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9章甕中捉鱉
解決了當城的事,楚南梔整個人心都好上了許多,可唯一讓耿耿於懷的是送到州府的那白萬兩銀票至今還沒有著落。
「莫非紀懷章這傢伙如今大膽到連老娘的銀子都敢昧下了?那可是桑琪騙北濱王的汗錢,也是傍的銀子呀。」
在屋子裡發著呆自言自語了一句,楚南梔開始想著如何去要回這筆銀子。
倘若這傢伙真將銀子拿去賑濟了災民,再要回來可尋不到更為冠冕堂皇的理由了。
正在腦海里思考著如何要回這筆銀子,湯惟銘卻腳步匆匆的奔了進來:「啟稟皇后,檀州城刺史府長史大人親自到當城來求救,說尹大娘子病危,聽聞皇后醫湛,有妙手回春的本事,想懇請皇后可以去州府替尹大娘子探病。」
「刺史夫人?」
楚南梔隨即想到了那位久病不愈的紀懷章髮妻。
這人雖是太皇太后膝下侄,只怕嫁給紀懷章過得也並不幸福,這病啦多半是被氣出來的。
而且之前與孫懷聊到紀懷章家事時,也曾聽他提及過刺史夫人當年發病有些蹊蹺。
湯惟銘也連忙回道:「放眼整個檀州城裡,能與尹家結親的也只有刺史大人有此福分了。」
聽說是要去給刺史夫人看病,馬來福立時生出了警惕:「孫太守父子這才被定罪,紀刺史尚未親自前來請罪,還敢求皇後去給他娘子看病,這誰出的餿主意,好大的膽子?」
「想來是宛盈郡主吧。」
楚南梔無奈的苦笑:「知道我略懂醫的除了宛盈郡主也沒有別人,為紀家子嗣,眼看著自己叔母病危,也不能袖手旁觀,只好病急投醫了。」
上雖是雲淡風輕的說著,可心裡卻明白,如今已到了一決勝負的關鍵時刻。
「梔姐姐,你可不能去,紀刺史尚未出豢養部曲的勛貴門戶花名冊,你此一去必是兇多吉,刺史夫人病危自有檀州的醫師診治,哪有皇后替臣子醫病的道理。」
馬來福極力勸阻道。
楚南梔卻不以為然的起:「我若不去如何能尋到花名冊,若是去了說不定不用苦苦搜尋,這花名冊呀就能到得我手上,再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如果真能讓尹大娘子離險境有何不可。」
打定了主意,忙不迭的問湯惟銘:「容恆將軍可回當城了?」
「昨日晚間就趕回了署,今日一大早本是要來面見皇后的,因郡中的一些事務要急著與大司馬前往理,晚些時候應該就能趕回郡中。」
聽了馬來福的勸說,湯惟銘也有些謹慎起來:「不如還是等容恆將軍歸來皇后再做定奪不遲。」
「這種事哪裡耽誤得起。」
楚南梔大大咧咧的走出客棧。
按著紀容恆的秉,他若察覺到紀懷章有異心,回來的應該不是他自己,而是叔侄二人的死訊。
他既然安然無恙的回來,說明檀州府並無異。
如此看來,尹氏的確是病危。
畢竟是老祖宗的侄,紀懷章也不敢大意。
他沒有親自前來懇求說明這不是他自己的主意,可讓州府長史前來相求說明他對此事的看重。
讓人備了車駕,楚南梔帶了桑琪、湯惟銘坐上馬車,只命李三木率領幾十名護衛一道隨行。
到了這個節骨眼上,龍潭虎也得闖上一闖。
論及寵,林錦驍對自己倒也不比紀懷章對那小妾,可在原則上的事小白臉都會有所顧忌,絕不會失去理智。
這紀懷章就算再寵溺孫氏,斷然不會背上不孝的罵名。
畢竟這年頭孝悌仁義乃是立之本,他如果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行篡逆之舉,有京中紀家那麼多人陪葬,自己也算死得其所。
這次前去,說不定還能來個甕中捉鱉。
有了這層信念,楚南梔心中再無畏懼,放心大膽的進了檀州城。
車駕剛到刺史府門口,紀懷章就涕零的迎了上來,抹著熱淚跪拜道:「罪臣沒想到皇后真的會屈尊前來為人探病,罪臣叩謝天恩,萬死也難報皇后的厚恩。」
「好啦,這些客套話就不必多說了,看病要。」
楚南梔催促著紀懷章後院,想要早些看到尹大娘子。
紀宛盈連忙扶起寵若驚的紀懷章,一臉笑意的安道:「我說什麼來著,皇嫂本就是心懷仁慈之人,更別提叔母還是皇祖母疼的侄,皇嫂深得老祖宗護,怎會見死不救呢。」
言外之意,就是尹氏若就這樣離世,皇后連府門都未過,皇祖母必會責備這做孫媳婦的。
楚南梔嫣然一笑:「是呀,此事不僅關乎人命也關乎老祖宗面,小郡主千辛萬苦的隨本宮西行,我更不能讓小郡主失。」
「皇嫂言重了,我也只不過是可憐叔母才斗膽出此下策。」
紀宛盈臉不紅心不跳的言道。
楚南梔意味深長的同眨了眨眼,並未再接話。
一行人趕到刺史府後院尹氏所在的正房中,一濃郁刺鼻的藥味頓時傳了楚南梔口鼻中,嗆得止咳嗽。
雖說前世里並沒有按著父母的意志為一名醫生,可自小耳濡目染,對藥味也是異常的敏。
明銳的嗅覺讓立時在空氣中瀰漫的藥味里察覺出了些異常。
「莫非這尹大娘子不僅是被氣的,還被人給暗算了?」
楚南梔在心頭自言自語,隨後再次聯想到孫懷所述尹大娘子當年發病蹊蹺的事。
看著明燭照耀的室里富麗堂皇,卻不風的完全人不過氣來,心裡更為不安。
「尹娘子所犯何疾,為何將屋中窗戶關的如此嚴實?」
楚南梔不解的問道。
紀懷章還來不及答話,便聽到一陣滴滴的夾子音傳了出來:「皇後到啦,妾迎駕來遲,還皇后恕罪。」
看著一道靚麗的影展在自己面前,那嫵的姿自己一個人看著都怦然心,立馬猜到該是紀懷章的寵妾孫氏。
「妾刺史府小娘紀孫氏拜見皇后。」
孫海棠裝得極為恭敬的揖了揖,看向紀懷章那惶恐不已的神,滿是懼意的解釋道:
「本不該勞煩皇后,只因悅姐姐這些年久病不愈,前幾日又因妾那不爭氣的胞弟一事傷心難過加重了病,妾心裡倍焦急,聽小郡主提及皇後有妙手回春的本事,連陛下都是承著皇后的醫屢次離險境,為此才斗膽懇請主君求皇后屈尊前來。」
「也不過是略懂些岐黃之罷了。」
楚南梔與對視著,含笑道:「但願不要讓孫小娘失才好。」
「哪裡哪裡。」
孫海棠故作鎮定的回以一抹溫笑:「皇后肯屈尊,已是我等的福分,縱然悅姐姐回天乏力,那也是命該如此,可以含笑九泉了。」
「本宮儘力便是。」
楚南梔眉峰輕閃著再次看向閉的各窗戶,叮囑道:「若不是寒、熱之癥,倒無需時時閉門窗,這病人啦也需多氣,保持心愉悅方利於養病。」
「皇后所言甚是,只是醫師們叮囑悅姐姐子弱,眼下又還未春,妾擔心悅姐姐了寒氣反而不好,所以不敢擅自人開了門窗。」
孫海棠一臉嚴肅的回答。
「還是幾門窗讓屋子裡這藥味散些出去吧。」
楚南梔強調道。
說不定讓尹大娘子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假以時日就痊癒了。
孫海棠也不敢反駁,趕忙人開了小小的一頁窗。
橫豎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就算是將人抬到院子里去也於事無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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