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這不就相遇了嗎?
自餘枝離開京城,就沒想過還有遇到聞九霄的一天,尤其是已經跑出了這麽遠,安城偏遠,離京城何止千裏之遙?
又是明的一天,餘枝在鋪子裏給花澆水,突然聽到有人喊:“餘東家,你兒子跟人打架了。”
餘枝慌忙放下花灑,一轉,險些尖。
聞九霄,曾經的金主大人,的前領導,正站在後,神激地著。
一定是眼花了,聞九霄怎麽可能在安城?
“餘枝?!”
沒錯,這是聞九霄的聲音。同時也打碎了餘枝的自欺欺人。
聞九霄簡直不敢置信,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鬼使神差地走到這裏,他不喜歡不可控的事發生,正準備回去的時候,他看到了鮮花鋪子門口站著個人,背影特別悉,腳不控製地走過來。
“你認錯人了。”
餘枝可冷靜了,其實心底有個小人在蹦躂,特別暴躁:啊啊啊,怎麽會是他?怎麽會是他?聞三爺怎麽會在安城?
隔壁的隔壁鋪子通風報信的夥計嗓門特別大,“餘東家,你快一點,好幾個小子打伱兒子一個呢,在那邊。”
餘枝臉一變,對,兒子,的小崽子被人打了?頓時什麽顧不上了,什麽聞三爺,什麽前領導,有的小崽子重要嗎?
聞九霄卻死死抓住的胳膊,“你就是餘枝。”他不會認錯的,的模樣就刻在他的心上,就是化灰他也認得。
太好了,沒死,真的還活著!
聞九霄狂喜,心砰砰砰跳得可快了。他已經來不及去想為什麽還活著,為什麽人在安城,為什麽人活著卻不回京找他——隻要還活著就好!
“放手。”餘枝橫眉冷對。
聞九霄怎麽可能放手?他怕這是他做的一場夢,他怕一鬆手人就沒了,夢就醒了。五年了,就算是一場夢他也甘之如飴。
聞九霄的手勁太大了,餘枝沒掙開,急了,照著他的胳膊就是一口。
聞九霄猝不及防,吃疼,餘枝趁機甩開他的手,匆匆朝不遠的巷子跑去。
小崽子,堅持住,為娘來救你了!
聞九霄見餘枝跑了,立刻就追,卻被巡街的捕快攔住了,“幹什麽?幹什麽?我看是哪個小子這麽大膽,天化日之下敢糾纏餘東家——聞,聞大人,是您啊?”
看清是聞九霄,這捕快的聲音頓時小下去了,表訕訕的。府衙的人都知道這位聞大人是京裏來的,知府大人都待他客客氣氣的,他一小小捕快居然訓斥到聞大人頭上,他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
慌忙賠禮,“都怪小人沒有看清,冒犯了聞大人,實在是小人的罪過。”
此時聞九霄反而不著急去追餘枝了,他看了捕快一眼,麵無表道:“不知者不怪,不妨事。”
又問:“餘東家是人?”
捕快有些不著頭腦,下意識地點頭,“對呀!”餘東家是人這事很稀奇嗎?大家都知道的。
“餘東家有個兒子?”聞九霄又問:“孩子多大了?”
“餘東家是有個兒子,小公子長得可好看了。至於多大?”多大捕快也拿不準,“三四歲,四五歲的樣子吧!”
他經常在這一片巡街,也見過那孩子,瞧著也就這個年歲吧!
聞九霄沉默,兒子,已經嫁人生子了嗎?他心中一痛,難怪不願意認他。聞九霄不知道該怎樣形容自己的心。
捕快見他半天不說話,有些莫名其妙,提著小心問:“聞大人,您若是無事,小人去巡街了?”
聞九霄微微頷首,那捕快如蒙大赦,跑得可快了。
娘的,聞大人的威可真重,不愧是從京裏來的。
不過,剛才聞大人攔著餘東家是想幹什麽?事關餘東家,他人微言輕,還是趕回去稟報袁大人吧!
小崽子,你堅持住,為娘這就來救你了!
衝進巷子,餘枝-——
不是說好幾個孩子打他一個嗎?這不都好好的啥事沒有嗎?大棟那夥計不行啊,怎麽說謊呢?害得跑過來的時候險些把腳扭了。
“娘!”小崽子扭頭喊,瞧著可高興了,像是有了靠山一樣,那小下都抬起來了。
他這一轉頭,餘枝看清了,臉上有兩道黑手印,“打架了?他們幾個打你一個?”餘枝走過去,捧著小崽子的臉檢查,看有沒有傷到。
小崽子搖頭,“沒有。”
餘枝揚眉,是沒打架,還是沒好幾個人打他一個?
“餘東家,我們沒有打他。”有小孩開口。
“對,真沒打他。”
“我們跟他一塊玩呢。”
“那他這臉?”餘枝指了指小崽子臉上的黑手印。
幾個孩子不吱聲了,好一會才有個孩子小聲道:“舟舟臉兒白,跟饅頭鋪賣的饅頭一樣白,我們就是,就是想一下,真的,真的隻是一下,輕輕一下,沒打他。”
其他幾個孩子也紛紛這樣說。
餘枝看向小崽子,小崽子無辜地眨眨眼睛,“他們想我的臉,我不樂意讓他們。”
還真是啊?
餘枝——
我去,說好的打架呢?說好的一群人打他一個呢?弄了半天就是想一下他的臉!
此刻,沒有八百字作文,都不夠餘枝吐槽的。
為老母親能怎麽辦?餘枝領著一群孩子去饅頭鋪買大白饅頭,一人分一個。
臉?那是不可能的。那就吃饅頭吧,不是說一樣白嗎?
又溫聲細語地給孩子們灌了一碗心靈湯:以後都是好朋友了,好朋友要和睦友,不能打架,不能罵人,大孩子要護著小孩子。
聽到了嗎?最後一句才是重點!誰讓小崽子是裏頭最小的呢?
老母親可謂是碎了心。
餘枝背著小崽子走在回家的路上,小崽子扭頭看了一眼據說是他爹的男人,小聲跟他娘咬耳朵。
“我爹不是死了嗎?”
餘枝歎氣,“棺材蓋沒蓋,詐了,從底下爬上來了。”
這人跟個牛皮糖似的,走哪他跟哪,甩都甩不掉,煩人!
都跑安城來了,還能遇上,這什麽孽緣。
小崽子又扭頭看了一眼,“娘,他長得還怪好看。”比大寬他們所有人的爹都好看,“就是不知道他吃得多不多,費不費銀子?”
不是,崽兒,你這是什麽意思?
“費!他可費銀子了。”餘枝斬釘截鐵,“養一個他夠養十個你的!崽兒,你可想好,咱家沒多銀子。”
養了他就養不了你了,這選擇題會做吧?
好在小崽子也沒讓餘枝失,“那算了,咱家養不起,回頭就讓他走吧。”
雖然是小聲,但母子倆的對話聞九霄聽得清清楚楚。他臉都黑了,這都什麽跟什麽?他什麽時候讓養了?這個人都教了他兒子什麽七八糟的東西?
為什麽這般肯定是他的兒子呢?
長得像他呀!據清風說,跟他一個模子刻出來,一看就知道是父子倆。
當然餘枝並沒有否認,小崽子太早慧了,一時之間上哪再去給他編一個永遠不會出現的爹出來?
聞九霄也說不上來,隻知道看到這個孩子,他的心會,想親近,想抱著他,連懷疑都不曾懷疑,這不是父子天是什麽?
兒子,他有兒子了!還是餘枝生的!
看到孩子的那一瞬間,聞九霄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是抖的,變不驚的他頭一次囁嚅數次,說不出一句話。
今天短短時間,他就經曆了從天堂到地獄,又從地獄到天堂的大起大落,不過,他心甘願。
跟著的清風就更震驚了,三爺不僅找到了餘姑娘,還多了個小爺!
三爺有兒子啦!這——這簡直太驚喜了!
不僅相遇了,還跟去家了,夠意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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