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餘枝的心都好得不得了，走路都帶風，連往東北軍營送的止散都多了一布袋。

    斜對麵那兩個特別高興，真希餘東家天天心好。餘東家心好的時候特別好說話，他們求多做些止散，也答應了。

    住得近了，他們發現餘東家的作息安排非常嚴謹，每天做事的時間絕對不超過四個時辰。這四個時辰裏，要去鋪子裏，要打理花園，還要給舟舟做玩，留給做止散的時間之又。

    每五天還要休息兩天，這兩天甚麽都不幹，連鋪子都不去，就帶著舟舟玩，釣魚、下水、開車……舟舟想玩什麽，都陪著。

    他們在一旁看著幹著急，卻一點辦法都沒有，總不能押著餘東家去做止散吧？其實他們都恨不得能替餘東家幹活，他們已經給餘先生寫信了，但願餘先生能有辦法。

    接到信的餘廣賢表示，他也沒有辦法，餘枝是他親閨，他不向著自個閨還能向著外人嗎？

    他閨是懶散了那麽一點點，可一個弱子，家裏家外全靠，還拉扯一個孩子，累壞了怎麽辦？

    再說了，閨做的止散效果是最好的，隻給傷勢重的用，一還是供應得上的。至於其他人，藥方子不是都拿到手了嗎？趕催一催，量還能再上來點嗎？還有那幾個大匠，也趕去催一催，磨藥的什麽時候才能造出來？

    大家齊心協力，都起來，不能指著他閨一個人。

    對聞九霄，餘枝也給了不笑臉，看在他快滾蛋，哦不，是離開的份上，他過來吃飯的時候，餘枝還會下廚給做個他喜歡的菜。

    聞九霄心生恍惚，若不是小崽子杵在眼前，他都要以為這裏是京城桃花裏，而這個人也一直沒離開。

    詭異，聞九霄怎麽都覺得詭異，。

    然而，這個人的表現一直很老實，沒有任何異樣，每天除了去鋪子上就是窩在家裏，連山都不進了。

    直覺告訴他，反常即為妖！聞九霄更是讓人不錯眼地盯石榴巷了。

    妙手空空沒有讓餘枝失，十天後回來了，把東西往餘枝手裏一扔，氣哼哼地道：“東西給你弄來了，以後千萬別再找我老頭子了。”

    遇到就沒好事，就這幾天，險些把他的跑斷了。

    餘枝著妙手空空遠去的背影，想說幾句謝的話都沒來及，這人，年紀這麽大了，子卻這麽急，嘖嘖，餘枝都忍不住懷疑他的業務水平了。畢竟也是一件需要耐心的事。

    餘枝解開妙手空空扔給的包袱，先看了書信，不知道字跡是不是鎮北王的，但上頭卻有他的印章。不止有他的，還有王府的大印呢。

    嗬，中原人總是自視甚高，瞧不起關外的異族小國，笑話他們野蠻蒙昧，不通禮儀不開化。

    看看吧，人家也不是傻子，不僅知道手裏留著證據，還知道要蓋印章，一個印章不夠，還得蓋倆，一點都不好糊弄。

    書信不止一封，從容上看，鎮北王府合作的對象可不止一個。嘿，這個老兒，腳程還快的。

    除了書信，還有賬本子。餘枝翻了翻，哇嗚，鎮北王府還跟關外做生意，這是走私呀，妥妥地資敵沒跑了。

    從賬本上的數據來看，西北軍簡直富得流油。鎮北王每年還跟朝廷哭窮，要軍餉，要糧草，中飽私囊，自己強大了，倒是把朝廷給挖空了。

    這是要自立為王的節奏？也對，人家本來就是西北的土皇帝。下一步是不是就該造反打回京城去了？

    餘枝腦補了一下，決定連夜把東西給聞九霄送去，希拿著這些證據趕回京差去吧。

    餘枝給換了個包裝，用牛皮紙把書信和賬本子都包起來，一麵寫上“妙手空空奉上”，一麵寫著“俠之大者，為國為民”，故意把字寫得歪歪斜斜。

    一邊欣賞自己的大作，一邊小聲吐槽，“就是個老兒，屁的大俠，便宜他了。”

    當晚，聞九霄就收到了餘枝送他的禮，就扔他門口的。他本來就淺眠，東西落地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了。

    看到牛皮紙上歪歪斜斜的字，他以為是誰的惡作劇，看到裏麵的書信和賬本，他瞳孔猛地，神頓時一變，眼神銳利且肅殺。

    他非常謹慎，戴上手套才去書信。

    是真的，是鎮北王的字跡，聞九霄在皇上那裏見過鎮北王的字跡！

    是誰？聞九霄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妙手空空是誰？他如何知道自己奉旨暗查鎮北王通敵的證據？此人是敵是友？

    要從戒備森嚴的鎮北王府出這些東西可不容易，這麽要命的東西被，鎮北王府肯定不會沒一點靜，可他安在西北的人手並沒有傳來鎮北王府有異的消息。

    是鎮北王府還沒發現丟了東西，還是他的人沒有探查到消息？

    不對，也許這些證據不是來自鎮北王府呢？

    聞九霄的視線落在那冊賬本子上，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這是關外異族人手上的吧？

    短短時間，聞九霄就把方方麵麵的利弊得失權衡了一遍，最後還是決定親自護送證據進京，就算前方有陷阱，他也要闖一闖。

    不管這個妙手空空是何許人，也不管他有什麽目的，這些都不重要，唯有證據是真的才最重要。

    這就值得他去冒險。

    燈下，聞九霄對著地圖，瞬間便定出了好幾條路線。自從他接了旨，就已經在腦中推演過無數遍了，這每一條路上有哪些驛站，甚至有幾座山幾條河，他都了然於。

    隻是如此一來，便不能帶著餘枝和舟舟一起進京了，這一路必將刀劍影，他是絕對不會讓他的妻兒跟著一起去冒險的。

    之後聞九霄又覺得太不真實了，他查了大半年，幾次險些喪命，都沒有探到的東西，就這麽到手了？難道這就是那個人最近裏念叨的——躺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