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章順其道而行

聶府、常府離著刺史府也就一條巷子的距離，是楚南梔先前為了安頓兩位師娘刻意挑選的，挨在一，前來探視倒也方便。

看著安靜的聶府和掛滿白幡的常府，楚南梔猶疑著緩緩踏進了常府的大門。

得知皇后駕臨，看守的護衛們早早的就清退了前來弔唁的賓客，此時的府中除了幾個小傢伙，皆是湯惟銘安排過來的僕從。

隔著老遠的距離，看到靈堂上跪著的小不點們和那口黝黑的棺槨，楚南梔心裡說不出的難。

餘斜倪在周圍長跪著的僕從們上，一步步踏堂中，腦海里總是經不住浮現出常老生前的音容笑貌。

老人家與林錦驍同父子，可至今還未敢將死訊告知小白臉，真不知要如何告訴他這個消息。

「阿娘。」

尚在恍惚迷離之際，小寶們的呼喚聲不約而同的傳來，立時打斷了的思緒。

大寶林瑞文哽咽著抱住走上前來的楚南梔，淚眼朦朧的說道：「阿娘，以後常爺爺再也不能教我們劍了。」

沈雲清也不停泣著，早已哭花了雙眼。

這幾個孩子當中，要說最激常老的自然是這小傢伙。

一個商賈人家的庶子卻能得到常老的青睞該是何等的榮幸。

堅定的咬了咬牙，沈雲清一臉虔誠的俯首叩拜道：「還請師母定要為常爺爺報仇雪恨。」

聽到靈堂中的哭喊聲，紀華珍也被侍們攙扶著走了出來。

目視著眼袋紅腫、乾裂，憔悴不已的老夫人，楚南梔眼中的熱淚再也包不住，止不住的流了出來，跪下去，不住搖頭道：「師母，都是我害了恩師。」

「大梔，快起來，此事怎能怪你呢。」

紀華珍連連咳嗽了數聲，托著病怏怏的子連忙過來攙扶。

可這搖搖墜的子儼然沒有半點力氣，稍一用力就險些跌了下去。

楚南梔忙不迭的扶住，哽咽著嘆氣道：「若不是我讓二老主持閬州製革新，恩師也不會遭此劫。」

「他這一生心裡眼裡皆是朝堂，在歸前若能達此願也是他最為欣之事。」

與常延玨相濡以沫幾十年，紀華珍最是清楚他的子，這等關乎朝廷興亡的大事，即便沒有這丫頭開口，他也會欣然前往。

當年先太子之死他一直耿耿於懷，如今好不容易盼到自己的學生登基，怎能不替他盡心竭力的穩固朝政，保住帝國的江山。

「你坐產尚未足月，這個時候該留在府上靜養才是，不該出來涼。」

當初得知這丫頭聞聽噩耗早產，紀華珍心裡就倍難。

瞧著哭得傷心的母子幾人，紀華珍強著心的傷痛，拿著帕子一一為幾人拭眼角的淚跡，好生勸道：「不哭了，你們先生這一走老的心都跟著碎了，可這個時候我們都要振作起來，大梔啊，你要好好調養子，只有養好了子骨才能替你們先生完最後的願。」

想到這些日子老頭子因為製革新之事整日里興得睡不著覺，足見他對此事的看重。

既然有人存心阻攔，為今之計定是要鼎力促他的願，絕不讓這些背後之人得意。

「師母你也要著子骨，還請師母放心，學生定會尋出幕後真兇，為恩師仇。」

眸堅定的凝視著面前的棺槨，楚南梔努力調整緒，鄭重的立誓道：「學生絕不會辜負恩師的一番苦心，定要重整閬州制。」

紀華珍咬著牙關，重重的點了點頭，隨後對小寶們叮囑道：「瑞文，你們幾個快些扶著你們娘親回府去歇著，師沒事，師會好好活著，就在府上等著謀害你們常爺爺的兇手伏法。」

說罷，不忍再看母子幾人和這冷冰冰的棺槨，徑直轉回去，朝著院行去。

目送著師母離開，楚南梔靜靜的為常老上了香，想著尚無頭緒的案，領著小寶們轉而去了隔壁的聶府。

大半月未見，再看到聶懷安，他整個人也消瘦了許多，死氣沉沉的儼然沒了往日那活潑勁。

引著母子幾人到堂了座，聶懷安看著神容憔悴的楚南梔，也有些擔心的關切道：「大梔，你常先生驟然離世，老朽雖知道你心痛，可也莫要太過憂慮，譚刺史和李三木已經在讓人全力徹查，想必用不了多久定能尋出真兇。」

只是話到這裡，聶懷安終是忍不住長嘆了聲：「我與他自小就水火不容，爭鋒相對，誰也不肯落了下風，沒曾想他終究還是先一步離我而去。」

想到從此沒了這位老冤家談笑風生，他的心裡倍落寞，雖已過去這麼久的日子，他此時仍是鬱郁難平。

「恩師不用擔心我的子，我如今調養的差不多了，二老與陛下同父子，常老懞不白之冤，至今學生也未敢將此事稟明陛下，若是不能為常老昭雪，學生恐怕難以心安。」

回想著這些日子查看的案牘和李三木與廷尉史稟報的各細節，楚南梔茫然的搖頭道：「可至今為止，廷尉史與李三木毫無進展，讓常老靈柩滯留於此學生實在不忍。」

吩咐小寶們去室里探生病的崔氏，等到堂中僅剩下師徒二人，楚南梔這才娓娓道出心中的顧慮：「學生對閬州的事知之甚，聽聞常老遇刺前是要前往城郊拜謁那位頗有名的顧老，不知這人有何來頭？」

「要說這位顧磊的確是位有些風骨的人，在整個閬州可謂是盛名卓著，是個舉足輕重的人。」

聶懷安蹙著眉頷首道：「想要革新制，有他前來主持大局，倒不失為一樁穩妥的法子。」

深深的凝了眼楚南梔，他接著講道：「大梔你也知道閬州不同於他，而此次的製革新又是一件可追溯先賢的壯舉，馬虎不得。」

「如此說來，學生倒想親自去拜見拜見這位大儒了。」

楚南梔思忖著點了點頭，而心中也大致有了些尋出蛛馬跡的法子。

既然幕後兇手將事做得如此，倘若他們行刺常老又果真是為了阻礙製革新，那目前最好的法子就是順其道而行，將此事堅決推行到底，定能再次引兇手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