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太可憐

    “爺，您怎麽了？”清風剛把大夫送出去，回來就見他家主子從床上坐起來，那臉得能下雨。“讓廚房給您煮碗醒酒湯？”他小心翼翼地問。

    聞九霄的目落在他臉上，“你覺得爺需要喝那玩意？”

    “對，對，對，爺沒醉，瞧小的這腦子，都不中用了。”清風立刻改口，“爺要不要休息一會？”

    又是冰冷的眼神，嗯，沒猜對。清風飛快地想：“爺是不是要理點公務？”

    “你是想要讓爺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然後換個主子嗎？”

    這話就誅心了。清風心是抓狂的，“爺，小的駑鈍，實在猜不出您的心思。”爺，您老到底想幹什麽？您說句話呀！

    聞九霄沉默不語，清風賣慘：“爺，您可憐可憐小的吧，小的不是夫人，哪能猜出您的心思？”

    就見他家爺的臉眼可見地暖了三分，然後猛地從床上下來，直接往外走。清風跟在後頭，“爺，您去哪？”三爺雖然沒醉，但也的確喝了不酒，天又黑，別倒哪了。

    聞九霄頭也不回，“回後院。”

    遠遠地看到，往常亮著暖暖燈的驚鴻院，此刻漆黑一片。聞九霄的心瞬間落到穀底，要不是那些人拉他喝酒，此刻他應該在莊子上跟餘小枝在一起……

    “去瞧瞧那幾個人，去給他們添點堵。”

    清風一怔，隨後才反應過來，那幾個人指得是誰，連忙應：“小的一會就去辦。”

    聞九霄卻道：“現在就去。”

    清風能拗得過主子嗎？顯然不能！隻好隨便喊了個人跟在三爺邊伺候。

    次日有朝會，清風一早就往宮裏替他家三爺告了病假。然後駕著車一路高調去接他家夫人了。他這邊一出城，閑言碎語就起來了。

    先是早朝時大臣們發現聞九霄沒來，都很詫異。小聞尚書一向勤勉的，這是病了還是出了什麽事？昨天還好好的呀！

    下了朝，大臣們便說起這事。巧了，清風告假的時候還真有別的大臣在，他又說得十分清楚，甚至連昨天那些人激他主子喝酒的話都學了兩句，聞九霄酒醉生病的事便被大家知道了。

    眾人對視一眼，紛紛朝昨天跟聞九霄一起喝酒的幾人投去詭異的目。

    “嗬嗬，李大人，衛大人，趙大人，這就是你們的不厚道了。若誠信請人小聞尚書喝酒，淺嚐輒止就是了，怎麽還把人灌醉了呢？不應該，太不應該。”

    “你們呀，說你們什麽好呢，人小聞尚書一向不應酬的，除了宮宴，積喝酒的。”就差沒直接說他酒量不行了，“你們可真行，居然能讓他喝那麽多酒，佩服，佩服啊！”

    “戶部事多著呢，你們把小聞尚書灌病了，這不是耽誤事嗎？”

    也有好奇的，“你們是怎麽請小聞尚書的？”

    還有的道：“賀大人，好歹也曾是你的屬下，你怎麽不幫著攔著點？”

    相較於其他三人的神尷尬，賀正就敢說了，“你怎麽知道我沒攔的？那也得能攔住？”

    這下眾人看向三人的眼神更詭異了，同殿為臣，誰是什麽陣營，誰心裏打什麽主意，彼此都清楚得很。想跟小聞尚書拉關係的人多了去了，但這樣把人灌醉，乃至讓人生病，就有些過了。

    眾人七八舌，這三人就是長一百張也說不清呀，急得一腦門子汗，恨不得能鑽進地才好。此時他們真羨慕另外兩個告假的同伴。

    昨兒晚上，他們中的兩個人在回府的路上出了意外，一個遇到一隻不知從哪竄出的野貓，把轎夫的臉給抓了，轎子翻了，他把牙磕掉了兩個；一個在自己府門口，上臺階的時候一，把腳給崴了，當場就腫得不能走路了。

    接到這兩府小廝傳話的時候，他們還笑話這兩人倒黴，現在……他們寧願倒黴的人是自己。

    也就一個時辰吧，京裏就傳遍了。連街上的百姓都能說上幾句，“哎，剛過去的那是小聞尚書的長隨，知道他急匆匆地幹什麽去不？”

    “哎呀，別賣關子，趕說。”

    “去城外莊子上接他們夫人的，知道為什麽這麽急嗎？嘿，小聞尚書病了。怎麽病的？聽說是昨兒被幾位大人聯手灌了酒，回去就病了。”

    “灌酒？別是下藥吧！”

    “你別說還真有可能，小聞尚書文武雙全，隻是醉酒哪裏會病？我的老天爺，他們膽子真大，這是想幹什麽？”

    “眼紅嫉妒唄！就是咱老百姓都知道小聞尚書有能耐，那什麽李大人，張大人的，誰知道他們是哪個？這些當的呦，自己沒本事就想鏟除有本事的人，心真黑！嘖嘖，小聞大人太可憐了。”

    半天工夫，都傳出好幾個版本了，無一不同聞九霄的。

    餘枝一看到清風，就知道好的度假時結束了。當清風哭喪著臉說三爺病了，餘枝立刻就讓人收拾行李了。

    馬車裏，花花和壯壯憂心仲仲，“娘，爹那麽強壯，怎麽就生病了呢？爹不會有事吧？”

    餘枝安他們，“你爹強壯，看過大夫了，喝兩天藥就好了。”看得很清楚，清風表麵上很慌，但眼底一點急都沒有。而且他還等收拾行禮，若聞九霄真病了，他怕是直接就求先上馬車了。

    所以聞九霄肯定不是真的病了，怕是要算計什麽吧。為賢妻，可不得好生配合？

    “娘，我聽別人說，越是強壯不生病的人，一旦病了就非常嚴重。娘，爹不會死嗎？我看清風叔都要哭了。”花花不安。

    餘枝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住，“花花，你就不能盼你爹點好？”死？這丫頭小腦袋瓜裏想什麽？“你爹好著呢？”誰死他都不會死。

    花花信服地連連點頭，“對，我爹厲害，我爹不會死的，我爹長命百歲。”

    餘枝……

    “閨，咱能不提那個字嗎？不吉利。”

    “哦。”花花上應著，卻眼神清澈，一臉茫然。好似在困：娘，您說什麽？

    餘枝……

    算了，還小，哪懂什麽死生？

    不過，等見了聞九霄，一定轉達他閨對他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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