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角勾了勾,如水和的話音溢出,“問吧。”
阮明德怔了兩秒,對著閔延清笑了聲,“什麼都瞞不住三皇子您。”
之后,再未拖怠,“為何要殺名為楚昭和的男子?又為何大費周章在各州說書,三皇子在激誰面?”
原來初夏沒能想明白的事兒,三皇子親信阮明德也不知曉。很多事兒都經了他的手,但緣由,他不知。
他忍了多日了,直到今日,有十幾個“楚昭和”殞命,他再克制不住。在他的印象之中,三皇子閔延清雖不說善良,但他絕對不會殺無辜百姓。
如今這般,真的太反常了。
聞言,閔延清默了默,似在組織語言,“從一個月前開始,我每晚睡都會夢。”
只是這些夢都是碎片,并且是不連貫出現的。他還拼不出整個夢,但有三個點,已為他所知。
一是,新帝不是他;二是,新帝登基后右相名喚楚昭和;三,他的母親不得善終,甚至連一完整的尸都沒落著,而這一切,都源于昭妃娘娘的近太監吳淮寧竟在那場大劫中活了下來。
誰會想到一個廷太監是會武的,還是絕頂的高手。
經由那個夢,他知道這位昭妃重的太監出自宴家,原是想暗護家中嫡,最后,并未能護住。但他,最終拖了他的帝路,也讓他的母親死無全尸。
說實話,他并不信這些碎片,但眼下,他心中充斥郁氣,他必須做點什麼來舒緩。若這一切是真的,那便是神明給他的預示,他該好好利用才是。
他只說了前面兩點,將吳淮寧其中一并說了。末了,問他,“明德,你說這是神明的指引,還是僅僅只是思慮過度發夢?”
這個緣由是阮明德沒想過的,但一細想,又能理解。
三皇子為這太子之位籌謀多年,投了多心,怎能接最后的勝者不是自己?哪怕只是個夢,恐怕也無法淡定相與。
易地相,他約莫也會這般做。
思緒的末,阮明德開口道,“殿下過往也多思慮,也未有發過此類的夢。所以,卑職更傾向于這些是神明的指引。”
“殿下眼下所做,不過是防患于未然。”
“您無需過多負疚,若是其他幾個皇子和您發了一樣的夢,他們也定是會有行的。”
這是實話。
皇位只有一個,得之坐擁天下,敗則死。
腥風雨,無人可逆。
閔延清因他安的話笑了聲,“你慣會安人的。”
阮明德笑而躬,“明德說的都是實話。”
“古往今來,大事者,有幾個心不狠。”
“今日殿下不狠,他日刀子必定會第一個落在您上。”
年有為,政績突出,母妃惠妃娘娘又是四妃之首,主理后宮。無論陛下去不去后宮,的位置擱那里擺著。
閔延清略微頷首。
當天晚上,閔延清又夢了。
這一次,他夢見了一個姑娘,站在長廊的盡頭喚他。聲線和,似一縷春水流他的耳、心間。他不由轉過,那姑娘的模樣無遮無掩地映眼底。
五清艷,白似雪,姿而不妖......在皇家,他自認早就見慣了人,可在這一刻,他不由想,若真要計較,那些人都不及。
艷絕天下四個字,擔得起。
在夢里,他朝出手,深款款。
他喊初初......
初夏嗎?
當閔延清醒來,對玄鉞權貴知之甚多幾乎瞬間知曉了是誰,心尖兒一。那個晨早,他在床榻之上停留了許久,是以前從未有過的。
又過了幾日,初夏一行人出發荔山。此行本沒預初承燁,初時,他也沒打算去,哪知出發的前晚,這位小爺也不知道忽然哪筋被撥了,改了主意。先是纏著二夫人吵,吵完了又來初夏的小院鬧了一通,確定能行才消停。第二天一早,他和延禮相偕去了將軍府門口,都只拎了一個包袱。
過分清簡,還沒初夏為延禮備的東西多。
初夏幾個人后出來的,看著這一幕,皆失笑搖頭。
這什麼?
心思淺點兒,決計會過得舒坦些。
當車碾過地面的聲音漸漸遠了,郁眠才出現在門口,蘇婉婷陪在側。
蘇婉婷陪伴多年,對的緒很是敏,影影綽綽間,察覺到的異樣。
“夫人可是舍不得延禮?”
郁眠側過臉看,角微微上翹,勾勒出一抹細微的弧度。
“有點兒吧,記得他剛來那陣,西苑每日都是飛狗跳。雖是鬧騰,但也多了幾分生氣。如今去荔山,也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了。”
帝王權勢滔天,一言能定人生死。
然而這又有何用,他既沒能護住昭妃,也沒能呵護稚子長大。到最后,還要靠外人替延禮籌謀未來,簡直荒唐,又可笑。
蘇婉婷不知道所想,只是笑著安道,“延禮能在荒山野嶺長這麼大,定然是個福澤深厚的,夫人莫要過多憂慮。”
“他日,定會再相見。”
郁眠遙荔山方向:“但愿吧。”
孟大人,您會為這條注定引發腥風雨的龍二次出山嗎?
第26章
青州, 一片廣袤的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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