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枝很發愁,這麽多的黃金往哪兒放?家裏是有個地窖,用來儲存冬菜的那種,小就不說了,開口也不蔽,本就不適合用來存放貴重東西。
現挖一個嗎?餘枝表示真不會。
請人?在石榴巷住了三年了,大家都知知底,家突然請人挖地窖,這是要幹甚麽?藏銀子嗎?就算說用來儲存冬菜,別人也不信呀!
家人口,加上兩個丫鬟才四個人,其中一個還是個孩子,三個大人又都是人,能吃多菜?用得著兩個地窖嗎?
與其招來別人窺探的目,地窖還是算了吧。餘枝騰出一間廂房,把小綠空間裏的黃金全都搬了進去,整整四十六大箱,多萬兩,已經懶得去數了。
把房門一鎖,得,就這樣吧。就不信還有人敢上家來東西?
餘枝靠在躺椅上看話本子,一個月不在,書鋪新出了好幾本話本子。石榴和蓮霧那倆丫頭知道喜歡看,昨天就給買回來了。
吃著水果,看著話本子,小崽子和大狗狗湊在一起瞎折騰,這才是最喜歡的日子。
“餘東家,餘東家在家嗎?”門外頭有人喊。
母子倆加一狗,全都朝門口去。
餘枝聽出來人是誰,很詫異,怎麽來了?
“在家,門沒鎖,進來就是了。”餘枝說著,從躺椅上坐起來。
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推門進來,臉上帶著笑,“昨兒就聽說你回來了,我還不信,沒想到你真回來了。”快人快語,很爽利的子。
“才回來兩天,倒是有些日子沒見趙嫂子了,你忙什麽呢?瞧著清減不。”何止是清減不,氣也不大好。
趙嫂子是王捕頭的媳婦,娘家姓趙,家裏是開糧食鋪子的。趙嫂子是家中長,十歲出頭就能獨自看鋪子,能說會道,說笑,人還能幹。要不然能了王捕頭的眼嗎?
餘枝跟打過幾回道,對印象不錯,但要說,還真算不上,跟王捕頭更一些。
這也是之前餘枝詫異的原因,無事不登三寶殿,肯定是有什麽事。
趙嫂子聽這樣說,就跟找到了知音似的,“能忙什麽?還不是家裏那些狗屁倒灶的事?餘東家也不是外人,不怕你笑話,我婆婆來我家住了,病了,大半個月了,我白天黑夜地伺候,能不清減嗎?”
“我記得你婆婆是跟著你家小叔子的吧?怎麽上你家來了,他不願意養了?”餘枝一臉八卦。
王家是安城的大族,王捕頭是旁支。他家的事在安城真不是,他家就兄弟兩個,有個比他小上十歲的弟弟。世人重長子,都是長子奉養父母。當然,分家的時候,家產長子也是拿大頭。
王家父母偏疼小兒子,分家的時候不僅家產均分,還把祖宅給了小兒子,說是要跟著小兒子,讓小兒子給養老。
族裏勸了,沒勸住。好在王捕頭人明,求了族裏給寫了文書,不是他不願意給父母養老,而是父母不願意跟著他。孝順孝順,為人子,他可不得順著父母的意思嗎?
趙嫂子歎氣,“自個來的,說是我家裏住得寬敞,離醫館也近,診脈抓藥都方便。是長輩,咱是小輩,有再多不是,咱也得孝順著。尤其我家老王幹的又是衙門裏的差事,真鬧出點什麽事來,影響不好。”
這麽多年了,那婆婆呀,沒上家來要銀子要東西,轉頭回去就給小叔子了,因為這個,閑氣沒生。
可有什麽辦法呢?熬唄!還年輕,總能熬過婆婆吧?
清難斷家務事,餘枝也不好說什麽,隻道:“那你也得保重,實在忙不過來,就請個人幫忙,花不了多銀子。”
按理說,王捕頭在衙門裏有一份差事,趙嫂子人又能幹,家裏應該過得寬鬆。奈何趙嫂子能生,五兒一,六個孩子。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還得心孩子的嫁娶,五個兒媳婦娶進門,花家底都不夠。趙嫂子哪敢手鬆?
“已經在找人了,還是餘東家的日子過得自在啊。”趙嫂子看著不停讓喝茶吃水果的餘枝,十分羨慕。
餘東家雖然沒有男人,但人能幹,開著鋪子,不愁吃穿。像桌子上擺著的這些果子,一年也不定舍得吃上一回,而餘東家卻能敞開了吃。
沒看餘東家就一個兒子,但那孩子長得好,一臉聰明相,連家老王都誇,長大了定有出息,餘東家的福氣還在後頭呢。
關鍵是餘東家還生得貌,就算是個寡婦,還帶著個孩子,惦記的人也不。今兒就是人所托。
餘枝笑了一下,“我還羨慕嫂子家的熱鬧呢,五個兒子,將來給你娶進五房兒媳婦,你呀,就等著清福吧。”
“不敢想,不敢想。”趙嫂子上說著不敢,臉上的笑容卻是瞞不了人的。這輩子最得意的便是給當家的生了五個兒子,別看家老王在外頭人五人六的,回到家裏卻不敢朝說一句重話,有五個兒子呢。
餘東家就一個兒子,太了。想到來意,趙嫂子道:“餘東家,我今兒來還真有一樁事,就是別人托我問問,你一個人帶著個孩子也實在辛苦,還是得找個男人好。嫂子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咱們人,哪能離得了男人?尤其餘東家你這般出眾的人才,以後,你是怎麽個打算?”一邊看著餘枝的臉,一邊試探著問。
餘枝聽懂了,趙嫂子是來給說親的。很想說,一點都不辛苦,有沒有男人真無所謂。
也就剛來安城的時候有人上門給說過親,拒絕了幾次之後就再也沒有了,時隔三年,怎麽又有了?
“哪家的?”餘枝還好奇的。
“嶽家。”
餘枝皺眉,“是嶽家的意思,還是嶽五爺的意思?”不都早就拒絕了嗎?怎麽還沒死心?
“是嶽五爺,他找的我,托我來問一問餘東家的意思。”這事是瞞著當家的過來的,當家的不讓多管閑事,說嶽五爺配不上餘東家。卻覺得嶽五爺好的,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學有才學,不就人風流了點嗎?男人,這不算什麽大病,等親後改了就是,他還是頭婚,怎麽就配不上餘東家了?
嶽雲起?這貨搞什麽鬼?的意思他不早就知道了嗎?
“嶽五爺啊,三年前我就跟他說了,不合適。辛苦趙嫂子跑這一趟了。”餘枝直接拒絕。
趙嫂子沒想到拒絕得這麽幹脆,“你不再考慮考慮?嶽五爺多好的人了,過了這個村可沒這個店了。”試圖勸說。
餘枝搖頭,“不用再考慮,真不合適,趙嫂子你替我拒了吧。”
“怎麽就不合適?嶽五爺出好,又有功名在,你若跟了他,說不定還能當個夫人呢。而且他生得多英俊呀,整個安城獨一份了。”
“我不喜歡生得英俊的,我就喜歡相貌普通的。長得太好,淨在外頭沾花惹……草。”看到突然出現的聞九霄,餘枝磕了一下。
聞九霄早就到了,老遠就聽到餘枝跟個人在說話,他就站在門外聽了聽,聽到這個人一直勸說嫁給別人,實在忍不住了。
“來了。”餘枝淡淡地打招呼。
聞九霄嗯了一聲,目落在坐在小板凳上的人上,直把看得子僵,才抬腳朝屋裏走。
等他進屋看不見了,趙嫂子才鬆了一口氣,小聲問:“這誰呀?”娘的,那眼神太嚇人了,冷冰冰的,跟要殺了似的。
餘枝道:“舟舟他爹。”
趙嫂子如被雷擊,敢餘東家有男人?難怪他要瞪。你說這都幹了什麽事,趙嫂子表訕訕,忍不住又問了一句,“他是幹什麽的?”
“大理寺卿。”見趙嫂子不懂,又補充了一句,“四品京。”
趙嫂子倒吸了一口涼氣,朝屋裏看了一眼,坐不住了,“那什麽,餘東家,你就當我啥也沒說,家裏還有事,我先走了。”
逃也似的離開了。
四品,我的娘啊,這得是多大的?難怪他看一眼就心頭發。當家的說得對,就不敢多管閑事。
而餘枝則不厚道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