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秦國呢?六國已經打這般模樣,秦國絕不會放棄這絕世良機,何況這本就是他們一手促。”
張儀角勾起冰冷的弧度:“說的不錯,但不破不立,我今日雖看穿,卻不說穿秦國計劃,就是要效仿江凡皇庭之變,破而后立。盡管會面對巨大力和滿目瘡痍,甚至會面對秦國雄兵覆國之危,但總有一搏之機,比照此下去被秦國完全盤,最終眼睜睜看著走向覆滅要好的多!”
莊渠震撼的看著他:“所以,你說,還能放一放……”
“是,尚有余溫,尚未涼,就有希。繼續依照江凡的心思走下去,走到那個臨界點,才是我出手的時候。”
“臨界點……是什麼?”
張儀手指啪的點在魏國地圖上:“魏,魏國……倒戈!”
莊渠駭然:“那時候,是五國伐夏!”
“不錯……”張儀目森冷凜冽:“不到這時候,不能真正明悟,不會痛骨髓,不敢再不放權……”
“可是,有死他們不會眼睜睜看著夏國走向那一步,定然會想方設法幫襯,只怕中途出子,不能如你所愿……”
“所以,我要上山一趟,長生尊老快要出關了,只有他支持雪崩計劃,也最先要說服他撥反正。”
——
“我最擔心的,是張儀這條毒蛇。”
江凡頭枕著雙手,翹著一條,看起來悠閑,神卻有些冷峻。
帝點點頭:“源在于張儀此人從始至終沒有相信過你我,就算走到這般境地,他依然會保持一定懷疑。”
“是啊,尤其還有個破綻,辰曾在岱州出手,這次又是他挑起,卻反手撤兵試圖截斷夏國糧道,這激進的做法,必定會提醒張儀回憶起前事,進而……越發懷疑你我。”
“辰,是故意的。”帝緩緩道。
江凡輕噓口氣:“是啊,他必定是故意的,目的很簡單,他希天下大,但絕不希局面完全掌握在你我手中,所以,他要適當制造破綻,提醒張儀這般人,以通過他們的手干擾我們的布局和步伐。”
帝頷首:“沒有計劃完無缺,你當時不也是想,只要張儀沒有明確的理由說服泰岳和夏老嫗就夠了?”
“嗯,只要能拖延到一定程度就夠了,那時候張儀就算看清楚,也沒有終止戰爭的可能。”
“但他,未必沒有應對手段。”
江凡點點頭:“這才是我憂慮的,張儀,始終讓我芒刺在背啊……”
“好了,先別說這芒刺在背,現在我有娃在肚,又了。”
江凡愣了下,趕忙一個翻起來:“我說呢,最近老是,都怪我,居然沒注意到。”
帝瞅瞅他:“曹大球當時也這麼能吃?”
江凡尷尬一笑:“差不多,不過還沒你能吃,恐怕也和你在轉換先天有關。你等等啊,我弄吃的。”
說罷擼起袖子就開始打理食材。
“娘子啊,你這回……當真準備生下來?”江公子多有些不放心,畢竟小翠有好多次前科,不知道抹殺了多小江同學。
帝頷首:“這也是公開你份的代價之一,秦國畢竟不能真的起來,百姓、百、將士均需要一個明確的未來。”
江凡高興之余,也不由輕嘆一聲:“到底被降生啊……”
帝看著他,卻微微搖頭:“不……沒有這些,我也想婚生子。”
江凡愣了下。
帝凝視著他:“還記得那天我說的話嗎?”
江凡微微點頭:“你……也擔憂未來不測?”
帝居然點點頭:“從來沒有最合適的時間。人有旦夕禍福,何況我們這種人,你說的對,責任和生活都是人生,不該只顧一頭。”
江凡輕噓口氣:“看來,我們真的要有后了呢。”
帝低頭凝視火焰:“生命是一種傳承,就像這跳躍的火苗,生生才能不息,他也許是負累,但也是戰斗的激勵,我本就不該想的太片面。”
江凡出笑容:“真的,就像之前所說,你上的人味兒越來越濃。”
帝沉默一陣,忽然指了指他手里的:“糊味兒越來越濃。”
江凡嚇一跳,趕忙翻烤:“你這鼻子也快趕上我了。”
帝瞇起眼睛:“不知道你爹,有沒有嗅到謀的味道……”
——
四月二十二,明皇陛下在燕京發表檄文,強烈譴責魏國、夏國不義之戰,號召天下有識之士策應晉國抵抗侵略,同時對滇、楚援助晉表示大力贊揚,稱楚王和滇王起兵為義舉。對辰國則痛斥一番之后,稱其總算迷途知返。
這檄文看似沒多大用,可對民心的影響是巨大的,在這個講究師出有名的年代,這相當于一種定,當有人不論于任何目的來攻伐魏、夏,都可以打著這冠冕堂皇的正義旗號。
何況伴隨檄文一并發出的,還有一幅大周分封圖,在這幅圖上,明確標的了晉、楚、魏、夏邊境線,同時不可思議的標注了漁州鎮西王領地、辰國屬地以及滇國國境,這相當于明確了七大諸侯國的領土范圍,不但進一步佐證了魏夏侵之舉,更為辰國和滇國正名。
這件事沒的說,當時就激怒了泰岳。
五老殿中,有死怒急拍案:“姬宗熠小兒!留他留的太久了,皇庭,該覆滅!”
殘心目也有些沉:“皇庭在獨立之后,所推行一切都明顯在策應江凡,給他制造了無數機會,洗清了無數罪名,如今遁燕城還在上躥下跳,的確不能如此下去……”
有死道:“設法令魏夏發兵,攻打皇庭!”
老暮直接否定:“先別說魏阿丑、夏老嫗都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韙去做,單說姬宗熠小兒狡猾如狐,提前找到借口下山,逃去燕城避難,如今側有龍衛軍拱衛,有魯西旱魃軍策應,有關山鐵衛待援,想要攻打屬實不易。”
有死森然道:“那麼我調地府,你調半人,暗殺之!”
老暮當即搖頭:“萬萬不可,一旦泄,圣地必然為天下唾棄,想再號召些什麼都無可能,要知道,圣地最大的力量其實是號召力。”
有死怒道:“難道就眼睜睜看著姬宗熠那小兒沒完沒了?”
殘心也沉思道:“的確,姬宗熠和江凡父子一唱一和,嚴重阻撓圣地大計,不能長期這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