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枝靠在門上恨不得時倒流，就這樣蓬頭垢麵出去了？丟人丟大發了，太尷尬了。

    爹也是的，給使什麽眼？五皇子來了，早點把起來也不至於有這一遭啊！的形象全沒了。

    餘枝又低頭往上看，裳齊整，並無不妥，心裏鬆了口氣。爹是親爹，聞九霄……哪種樣子他沒見過？

    隻剩下一個五皇子，就出去了不到一分鍾，他應該沒看到什麽吧？就算看到……餘枝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無非就是頭發了一點，可這張臉能打呀。軍中，比邋遢的人多了去了，這就不算什麽。

    餘枝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很快，的眉頭又皺了起來，揪著前的裳仔細看，星星點點好多紅漆，還有袖子上，也蹭了不。

    昨晚……昨晚怎麽回來的？餘枝敲著腦袋想了一會，對了，半道上睡著了，是小綠帶著回來的。

    這個小綠，都能把送到床上了，怎麽就沒順便給掉外麵這裳？

    若小綠知道這樣想，準得給一藤。

    餘枝換了裳，又梳好了頭發，深吸一口氣，這才重新打開房門。

    一對上三大一小四雙眼睛，餘枝揚起的笑臉險些皸裂，他們為什麽還在？就不能避開嗎？

    “嗨，早！”餘枝著頭皮打招呼，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昨晚月皎潔，我貪看景，一時忘了時辰，睡遲了這才起晚了。”一本正經地解釋著。

    欣賞月？這個理由可真是強大！跑大西北欣賞的嗎？昨晚是有月亮，但還真稱不上月皎潔。

    不說對了解甚深的聞九霄，就是餘廣賢和五皇子，看的眼神都著一言難盡。

    “娘，不早了，快要吃晌午飯了。你不？我還給你留了一個饅頭。”拆臺來得就是這麽快。

    對上小崽子高興的小臉，餘枝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不過很快就若無其事，“謝謝兒子！”真是娘的好大兒，“不過娘不。”

    怎麽可能不？昨晚的活量那麽大，現在都快中午了，的五髒六腑早就開始造反了，現在得能吃下一頭牛。

    “餘先生，昨晚西北……”

    五皇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餘枝接去了，“風景的，夜晚靜謐，月影婆娑。”還以為能藏幾天，沒想到這麽快就掉馬了。

    也是，都準備和西北軍開戰了，那邊肯定有很多的暗探。這都找上門來了，不承認也沒用。

    五皇子深深地看了餘枝一眼，見神平靜，目清澈，一點都不居功，心中大為容，“我代西北和東北的百姓和將士們謝謝餘東家的大義。”對著深深一揖。

    餘枝能他的禮嗎？連忙避開，又回禮，“我們要和平，不要戰爭！我們要把戰爭扼殺在萌芽裏。國家興亡，人人有責！”

    餘枝的這幾句話說得鏗鏘有力，作秀是有那麽一點點，但這更是的心裏話。這段時間在軍營親眼目睹了戰爭的殘酷，真的都是往裏頭填人命。誰的命不是命？誰的命不是隻有一次？老百姓和底層小兵的命就那麽不值錢嗎？

    五皇子心澎湃，更加容，“好！餘東家說得好！若天下人都如餘東家這般想，我大慶何愁不國泰民安，海晏河清？”

    不說天下人了，就是大慶的員要是有餘東家這樣的見地，父皇也不至於這樣勞累了。

    “隻不過是小子的一點拙見，殿下過獎了！”餘枝有些不自在，這表現是不是刷得有點過了？

    餘廣賢也連忙道：“殿下莫要誇了，一個姑娘家家的，知道什麽？”

    五皇子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沒再說話。

    餘廣賢是個好的，這些年跟在他邊，兢兢業業，沒出謀劃策。他尤其擅長理庶務，正兒八經的錢糧師爺都不如他。

    他閨也是個好的，雖是子，卻有能耐有本事，難能可貴的是心懷大義。

    至於小聞大人，據他得到的消息，也是為清正，心計能力一點都不差。這一趟這麽危險的差事，滿京城那麽多員就他一個敢請旨，膽亦是不差。

    很好，非常好！他回去就給父皇上折，功臣不該被埋沒。

    送走了五皇子，餘廣賢的臉就拉下來了，指著餘枝開始數落，“你這個丫頭，膽子怎麽這麽大呢？大晚上的也不安生，你跑西北去幹什麽？要開戰也好，要打輿論戰也好，有殿下呢，有爹呢，有這麽多將士呢，你說說你……”

    “爹，這不是你們太磨嘰了嗎？兵貴神速，鎮北王都傷了，趁他病要他命呀！還等著他養好了傷反撲嗎？那得多死多人？”

    餘枝不服氣地反駁，見爹的臉越來越沉，連忙轉了話鋒，“爹，爹，爹，我昨晚真賞月來著，就是賞著賞著走遠了點。我一尋思，都到西北的地界上了，索就把標語刷了吧，把傳單撒了吧，你們不也跑一趟嗎？是吧，爹？”

    “編，接著編。”的話餘廣賢是一個字都不信，要是臨時起意，那麽多的傳單哪來的？還有紅漆，哪來的？肯定是早有準備。

    “爹，我這不是見您天天忙那麽晚，擔心您的嗎？真的，爹，我做這事都是為了您。爹，早飯沒吃，我都了。”餘枝挽著爹的胳膊撒。

    “怪誰？”餘廣賢瞪了一眼，閨都這麽大了，他也不能打一頓，隻好道：“下不為例！”

    餘枝立刻咧笑，“好，下不為例，聽爹的。”先把眼前這一關過了，至於以後，以後再說唄。

    餘廣賢想起五皇子路上跟他說的，問：“我聽說還有螞蟻寫的字，你用的什麽法子？”

    餘枝道：“就是加了蜂在牆上寫的字，螞蟻聞到甜味，可不就都爬來了嗎？嘿嘿，你閨聰明吧？”餘枝賣乖。

    餘廣賢斜睨，“就怕你聰明反被聰明誤。”

    餘枝陪著笑，沒吱聲，心裏卻不以為然。怎麽可能聰明反被聰明誤呢？就算有時候犯點小蠢，不是還有武力嗎？

    一力降十會，就這武力，所有的謀詭計全都碾得碎碎的。

    餘枝吃飽了飯，還跟爹提了一句，“爹，您跟殿下說，過個三五天，派人到西北照著昨晚那樣式再來一次。我估了，那時傳單也收繳得差不多了，刷上去的字也該理幹淨了。那就再來上一回唄，有個三四回，這場輿論戰就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