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

    他甚麽意思？想告訴，他是在為報仇？

    好不容易安的人就這麽廢了，這份沉重的好意餘枝一點都不想接。

    可聞九霄已經做了，做過之後也沒跟表功，若是再埋怨，是不是有些不知好歹？可若接，餘枝心裏又別扭。明明不想跟人家走，還接人家的好意，餘枝都覺得自己是個渣！

    聞九霄這人城府太深了，太有心機了，不就認準心嗎？真玩不過他呀！

    啊啊啊，怎麽辦呢？餘枝簡直要抓狂。

    聞九霄還是趕走吧，他走了就什麽事都沒有了。對了，他得完任務才能走是吧？不就是鎮北王通敵的證據嗎？

    簡單！餘枝對了對手指。

    為了把聞九霄弄走，餘枝都打算讓“關山客”重出江湖了。

    聞九霄著餘枝的背影，眸中飛快地閃過什麽，會心就好！他負手而立，姿昂然，站在窗前欣賞著鮮花朵朵，看得出心頗好。

    再次回來的餘枝已經有竹了，聞九霄看著溫給小崽子夾菜的人，頓時心生警惕。

    這個人又在打什麽主意？不會又想著溜走吧？想到才重逢的爹是五皇子邊的幕僚，又覺得不大可能。

    總不能為了甩開他連爹都不要了吧？

    一頓飯的時間，聞九霄的視線基本上都停留在餘枝上。

    餘枝自然覺察了，麵上不聲，心裏已在咬牙切齒，這人不會又想到什麽整治的法子了吧？

    同床異夢，哦不，應該是虛與委蛇，除了這一對也沒誰了。

    餘枝本想讓“關山客”重出江湖的，巧了，遇到了更合適的人。

    “還跑不跑了？”餘枝笑地看著癱坐在地上的老頭。

    “不跑了，累死老頭子了。”老頭量不高，須發皆白，大口大口地著氣，不滿地瞪著餘枝，“你這姑娘，太不像話了，你都追了我三天了。”

    他出三個手指晃了晃，“我老頭子都一把年紀了，又不是風流倜儻的俊俏後生，你追什麽追？你這姑娘也太不知了。”

    餘枝也不生氣，“我就想找你幫個忙，你跑什麽呀？”你若不跑，我能追嗎？

    “非親非故，我老頭子又不認識你，你找我幫什麽忙？老頭子風燭殘年，腳還不好，幫不了。”老頭直接頂了回去。

    餘枝蹲在他對麵，“誰說不認識？我不還買過你的武林籍嗎？你不還過我的鐲子嗎？這會就裝不認識了？妙手空空！”

    “什麽？就是借來瞧一瞧，不是都還給你了嗎？”炫技的事怎麽能呢？這個字多不文雅？一個破鐲子追了他三天，這丫頭也夠記仇的。

    老頭，也就是妙手空空他當然認出了餘枝，就是因為認出來了，他才跑的。當年這丫頭片子就要掀他的攤子，撕他的書，厲害得跟刀子一樣，怕找他算賬，他不得跑快點嗎？

    他老頭子這輩子最自豪的便是一輕功，天底下無人能出其右，結果卻被這死丫頭追得如喪家之犬。

    這丫頭片子什麽來曆？太氣人了！一天三頓到了飯點就不追了，說要回家吃飯。他還欣喜能把人甩了，可他無論躲到哪裏，都會被找到，累死爺爺了！

    妙手空空後悔了，早知今天，當初他就不該一時手，又見這小丫頭長得好看，一時起了逗弄的心思。

    什麽，你問他怎麽知道長得好看？

    嘿嘿，雖然大家都戴著麵，可他老兒最擅長看人，這丫頭有一雙好眼，通常長著這樣一雙好眼的能難看嗎？

    “說吧，你想讓我幹什麽？”跑又跑不掉，老頭隻好妥協。

    餘枝道：“幫我點東西。”總算把人追服了，不枉花費了三天的工夫。

    老頭頓時來了興趣，“什麽？”

    雖然這四下沒人，但餘枝還是習慣低聲音，“鎮北王知道吧？鎮北王通敵的證據。”

    “不幹！”老頭子一口回絕，“朝廷的事我老頭兒不摻和，鎮北王府戒備森嚴，我可不去自投羅網，你這小姑娘可別害我。你是朝廷探？”他用狐疑的眼神看著餘枝。

    “不是，我就一普普通通老百姓。”

    老頭哪信？“不是朝廷的人你摻和這事幹什麽？”

    “都是大慶子民，還不許我有拳拳國之心嗎？”餘枝振振有詞，瞥了老頭一眼，很嫌棄，“你不是妙手空空嗎？你不是最會東西嗎？小小的一個鎮北王府就嚇住你了？”

    “你這激將法對我沒用。”老頭擺擺手，“你小娃子不知深淺，那鎮北王府是好闖的？鎮北王一代戰神可不是上吹的，我還想多活幾年呢，不去，不去。”

    往地上一躺，一副“你咋地咋地吧”的模樣。

    餘枝翻了個白眼，道：“沒想到你這兒如此膽小？誰說讓你去闖鎮北王府了？一把年紀了，心還這麽急。”

    老頭一骨碌爬起來，“不去鎮北王府？你小姑娘可不要誆騙我！”

    餘枝又送他一白眼，“放心，不去。”頓了一下，“我是想請您老人家去關外走一趟，既然是通敵，那必有往來的書信什麽的，不止鎮北王手裏有，關外那些異族手裏也應該有。您去闖一闖他們的王庭唄！

    “對您這樣藝高人膽大的前輩來說，肯定就是手到擒來的事。

    “異族時時侵犯咱們，是不是忒可恨？每年邊關都有多咱們的大慶百姓死於他們的鐵蹄之下？咱們都是大慶的子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同胞慘死吧？”

    餘枝做起思想工作來是舌燦蓮花，上上輩子在公司裏也是個小領導，這項技能是點亮過的。

    老頭被念叨的實在頭疼，“行，行，行，我去！算我老頭子怕了你了。不過事先說話，去是能去，也能，但不保證一定能到。”

    餘枝高興，好話不要錢的往外砸，“隻要您老人家願意走一趟，還有辦不的事？您是誰？您可是大名鼎鼎的妙手空空，天底下就沒您取不到東西。”

    老頭被奉承得舒坦，一臉自得的模樣，但很快就變了臉，警惕地瞪著餘枝，“你給我老頭子灌迷魂湯！行了，行了，既然答應了你，我老頭子就會盡力去做的，你趕走吧，別跟著我了。”

    真煩人！

    他心裏嘀咕：也不知這是誰家的丫頭片子，怪怪的，以前就很難纏，現在更不好惹了。也是他倒黴，怎麽就撞手裏了？

    老兒瀟灑恣意了一輩子，老了，老了，卻被個丫頭片子拿住了，晚節不保啊！

    餘枝才不管他心裏的碎碎念呢，隻要他答應去就行，專業的事還是給專業的人員去做吧。

    哎呀，又到了吃午飯的時辰了，該回家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