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時候聞九霄已經不在院子裏了,餘枝和小崽子同時鬆了一口氣,拍心口的那作簡直是一模一樣的,真不愧是母子倆。
過了一天,餘廣賢回來了,“枝枝,這是殿下帳下幾位先生集思廣益寫的,殿下讓爹拿回來給你看看,你瞧瞧是不是你說的那個什麽小故事。”
這麽快就寫好腳本了?效率還快的。
等餘枝看完爹所謂的小故事,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怎麽樣?是不是有什麽不妥?”餘廣賢注意到閨的臉,不好嗎?不能吧?幾位先生親自寫的,都是極有學問的人,文采辭藻,連用典都非常巧妙,讀來令人心澎湃,氣回腸。
“好是好,就是……”就是太好了,這麽華麗的辭藻,拗口的之乎者也,考科舉都夠了。
但他們卻忘記了定位,西北邊陲,民風彪悍,教育資源自然比不上其他各地,讀書人並不多,水平也不怎麽高。爹拿回來的這些故事,餘枝都懷疑那邊得有一部分的讀書人看不懂,至就是半蒙半猜的。
讀都讀不懂,如何傳播出去?
西北多的是隻識一些字和目不識丁的老百姓,說的小故事其實是寫給他們的。
餘枝看了爹一眼,默默地找了紙筆,稍微想了一下就落筆了,半個時辰寫了三個小故事。
上學的時候兩周一篇作文,上班之後,發言呀總結呀,更是沒寫,編幾個小故事對餘枝來說完全不是問題,還能保證結尾升華,引人深思。
故事的背景全都是西北,第一個故事的主人公是個老母親,年輕守寡,含辛茹苦把四個兒子拉扯大,結果四個兒子全都死在戰場了,可憐的老母親無依無靠,最後凍死在寒冷的冬夜裏。
第二個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對中年夫妻,膝下一個獨子,夫妻倆給兒子娶了媳婦,兒媳很快有了孕,一家四口小日子過得特別滿。然而,鎮北王府征兵,獨子上了戰場再沒能回來,家中兒媳聽到噩耗,悲傷之下早產,一兩命。夫妻倆想著連骨都沒見到的兒子,再看看棺材裏躺著的兒媳和孫子,淚水連連,頓時沒了生誌。當夜,雙雙吊死在房梁上。
第三個故事的主人公是個年輕的小媳婦,丈夫也是死在了戰場上,小媳婦沒了依靠,不僅外人欺辱,連大伯小叔子都不容,幹最多的活,吃得卻最,連所生的孩子都是草。小媳婦忍無可忍,一把老鼠藥藥死了全家人,自己也吊死了。死前裏還念叨著,“老天爺,你睜睜眼吧!為什麽要打仗?為什麽偏讓小婦人的夫君死在戰場上?”
淒慘的故事,沒有任何華麗的語言,都是大白話寫的。卻近老百姓的生活,就好像發生在他們邊一樣,無論是第一個故事裏的老母親,還是第二個故事裏的中年夫妻,抑或是第三個故事裏的小媳婦,哪個村哪個鎮子上沒有?西北邊陲,這些年死了多年輕男人了?
唯有這樣才能打百姓的心,引起他們的共鳴,繼而去想:是戰爭讓他們失去了兒子、丈夫、父親,原本他們的兒子、丈夫、父親可以不用死的,是鎮北王的狼子野心,是他讓西北這麽多百姓家破人亡。
餘廣賢看了閨寫的故事,又聽解釋了為什麽要這樣寫,這回到他默默了,深深地看了閨一眼,然後抄了一遍拿走了。
他去了五皇子的書房,剛好幾位先生都在。餘廣賢把餘枝寫的故事遞給了五皇子,“殿下,之前咱們把方向想錯了,重點在於百姓,文鄒鄒的話百姓也不懂呀!”
五皇子看過,其他幾位幕僚也傳著看著,彼此麵麵相覷。
要說文采,還真沒有,全是大白話,可故事震撼人心啊!就跟真實發生在邊一樣,他們看著心都跟著揪起來,更何況普通百姓?
“還是餘先生看得明白,在下佩服。”其中一人道。
餘廣賢輕咳一聲,道:“慚愧,這三個故事是小編的,也是點醒了我。”在場的都是自己人,他也就沒藏著掖著。
五皇子讚道:“不愧是餘東家。”看了一眼其他人,又道:“輿論戰便是餘東家提議的。”
幾人又對視了一眼,眼裏都帶著驚訝,紛紛朝餘廣賢看去。餘廣賢見狀,得意地翹起角。
其他幾人可見不得他得意,“老餘,又不是你的功勞,你得意個什麽勁兒?”
“就是,老餘,殿下誇的是大侄,又不是你。”
“你個老小子,命可真好,你說你怎麽就有這麽好的閨呢?”
幾人是真的羨慕,老餘這人吧,之前就是個孤家寡人,人海茫茫,居然還能和失散的閨相認,相認也就罷了,閨還又聰明又能幹。不止會製藥,還能想出輿論戰這樣的好計策……哎呀,這樣的好閨怎麽不是自己家的呢?
餘廣賢角翹得更高了,“殿下誇我閨,不就等於誇我嗎?父一,我們父倆誇誰不都一樣?沒有我能有我閨嗎?我閨聰慧能幹都是隨了我。怎麽,羨慕嫉妒了吧?嘿,你們都沒有這麽好的閨。”
你們一個個總在我跟前炫耀兒子孫子什麽的,這一回餘廣賢總算找到機會出了一口惡氣。哼,就你們那兒子,三五個綁一起也比不上我一個枝枝。
他這下可算犯了眾怒,幾人一起圍攻他,“切,還隨你?臉皮真厚!”
“大侄要是隨了你,那還能看嗎?”
這話餘廣賢不同意了,“怎麽就不能看了?咱讓殿下評評理,咱們這些人中,我老餘是不是相貌最好的!”
年輕時他也是十裏八村出了名的俊後生,就是現在,他也能稱得上軍中男子了。也不看看一個個長得磕磣樣,還有臉說他?
哼,嫉妒,他們全是嫉妒!
“拉倒吧你,大老爺們,把相貌看得這般重,也不嫌丟人。”
“之心人皆有之,有什麽好丟人的。”
……
五皇子笑著看他們玩笑,輕咳一聲,道:“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那就拿下去抄寫去吧。”
幾人頓時正經起來,“喏,下遵命。”
「砰……」少女的身體猛地墜落,絲狀的黏滑物體纏在腳腕上,一點一點收縮。她踹了一腳,張開嘴巴想說話,立刻嗆了一口水。嗯?阮清歌睜開眼睛,一連串氣泡從視線裡咕嚕嚕竄上去,才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做夢!怎麼搞的,別人穿越躺床上,她一穿越掉水裡?還成了北靖侯府……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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