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一個作做完,周浩便跟著一個作起手,青年出拳時如疾風吹勁草,周浩便也出拳如風,青年雙臂如青,周浩也跟著緩緩扭雙臂。
一套下來一百零八個作,跟得毫不差,一不茍!
第一遍的時候,還顯得有些生,可從第二遍開始,周浩便能與青年同步,一起出腳行拳。兩人在外人看來,除開高的差距,兩人就彷彿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讓人匪夷所思!
“咦!凡老哥,你這套不外傳的太極拳,難不私底下還收了徒弟?”
品著茶水,談笑閑聊的凡老忽然一笑,看著眼前的蕭老說道:“蕭老弟,何出此言啊?”
“噥!”蕭老努了努,說道:“看下你後那青年。”
“嗯?”疑中的凡老應聲轉,麵帶微笑,當看到周浩打的也是太極拳時,並不驚訝,世界上能打太極拳的,沒有一億,也有千萬。
可當看了幾分鐘後,凡老的臉變了,人家打太極拳都是拳架子,隻有招數作,而沒有神韻在其中,許多人都打不到要點,要麼興拳時的呼吸吐納不均,要麼就是力道的收放不合時宜,本沒掌握太極拳的髓。
而自己這套太極拳,可是武當不外傳的三清太極拳吶,傳聞是張真人悟天地創出的原版太極拳,有莫大威能,更配合了行拳的心法,每一個作,每一次吐納都有著嚴格的標準和含義在其中。
這一套拳法,若沒有三年五載的言傳教,勤苦練習,旁人哪怕是看了這一套拳法,至多隻能記得個空架子,本無法得到其中髓要領,更別談擁有這拳法和心法配合之下,拓展經脈,固本培元的功效。
可是自己看到了什麼?
眼前這青年,不單能打出這套拳法,而且形神兼備,這樣也就罷了,想不到竟然還有人能如自己一般,行拳時的每個細節都能收放的如此恰到好。
正所謂外行人看熱鬧,行人看門道。
凡老心中翻江倒海,覽遍自己八十餘年的記憶,確信並未見過這青年,更沒有傳授過青年這一套拳法。
“蕭老弟,這小子是什麼時候來的?”
“嗯……也就剛才,差不多二十分鐘前的樣子。”
“二十分鐘?”
凡老古井不波的心境,登時如被人拿著狼牙棒狠狠攪了一圈似的,也顧不得蕭老的驚詫神,放下手中茶杯,兩步併一步的跑了過去。
站在涼亭邊上,竟是難得一見的直了腰桿,雙手負於後,看著周浩的作,開口說道:“野馬分鬃,氣運肺腑……白鶴亮翅,力灌肱骨……手揮琵琶,勁十指……”
自周浩每一個作之前,凡老便應聲說出八個字,而這八個字,落此時眼中隻有青年影的周浩耳中,卻彷彿久旱的甘霖。
原本就形神有的作,在凡老的點撥下,竟然打出了玄而又玄的韻味,隨著凡老如若天籟的話音,周浩的拳法越發飽滿圓潤,越發行雲流水,直至與前的青年一樣,兩人竟然不分伯仲!
“這……這!”
一旁的蕭老頭彷彿晴天白日見了鬼一樣的張大了,看著眼前雙目茫然好似目空一切的青年,艱難的轉頭看向一旁背脊得筆直的凡老。
隻見後者兩眼放,語速逐漸加快,口吐金蓮似的妙語連連,而周浩卻好似不知一般,依舊打著他的太極拳。
隨著凡老的話語越來越多,越來越快,周浩的拳法就越給人一種滄桑古樸的覺,此時,普通人看著,既給人一種極致的視覺,又讓人覺得難以名狀,玄奧莫名。
直到青年收拳,立定在原地突出最後一口氣,周浩這也纔跟著收拳吐氣,隻是青年憨厚一笑,朝著凡老走了過來,而周浩卻是閉上了眼睛,一副意猶未盡的沉浸在剛才那玄而又玄的覺中。
“這!”
凡老和蕭老兩名浸武道數十年的老人徹底的畫作蠟像,在一旁也不。
“師父!”
青年跑上前來,卻被凡老止住,示意青年別說話。
“嗬嗬,我輩修行數十年,哪一個不是歷經汗水慢工打磨,纔有那一招一式。”嘆聲說道:“若是放在之前,有人和我說世界上有像張無忌那樣過目不忘的人,我是十萬個的不相信。”
邊上有些呆愣、口舌乾的凡老回道:“不但不相信,老頭子我還會賞他幾子。”
蕭老咳嗽一聲,說道:“可今時今日,我算是大開眼界了,想不到這世間,真有如此人,竟能憑臨場學拳、隻言片語而得武道髓,於羊腸小道而山川之勢,簡直可怖,可驚,可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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