間,舒心沒舍得讓他天天接送上下班,選擇了自己開車。
而且看他每天到家都是一副很疲憊的樣子,舒心還接過了做晚餐的重擔,雖然味道上依舊差強人意,但也算是在每日進步。
所以現在沒有拖延,到點就下班。
走到停車場附近,舒心遠遠地看到一條小巷子裏衝出來一個不修邊幅的人。
人和從前見過的樣子大相徑庭,一皺皺的小套裝裹在上,頭發糟糟的,有好幾縷從腦後低紮的馬尾裏四散跑出來。
神恍惚,麵上還有幾分異常。
隻是人還沒來得及近到舒心麵前,便被江然暗中為安排的保鏢攔住了去路。
沒錯,來人是李蕓晴。
“舒心!”李蕓晴見自己被兩個高大魁梧的男人攔住,立馬尖聲出了的名字。
尖利的嗓音帶著嘶啞的破音,響徹在停車場,聽聲音就可見是對恨極。
舒心沒有理,連多一的眼神都沒有勻給,徑直走到自己車前,隻是手才剛搭上車門把手,便聽李蕓晴嘶吼著說:“你知不知道阿馳被判了十年!”
知道,怎麽會不知道。
江然一直派人盯著這件事,魏雲馳的判決書還沒下來,舒心便已經對他的結果有了一定的了解。
以勒索財為目的綁架他人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並罰金或者沒收財產。
節較輕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並罰金。
而像魏雲馳這樣已滿十六周歲不滿十八周歲的人,如果僅僅是參與了綁架行為,那就構綁架罪,但在量刑時是可以從輕或者減輕罰的。
隻可惜,他不是參與者,而是組織者,判十年都已經是從輕罰了。
舒心搭在車門上的手緩緩落了下來,轉淡然地看向,吐出兩個字:“知道。”
眼神沒什麽溫度,聲音亦是。
李蕓晴見能轉看過來,以為是事有轉機。
激地往前衝了幾步,試圖衝破保鏢的攔截,但試了幾次都沒能功,隻能扯著嗓子喊:“心心,你跟我走,你跟我去撤訴。”
舒心就這麽靜靜地看著五米開外的,腳步都不曾挪一下,隔了兩秒嗤笑一聲,“憑什麽,那都是他應得的。”
是應得的。
從審判流程開始,舒心便和江然說過不要刻意出手幹預這件事,一切依據法律流程來走,這是在江然將事全權委托給律師的況下所下的判決。
這已經是他們對魏雲馳最大的仁慈了。
李蕓晴一下子暴怒起來,拚命地往前著手,神態癲狂,“你怎麽能說出這種話,他是你親弟弟啊!”
又是這樣的話,舒心從他們裏都聽了不知道多遍了,耳朵都聽起繭了。
他們究竟是有多厚的臉皮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啊?
舒心在他們眼裏究竟是什麽?
李蕓晴生下來的工嗎?
每次隻有在需要用到的時候才會出現,出現的時候甚至不帶半分溫,開口即是利用。
他們憑什麽!
到自己翻騰的心緒,舒心低下頭,手指在無名指的戒圈上了兩圈,深吸一口氣,恢複了初時的淡漠。
開口:“他綁架我的時候,可沒有想過我是他姐姐。”
說完,不再猶豫,直接拉開車門,上車前扔下一句話。
“而且,有些親並不是用緣來論的,你著自己的良心問一問,你對我,你們對我,有可言嗎?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的母親其實不我。”
車子毫不留地駛離停車場,李蕓晴和之間的距離,就像他們一直以來的關係一樣,在越來越遠,直至毫無關聯。
這樣好的,有些人原本從十多年前開始就不必要再出現了,以後也請不要再出現了。
回程路上,舒心接到江然的電話。
“喂……”舒心已經很努力地在避免剛才的事影響到自己的緒了,但一開口,的話音裏還是免不了帶出了幾分低落。
江然一頓,淡笑問:“怎麽了?”
舒心著車來車往的街道,看著兩邊越來越繁華的悉景象,想要快點到家的緒更濃了,低低地說:“想你了。”
江然聽這麽說心裏自是熨帖,“我已經在回家路上了,很快就能見到了,你到家了嗎?”
舒心看著前麵還有一個紅綠燈路口的距離,“快到了,晚上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江然笑著說:“今晚我來吧,你就在邊上看著我,好好解一解你的相思之。”
舒心聽著他貧,不覺好笑,“好了,不跟你說了,我回去先去給你備菜。”
江然啞然失笑。
剛才說想他的是,不出幾分鍾就要掛電話的也是,轉變得真快。
舒心掛下電話,把車開進了地下停車場。
不過回到家也就換個服的功夫,就聽到了玄關傳來開鎖的聲音。
舒心手裏拿著正準備往上穿的圍,探頭看到江然,驚訝,“這麽快?”
江然把領帶往下扯了扯,上前替將後的係帶打好結,然後順勢抱住。
他低頭,下卡在頸窩,問:“剛才電話裏說話怎麽有氣無力的,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原來剛才話語裏表現得有這麽明顯啊,舒心輕歎,也沒遮掩,直接說:“見到李蕓晴了。”
江然眉眼微微往下了一下,“又說了什麽不中聽的話?”
之所以用“又”這個字眼,是因為李蕓晴的每次出現都隻會給舒心帶去不愉快的記憶。
江然對印象很是不好。
舒心搖搖頭,如果說剛到家的那一刻心緒隻是平複。
那剛才看到江然的那一剎那,心中所有的鬱結都消失殆盡了,他果然是療愈最好的一味藥。
舒心轉窩進他懷裏,輕聲說:“當失堆積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不是絕,反而是釋然。”
“而且,你說過的嘛,不要把時間浪費在不相幹的人上,我說到做到的。”
江然看重新恢複了活力,心下稍稍放寬心,他摟,誇了一句:“真是個聽話的小姑娘。”
“什麽小姑娘。”舒心難為地推開他,走進廚房,頭也不回地說:“結了婚了就不能小姑娘了。”
江然扯下頸間領帶,跟著進了廚房,挨在邊說:“誰說的,在我眼裏,你永遠都是我的小姑娘。”
舒心推著他的後背,將他從廚房裏推了出去,“好了,小後生,請你先去換服吧,不要幹擾我切菜好伐?”
再讓他留在這裏,還不知道他會說出其他什麽讓人害的話來。
江然笑著掐了掐的臉,這才放過,往帽間的方向走去。
吃過晚餐,兩人一起進了書房,舒心是去理今天積下來的工作,江然則是還在忙江洲最近項目的事。
兩人各占據書房一角,很安靜,除了時不時有鍵盤敲擊聲以及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傳出來,其他一聲雜音也沒有。
兩個人共用一個書房,氛圍十分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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