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寫是個大工程,軍中識字的人不多,能寫的就更了,滿軍抓壯丁也沒抓出多人。
像餘枝和聞九霄這樣的也被抓了壯丁,聞九霄也就罷了,多給他安排點事做,省得他到跟前晃。
可餘枝……為什麽還給也安排呀?做止散也就罷了,再加上這個抄寫的活兒,怎麽有種自己給自己找事的覺?
不想加班,真不想加班!能不幹嘛?
餘枝生無可,擺爛了一會,想起西北的百姓,又默默把筆拿了起來。
寫了一會就嫌棄了,筆寫得太慢了,得想個辦法才好。餘枝想起鵝筆,鵝……上哪拔鵝去?算了,找小木削削湊合一下吧。
很好,還是習慣上上輩子的握筆姿勢,蘸著墨一寫,細均勻,也快多了。
故事都不長,餘枝一個時辰就抄寫了一小疊,停下來看了看自己的果,得意。當年,誰還不是個抄寫小能手,兩支筆綁在一起抄課文的事都幹過,要是有複寫紙,還能抄得更多。
期間,聞九霄,餘廣賢,甚至五皇子都來看過。
聞九霄見以一種怪異的姿勢握著一個小木筆疾書,寫出的字雖然毫無,但也十分齊整。
他的角了,這個人,在懶手上果然是一把好手。這樣寫字也就算了,可不能讓教壞小崽子。
而五皇子和餘廣賢卻大為驚喜,這種方法簡直太好了!他們挑出來的那些能寫的壯丁,刀槍都拿得,一支小小的筆卻把他們難住了。能寫是能寫,就是寫出的字碩大無比,一張紙寫不了幾個字。要不就是一不小心就滴了墨在上頭,好好的一張紙就廢了。
寫了半天也沒有一張能用的,還抱怨筆趴趴的,用著不得勁。
既然嫌棄筆趴趴的,那就給他們找個的筆,餘枝這用小木削的筆可不就正好?兩人忙不迭地照抄走了。
餘枝耐著子抄了兩天,抄出厚厚一疊,很有就。正準備把作業上去,轉念一想,又放下了。
不行,得先看看別人抄的,雖然覺得自己抄得好的,字跡清晰,橫平豎直,但也知道這樣寫出的字是絕對不符合古人的審的。冒冒失失送過去……多丟人!趁人不注意瞧瞧塞裏麵去?
先去看看聞九霄抄的吧,離他最近。
看到,清風可驚喜了,“餘姑娘,您來看三爺?哎呦喂,小爺,又長高了。”
明明昨天他還給送過東西,一晚沒見,小崽子就長高了?他到底從哪看出來的?這份拍馬逢迎的功夫簡直爐火純青,真不愧是能跟著聞三爺多年的人。
“餘姑娘,您快勸勸三爺吧,胳膊上的傷都沒好利索,就一直在抄寫,這都寫了兩天了。餘姑娘,您勸著三爺歇一會吧。”清風請求著。
餘枝麵無表地看著他,並不想。聞九霄抄了兩天,不也抄了兩天嗎?他一個大男人還不如一個人嗎?
再說胳膊上的傷,記得他傷的是左手臂吧,關寫字的那條胳膊什麽事?
餘枝牽著小崽子進了屋,聞九霄正脊背直坐在案前抄寫,頭也沒抬,隻道了句,“來了。”
餘枝嗯了一聲,“來看看你抄的怎麽樣了。”
聞九霄隨手一指,“看吧。”
也不知是不是餘枝聽錯了,總覺得他的聲音裏帶著三分得意。得意什麽呢?餘枝翻看他抄寫的作業,頓時明白他得意什麽了。
這人的字太好了,鐵畫銀鉤,蒼勁有力,筆鋒攜帶著氣勢撲麵而來。字如其人,果真不假的。
聞九霄的字就如他的人一樣,隻淡淡地掃你一眼,便能給你無限力。
餘枝很慶幸沒把自己的作業帶過來,要不然放在一起比較……都能把的字襯到塵埃裏去。
聞九霄表麵專心抄寫,眼睛的餘其實一直留意著餘枝,自然看到了臉的變化,心中十分得意。
怎麽樣,被你男人的字鎮住了吧?崇拜你男人了吧?
餘枝眼神閃爍了一下,把聞九霄的作業全拿起來,“我幫你送過去,小崽子……你看一會吧。”
都不等他開口,餘枝轉就走,生怕他不同意似的。
聞九霄“也行”兩個字還沒出口,餘枝就已經到走出十來步了,這個人,一如既往的急躁。他低下頭,正對上小崽子清澈的眼睛。
餘枝去了爹和眾位同僚辦公的地方,大家都忙著呢,爹也沒空理。餘枝默了默地看了一會,不僅沒把聞九霄的作業上去,還順走了一部分別人的抄寫。
唉,他們的效率太低了,餘枝都看不下去了。算了,還是給幫個忙吧!
用了一天的時間做準備,到了晚上,餘枝爬了聞九霄院子的牆頭,敲了兩下窗欞。
聞九霄打開窗戶,看到外麵站著的餘枝,又驚又喜。
一個人,大晚上的來敲一個男人的窗戶,這代表著什麽?直男如聞九霄都懂。
他麵和,溫地著餘枝,剛要說“你來了”,就見餘枝把小崽子從窗戶遞給他,“你是孩子的爹,今晚你帶孩子。”
聞九霄下意識地接過孩子,再抬頭,餘枝已經消失在夜裏了。
聞九霄很懵,這人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讓他帶孩子?他是孩子的爹不假,兒子也該爹教導不假,可帶孩子……他真不會呀!
“你掐著我的了。”小崽子的聲音響起。
聞九霄忙不迭地把他放下來,很快就意識到不對,掐著他的了,他怎麽沒笑?這是嫌棄他抱得不舒服?
小崽子已經朝著他的床走去,掉鞋子自己爬了上去,很自覺地睡在裏邊,小手拍了拍外邊的位置。
聞九霄訝然,這是讓他過去?
若他這般乖巧懂事,也許,大概,可能,帶孩子也不是不可以。
聞九霄鬆了一口氣,他上了床躺在外麵,小崽子果然消停了。聞九霄放下心來,不就是帶孩子嗎?他也可以。
但很快,聞九霄就知道他放心得太早了,這孩子,太能折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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