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子剛過完五歲生日，五周歲整了。在餘枝上上輩子，他也就是個兒園大班的孩子，提前一年小學好不好？會不會影響他的心發展？

    還沒等餘枝糾結完，小崽子又跟人打架了，短短幾天，這已經是四回了。

    麵對領著孩子找上門來的家長，餘枝能怎麽辦？好聲好氣地給人賠禮道歉唄。

    對方的家長很生氣，“舟舟娘，小孩子在一起玩打打鬧鬧是常事，可你家舟舟下手也太狠了吧？瞧把我家瑞哥兒抓的，再深點就該破相了。”

    餘枝看到閆瑞臉上有三道抓痕，從腦門一直到左邊臉頰，一道深兩道淺，看著確實嚇人的。

    餘枝默默把小崽子拉過來，托起他的下，白的脖子上也是抓痕，瞧著比閆瑞臉上的更加嚴重。

    閆瑞娘不吱聲了，照著自家孩子肩膀就拍了一下，“你這破孩子，幹點啥不好，打架幹什麽？”

    閆瑞一臉的不服氣，“我們這不是打架，是比武。”

    “對，比武，爭老大！”小崽子舉著小拳頭附和，臉上都是自豪。

    “我們是好兄弟，才不會打架呢，娘你不懂就別瞎說。”閆瑞還埋怨他娘，“我就說不來吧，你非要來，舟舟打了我，我也打了舟舟，今天沒分出勝負，我們明天繼續比試。”

    閆瑞娘氣壞了，把兒子的耳朵一揪，“還打？你個破孩子，氣死老娘了。老娘不懂是吧？老娘能打得你屁開花。走，回家讓你爹收拾你去。”還不忘轉頭跟餘枝道歉，“舟舟娘，你看這多不好意思啊，今兒是我弄錯了，你別往心裏去。”

    餘枝連忙道：“沒事，沒事，都是小孩子的事。”看了一眼哎呦哎呦直喚的閆瑞，都忍不住替他疼。

    伴隨著閆瑞的疼聲，閆瑞娘揪著他風風火火地走了。

    帽巷跟桃花裏那邊不同，桃花裏住的多是清貧百姓，帽巷的住戶基本上都是小有資產。像剛才的閆瑞家，算是差的，但家裏也開著兩間鋪子，聽說生意還不錯。

    這邊的人家也通達理的，像孩子打架這樣的事，就算找上門，也沒有全怪別人家孩子的。一般都是各打五十大板，把事說清楚就行了。

    當然，這也跟餘枝的態度有關係。護崽歸護崽，卻不無原則地護崽，隻要對方家長講理，向來是很好說話的。

    該道歉的道歉，該賠償的賠償，一點都不含糊。

    當然，錯不在小崽子的時候，也不會小崽子道歉，都是給人家賠不是。雖然不是小崽子先找事的，但他把人給打了呀，看在人家孩子傷了的份上，給人家道個歉也不為過。

    再一個就是，小崽子生得好，白白的，非常惹人喜歡，太有迷了。

    通常對方家長氣勢洶洶的找上門來，一看到小崽子，氣就先消了一半。這麽乖的孩子，怎麽可能打架呢？還比自家孩子矮大半頭，能打得了自家孩子？肯定是自家熊孩子說謊了。

    本來是來找人算賬的，現在什麽心思都沒有了，隻想趕回家教訓自家的熊孩子去。

    這裏頭還有一個原因是餘枝不知道的，在別人眼裏，餘枝一出手就買下了這麽一大宅子，肯定是個有錢的。

    一個年輕的貌人，又帶著個孩子，手裏還握著這麽大一注財，別人猜不的來曆，是以都觀著。

    後來餘廣賢住了進來，他們聽到舟舟喊他爺爺。這位老爺子看著麵善，卻自有一種氣勢，讓人不敢直視。

    也不知老爺子是幹什麽的？早出晚歸，來回都坐著馬車，那馬車雖尋常，但拉車的馬可就不一般了，高大健碩亮，一般人想買都買不到。

    不像是做生意的，也不像是教書先生，倒跟衙門裏的師爺有些像。

    也有人跟餘枝試探過，餘枝笑笑，沒說話。大家更覺得這家不凡了。

    正當大家猜測餘枝爹份的時候，舟舟爹也回來了。聞九霄那一著氣勢……實錘了，這家的男人都是當的，瞧著位還不低。

    帽巷雖帽巷，有錢的不，但當的還真沒有，就跟桃花裏沒有桃花是一樣一樣的。

    士農工商，工商雖然有錢，但社會地位是最低的。因此大家對餘枝一家是十分客氣的。

    “不錯呀，崽兒，學會打架了！”餘枝轉過跟小崽子算賬。

    小崽子噘，“娘，說了不是打架，是比武，切磋，比試。”

    “爭老大是吧？”餘枝翻了白眼，這娃，還想糊弄老母親。

    餘枝並不介意小崽子打架，男孩子，誰小時候沒打過架？就這個孩子，小時候跟著農村的堂哥堂姐們也沒上山下河，架也是打過的。

    可小崽子這樣天天打也不是事呀，都說事不過三，他都突破了。

    “崽兒，娘有沒有教過你‘君子口不手’？手多暴，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你應該用腦子，想辦法把他們都說服，不戰而屈人之兵，這才是高手。”餘枝苦口婆心。

    “教過。”小崽子點頭，餘枝剛出欣的笑容，就聽他道：“可是娘也說過‘能手的就不要瞎嗶嗶’。”

    笑容僵在臉上，“這句你倒是記得怪清楚。”

    小崽子還以為誇他呢，很高興，“娘說的話我記得可清楚了，誰不聽話，那就打，多打幾次就好了，打服就好了。”一邊說著一邊做打的作。

    餘枝……

    算了，這娃心健康得很，送學堂去讓他禍害別人去吧。

    說幹就幹，餘枝用了兩天就把學堂找好了。離家不遠，走路過去不到一刻鍾。夫子姓康，是位老秀才，教導學生既嚴厲又有耐心，風評頗好。

    餘枝迅速把小崽子打包送進去了。

    小崽子倒是不排斥上學，因為他的幾個小夥伴都在這個學堂裏了。

    小崽子不氣人的時候還是很能拿出手的，一臉乖孩子相，大方又有禮地給夫子行禮問好，還朗聲背誦了他會的“三百千”。

    康夫子頻頻點頭，嚴肅的臉上出一笑容，看樣子是對小崽子很滿意了。

    自此，小崽子就開始了他的上學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