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巡訪

讀書人可敬卻也可懼，尤其像顧磊這種有些威的世家大儒，如果不能讓他心甘願的為己所用，結果只會適得其反。

楚南梔打心底里不喜歡顧磊這類太過自視清高之人，可就眼下的局勢來看，想要引出幕後的真兇，還得由這老頭做引子。

在心底默默盤算了片刻，忽然朝著顧磊淡然一笑：「本宮對這座中州首府的繁茂倒也是早有耳聞，不日本宮即將還京，趁著尚未離去也想看看閬州城各地的員是如何治理轄地的，不如顧老今日就陪著本宮前往各巡訪巡訪如何？」

「皇後有此雅興乃草民之福，草民願往。」

顧磊對此十分自信，直接應承下來。

「甚好。」

楚南梔眉眼眨閃著瞥了眼詹赫，隨即吩咐道：「就請詹大人帶我等前往季春縣察察縣民吧。」

詹赫倒是個機靈的子，意識到此時正是揭閬州各郡員的大好時機，欣然答道：「下領命。」

說罷，便引著眾人徑直前往府登記在冊的因此次國喪難產而死的產婦家中。

走出季春縣縣衙沒多遠就遇到一戶門頭尚掛著白幡的人家。

楚南梔定睛細看了眼，瞧著偌大的庭院卻異常的安靜，便讓湯惟銘上前去門。

可開門的見著門口站了不差，立刻惶恐的將房門閉上，猶如見到閻羅一般可怖。

縣尉見狀，也不請示詹赫與楚南梔，直接上前去猛的拍了拍院門，趾高氣昂的喊道：「陳老三，皇后和顧家莊顧老親自蒞臨寒舍弔唁你故去的妻兒，還不趕打開院門。」

聽到催促聲，院子里這才重新有了靜。

不久后，院門大開，一位強壯的男人領著幾名奴僕急急忙忙奔了出來，見到楚南梔等人倉皇失措的就跪下去，哀聲祈求道：「草民府上並無逾矩之事，還請爺通融。」

「咳，你這是什麼話，皇后與顧老好心前來問，你卻跟防賊似的，真是好心當驢肝肺。」

縣尉罵罵咧咧的剛說完，楚南梔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去，支走縣尉，將那陳老三攙扶了起來。

看著主僕幾人一個個膽戰心驚的樣子，只得低了聲音，細聲詢問道：「府上為何掛著白幡？」

陳老三看著這穿著打扮甚為樸素的子，一臉的茫然。

詹赫連忙上前來解釋道：「這位乃當朝新后，聽聞府上娘子過世，特來弔唁。」

一聽是皇后，陳老三嚇得雙一，趕又跪下去，誠惶誠恐的叩拜道：「草民見過皇后。」

隨後語無倫次的稟道：「草民.只因草民人因為難產過世，今日剛過頭七，府上白幡尚未來得及拆除。」

「當真是難產？」

楚南梔隨口問了句，陳老三卻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後的縣丞、縣尉，許久后才咬牙回道：「不敢欺瞞皇后，的確是難產。」

詹赫本就覺得近來縣上報的產婦難產而亡的數字有些蹊蹺，此刻哪肯甘心就此罷休。

既然將皇后和眾人帶到此，他必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目清冷的視向陳老三，厲聲質問道：

「你那娘子徐氏本倒有些耳聞，也算是遠近聞名的大家閨秀，陳老三，你當年尚未發跡窮困潦倒之時，你這娘子便死心塌地的追隨著你，助你打下了如今這厚的家業，你為了激你的髮妻，這些年府上從未納過妾室，你們夫妻二人恩有加也算是本縣的一段佳話，而你那娘子已為你產下兩胎皆是順產，為何偏偏到了第三胎出現了難產？」

「詹縣令，子懷胎生產本就是如同在鬼門關走了一遭，這徐氏之前兩胎雖是順產，可天不遂人願，到得這一胎出現不順也是人之常，你何必又在陳三郎傷口上撒鹽。」

顧磊不滿的斥道。

隨後滿目慈祥的將陳老三扶了起來，鄭重其事的叮囑道：「今日老朽與皇后專程前來弔唁你家娘子，皇后若有垂詢你如實奉告，不必有所遮掩。」

「是是，賤的確是因為難產而亡。」

陳老三目視著顧磊，看似淡然的臉上，額間卻早已滲出了汗漬。

「如此說來也只能怪你那娘子沒有福分，還請節哀。」

楚南梔已然察覺到了些蹊蹺。

看來在這閬州城裡想要聽到些真話還得想些法子。

目輕飄飄的打量了眼院中，溫聲詢問道：「不知可否方便讓本宮與顧老院中為你亡妻上柱香？」

「這」

陳老三一臉后怕的瞥了眼一旁站著的縣尉。

「你看他作甚，難道你請皇后院還得經過本縣縣尉許可不？」

詹赫瞧得氣不打一來，厲聲斥道。

「縣令大人說的哪裡話。」

縣尉蹙著眉梢，橫眉冷對的連聲催促陳老三：「還不快請皇后和顧老登門。」

陳老三心裡雖然一百個不願，可也不得不領著眾人進了院門。

踏陳家的小院，楚南梔仔細觀察著四周，雖算不得富麗堂皇，但各裝潢還算雅緻，也算是戶殷實人家，不由得就讓想到了楚家的老宅。

倘若沒有林錦驍這段的世，想來自己如今也和他待在蘆堰港過著這樣與世無爭的日子。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雖說免不了一些家長里短的小打小鬧，可日子總歸是愜意舒坦。

尋常百姓人家追求的不過如此了。

走進主屋，再看著客堂里擺滿的各式祭品和做法事用的香爐紙錢，楚南梔經不住再次打量了眼小心翼翼跟在後的陳老三。

陳老三忙斥退了做法事的幾位道士，故作鎮定的回道：「亡妻子雖已土，可草民擔心們母子到了那邊過得不安生，所以特意請了觀中的道長前來做法事，多燒些穿的、用的.」

話到此，語聲已明顯有些抖哽咽。

楚南梔緘默無言的上前去點了一炷香，回頭時不經意瞧見門口探出頭來披著麻孝服的兩個小稚。

當目相撞到一時，兩名稚立刻躲閃開去。

看著年歲倒和四胞胎相差無幾，想來便是陳三郎的兩個兒子了。

要想聽真話，還得從小孩子上手才是最容易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