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5章幕後之人

「你無恥。」

顧磊聽得氣不打一來，雙目圓睜著罵道。

楚南梔卻是淡然一笑：「事到如今，難道長史大人覺得你還有與本宮討價還價的餘地？」

詹赫也怒不可遏的斥道：「皇后，你何必再與他多費口舌，下定會查出長史大人的所有罪狀，讓他心服口服。」

「慢。」

張瑄臉極為惶恐，自知這次輸得十分徹底，若不趕代，怕是連家中老小的命都不保，立即回道：「下自上任豚涿郡郡守以來，除了治理該郡以外，還一直肩負著另外一項差事。」

「何事？」

楚南梔迫不及待的催問道。

「打理京中皇室授封眷在閬州幾郡的湯沐邑。」

張瑄咬了咬牙，從容的回道：「皇后和諸位也知道，歷代皇室宗親的食邑除去青禾三州以外，冬花江以北主要就集中在閬州了，下初任豚涿郡郡守就有幸結識了言君長公主，也有幸得重替長公主打理與宛盈郡主的湯沐邑，這些年長公主幾乎將京中所有親貴的封地皆由下打理，下也從中得了不好。」

「言君長公主？」

楚南梔這才恍然大悟，難怪他方才如此謹小慎微。

但讓到不解的是，言君長公主是老祖宗的親骨，小白臉的親姑母，為何要唆使張瑄做下這些令人髮指傷及骨親之事？

再則，是紀家的兒媳婦，常老說起來還是姐夫，竟忍心下此狠手。

張瑄重重的點了點頭：「下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欺瞞皇后，言君長公主這些年憑著庫使司的份讓下替招攬人才，並索取賄銀，豚涿郡的七十萬兩白銀便是郡中五大門閥送給長公主的。」

「我看你的確是大膽得很，竟然敢攀誣到長公主頭上。」

楚南梔佯裝生氣的責備道。

這一怒嚇得張瑄子一，趕匍匐在地，誠惶誠恐的回道：「下豚涿郡老宅的書房有一暗閣，那裡面有這些年下替長公主和皇室宗親們打理封地食邑的詳細賬目，更有各大門閥士族送給長公主銀錢的賬簿，皇後派人一查便知。」

「你竟然還留了後手。」

楚南梔鄙夷的搖了搖頭：「虧本宮剛才還誇讚你是個忠心護主的。」

「下、下.」

張瑄支支吾吾了片刻，這才鼓足勇氣懇求道：「下罪孽深重，不求陛下和皇后能寬恕，只是下那剛出生的孩兒是下這一脈九代的單傳，人懷胎不易，幾房妾室所生子嗣皆已夭折，如今好不容易產下男丁，還請皇后開恩，饒恕們母子命。」

「可惡。」

詹赫聽得怒髮衝冠：「那陳家三郎的娘子徐氏和剛出生的孩子就不是人命了？整個閬州城因你長史大人一句話有多無辜命喪生，你還有臉為你的妻兒向皇后求？」

顧磊心中雖是氣悶，但終是不忍心再看著有無辜命被牽連進去了。

狠狠的瞥了眼張瑄，他舍下自己這張老臉也極力求請：「禍不及妻兒，還請皇后開恩，一旦張瑄所言屬實，懇請皇後向陛下諫言從寬理這些罪臣家眷。」

對於顧磊的這個請求，楚南梔也是哭笑不得。

先前雖然已經鬆了口，只要所有員如實陳述罪狀就從寬理。

若不是還指著要這小老頭主持閬州製革新，真想反問回去：「您老人家此刻怎麼不主張維護舊制了？」

按照大禾帝國的律法，張瑄、陸的所作所為哪一個不是誅九族的大罪。

只不過這種搞連坐的酷刑打心底里就不認同，也順勢附和道：「既然顧老求，本宮必會親自向陛下言及此事的。」

顧磊深深地閉上了雙眼，跪下去恩戴德的叩拜道：「老朽替戴罪的無數蒼生謝過皇后大恩。」

說罷，緩緩起，不願再多看自己這兩位曾經引以為傲的門生一眼，落寞不已的作禮告別。

經過這番打擊，他心中最為完的閬州城已不復存在。

想著那些蒙難過世的婦孺，他眼下只想盡心竭力的助皇后完閬州製革新，盼著在有生之年可以看到這一壯舉在舉國上下施展開來。

折騰了這半日，楚南梔也有些乏了，人將張瑄、陸收了監，詹赫、李三木也依令前往張瑄府邸搜查罪證，而自己則領著湯惟銘回了府邸。

一路上都在想著該如何將此事告知林錦驍和尹恩慈。

老祖宗待不薄，可常老卻是自己與小白臉的恩師，不想讓老祖宗得知此事傷心難過，可又不能白白的看著常老就這樣讓人給害了。

湯惟銘看出的為難，在一旁止不住的嘆氣：「這事的確人難以相信，但言君長公主做下此等惡事實在人憤懣難當，皇后夾在其中也是心力瘁，不如等到事查明之後奴婢那乾爹親自回京稟明此事吧。」

「這倒是個好主意。」

楚南梔眼前一亮：「海總管離京也有些日子了，如今有尹府打理著蘆堰港王府上下，他正好回京看看老祖宗，順便與他那兄長團聚。」

話落，連忙催促道：「湯總管，你即刻差人去蘆堰港請海總管到閬州。」

想到還在病中的紀華珍，楚南梔不由得長吸了口氣：「至於師娘的府上，你替我親自走一趟，讓四個小寶也一道過去，這幾日他們留在師娘府上多陪陪老人家，就不必回府了。」

再過些日子，也該讓紀華珍扶靈回故里了。

常老的過世已讓倍揪心，要是再得知是自己的弟妹殺了常老，心裡的氣更是難以平復。

這個時候也只有四胞胎能多給一些安了。

湯惟銘思忖著頷首道：「皇後放心，奴婢定會與小公主、小殿下一道安好老夫人的。」

得了這話，楚南梔心裡才舒緩了許多。

回到室里，見楚文畢和阿碧阿春正照顧著小瑞吉、小瑞思在喝剛剛熱好的牛，不哭也不鬧的，楚南梔欣的上前去，接過阿碧抱著的小瑞思，滿目憐的打量著，暖聲笑道：「瑞思真乖，再過兩日娘親就能為你們尋來娘，你和哥哥再也不會肚子了。」

楚文畢猜到兒該是解決了城中的怪事，欣喜不已的確認道：「我方才就聽到外面吵得沸沸揚揚的，大梔，你可是尋出了幕後之人？」

「嗯。」

楚南梔輕應了聲。

「太好了，我這便去讓刺史大人再發幾道告示，總讓兩個小傢伙喝牛也不是那麼回事，得早些尋幾位娘府才是，哪能讓咱們將來的公主、親王這委屈。」

見老父親迫不及待的就要出門，楚南梔也不忍心阻攔，只好目送著這位老國丈大人出門前往譚清的府上繼續給他添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